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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裡的蘇臣還在手忙腳亂地在地面上畫著古怪的陣法,那陣法蘇御信確信自己活了二十來年從未見過,想必就是父親用來給哥哥改命的陣法。父親的神情凝重焦急,但是手下的陣法卻是一氣呵成!畫完之後,蘇御信看著父親跌跌撞撞地跑到書桌前掏出鑰匙打開一個抽屜,在抽屜里不停地翻找。抽屜里發出一陣陣嘩啦嘩啦的聲音,這聲音忽然又停了下來,仿佛被什麼人打斷了似的。蘇臣猛地回了頭,瞪著眼睛盯著門口!蘇御信心裡一緊,以為是父親發現了自己,定睛一瞧,才判斷出父親的目光穿脫了自己的身體看的是客廳方向。蘇御信下意識地回頭……

  烈火,刺眼的紅。母親單薄的身體緊緊拖拉著一個矮小的孩子,那孩子似乎已經昏厥,母親跪在地上盡力把孩子朝著臥室里拖。蘇御信對父親的印象沒有母親的那麼深,此刻,再見母親姣美的臉上儘是痛苦,即便明知道這是假象,他的心還是感覺到了陣陣劇痛。

  母親拖拉的正是年幼的他。

  “媽……”蘇御信下意識地低聲呼喚。

  “阿臣,阿辰!快一點,大安已經不行了。”母親失聲叫嚷著。

  “再堅持兩分鐘,馬上就好了!快把二墩兒送走,快!”父親不知道從抽屜里拿了什麼,又返回到方才畫著陣法的那塊地面上。父親把自己的手割開一道傷口,滾燙的血流出來盡數落在陣法中。而客廳里的情況僅僅在著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五歲的哥哥,雙手沾滿了鮮血從他們兄弟倆的臥室里走出來。面目表情,死氣沉沉。蘇御信驚愕地看著哥哥,餘光瞥到他身後的臥室門虛掩,裡面躺著一個人。那人的黑色上衣已經被鮮血染紅,蒼白的臉色,俊秀的五官。那是,白頡!蘇御信的右手緊緊掐著自己的左手,指甲摳進了肉里,他用疼痛提醒自己要冷靜!

  年幼的大安木訥地走到母親和弟弟面前,看都不看他們。母親已經受傷,吃力地把小二墩兒塞進了主臥,關上門,守著。年幼的大安歪了歪頭,似乎在盤算著眼前這個女人是殺是留。母親忍著痛對大安笑著:“乖,弟弟在睡覺,大安先跟媽媽玩好不好?”

  大安沒有說話,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母親嘗試著伸出手,“來,大安。到媽媽這裡來。”

  “媽、媽……”大安迷茫地看著,念叨著。

  母親點了頭把手臂伸的長了些,“對,到媽媽這兒來。還記得媽媽剛才跟你說的話麼?要是那個壞叔叔來抓你,你就告訴他,你是他的主子。”

  誰?母親說的是誰?

  就在蘇御信緊張不已的時候,忽然在年幼哥哥的身後出現一個陌生的男子!這個男人蘇御信從沒見過,但是那一身的陰氣和戾氣,讓他馬上意識到這是鬼王的役使!

  役使就站在大安的身後。看著憤怒的母親,役使彎下腰緊貼著大安的耳朵,低聲蠱惑:“殺了這個女人,我的主子。”

  “殺、了她?”大安還是很迷茫的模樣。蘇御信下意識地脫口喊道,“別聽他的,哥!”

  蘇御信的聲音自然不會被任何“人”聽見,役使繼續蠱惑著大安,“主子,這個女人是您的敵人。還有她的丈夫,她的兒子,殺了他們,我的王。”

  “王?”

  “對。”役使垂下眼,看著仰起頭來的大安,“您是王,眾鬼之王,也是我的王。只要您殺了他們,您就是當之無愧的王。”

  “殺了,他們。”

  蘇御信急紅了眼,“不要!哥,別聽他胡說,你是我哥,是蘇御安,不是什麼王。”他的話音未落,大安那小小的身子一個晃動就到了母親眼前。幻化為黑色利爪的手直直地刺進了母親的肚子!蘇御信目睹了這一切,哪還有什麼理智可言。扯下系在脖子上的銅錢劍,揮出去的同時已經祭劍,強而有力的劍氣帶著一股純正的罡氣朝著役使而去!

  忽然間,大安的手變回了原來模樣,役使不知道怎的猛地後退數步!他陰仄的眼神緊緊盯著主臥的房門,咬著牙低聲說:“沒想到小的也有點能耐。王,快殺了女人!”

  蘇御信徹底懵了!如果說面前的一切只是幻象,為什麼他的攻擊會奏效?

  不待蘇御信糊塗多久,受了重傷的母親突然從身上摸出樣東西出來,脆生生的鑼聲將大安震開。蘇御信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母親手裡拿的居然是金鑼柄!難道母親是鬼師?

  用金鑼柄把大安暫時逼退,母親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書房。蘇御信也跟著回頭,忽見從哥倆臥室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白頡。白頡拉著母親的手,一同衝進書房。蘇御信想要站在門口守著裡面的人,但是重新振作起來的役使還有大安,已經朝著書房走來。蘇御信緊握銅錢劍在手上劃了一下,純陽之血染紅了劍身,橫在書房門口!那役使竟然忌憚起來。

  “這門竟然有如此強大的結界。王,請退後。我有辦法。”說著,役使的外貌漸漸變了模樣。在蘇御信萬分緊張的注視下,漸漸的變成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模樣。蘇御信臉色慘白,看著役使變化出來的這張臉,他無意識地念叨,“哥……”

  處處透著違和感和詭異,十八年前的役使竟然幻化出十八年後蘇御安的模樣!它的手裡托著一個海碗口大小的黑球,那黑球裡面繚繞著深藍色的霧絲,炫美而又邪惡。役使幻化的“蘇御安”托著黑球站在書房門口與蘇御信的銅錢劍對持。然而,役使的手段不止於此,他動了動嘴角,隨即視線有了焦點。

  蘇御信急忙回頭!只見白頡正在幫母親止血,而父親蹲在陣法前驚愣地看著役使。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不,爸!別過來,它是假的,它不是我哥。爸,求你,別過來。”蘇御信驚懼地念叨著。但是他的話無法傳遞給父親。父親還是站起了身,呆呆地了過來。並緊挨著蘇御信站定,看著近在咫尺的“蘇御安”。

  “大安……”父親的聲音很低,但是蘇御信還是聽見了。他大吼著,“它不是我哥!”

  父親的腳步邁了出去,年幼哥哥的手伸了出去。血,在蘇御信眼前炸開,整個世界都變成血紅色。父親本就瘦弱的身體在他面前搖晃,觸手可及,卻又遠隔天涯。

  “阿臣!”母親一聲絕望悲苦的叫嚷聲換回了蘇御信的意識,可還沒等他出手。年幼的大安和役使已經踩著父親的身體走了進去。

  年輕的白頡擋在母親身前,臉被淚水和血糊了一層。他盯著面前的“蘇御安”恨恨地說,“這一回你又變成了誰?”

  “蘇御安”面色陰冷,手裡托著的黑色球體釋放出來更加邪惡的氣息,“我現在的模樣並不重要,你遲早會知道這人是誰。明白嗎白頡,我不打算殺你,快滾。”

  白頡咬咬牙,“我知道打不過你。但是拼個同歸於盡還是可以的。”說著,他微微側頭對癱坐在地上的母親說,“嫂子,再堅持一下。只要你能拖住大安五分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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