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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貓魈水,馬奇喝過了。”御信說,“我用符篆測試了一下,結果你也看到了。”

  “問題是,貓魈怎麼盯上了他們幾個人?”蘇御安說,“我知道你們倆在外面說什麼,我也納悶呢,是誰養了貓魈害人。”

  黃天翔悲苦難忍,那一腳白挨著了。

  說到這裡,御信拿過御安手裡的水杯,放在桌子上。一邊檢查著御安的手有沒有被水濺到,一邊跟黃天翔說:“還是趕緊回去問問何敢吧,咱仨光是在這瞎猜也不是個事兒。”

  這個好辦,現在死了三個人總算摸著點頭緒了。讓他為難的是:報告怎麼寫?黃天翔苦哈哈地搖著頭,問他們是否還有其他線索,御信想起了昨晚的錄音,三個人一商量決定先去拿錄音設備再回警局審何敢。

  黃天翔迫不及待的在屋子裡就聽了錄音,結果不停的抱怨這是什麼屁東西?沙沙啦啦的都是噪音。蘇御信也不理睬他,去調杯符水給哥哥驅驅陰氣。蘇御安還在跟黃天翔鬥嘴,說警察局那些技術人員都是擺設嗎?聽不清拿回去做技術處理啊。

  黃天翔抱著錄音設備故作委屈狀:“我現在就想聽啊。”

  “大老爺們撅什麼嘴,噁心不噁心!”數落了黃天翔一轉身看到御信拿著新鮮的符水站在面前,得,這回是真噁心了。

  被吐糟了的黃天翔抱著設備跑了。蘇御安在心中嘆息,愧對御信的關懷,今天他還對他大吵大嚷的發脾氣,御信不但沒生氣反而處處關心自己,他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蘇御安心中有愧,不敢看御信一眼,拿過杯子豪邁地幹了符水,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雄糾糾氣昂昂地朝門口走。御信的目光如芒在背,他的心一個勁突突,一個不留神被垃圾桶絆到,踉蹌著跑了出去。

  看著哥哥腳上掛著垃圾袋跑出去,御信哭笑不得地搖著頭,這人吶……

  去往警局的路上,御信就貓魈的飼養者一事跟黃天翔聊了很多。御安卻是安靜的有些不正常了,就算御信問他的意見,也是嗯嗯啊啊幾聲。御信覺得奇怪,扭過頭去細看他的神情,御安把臉扭到一邊,顧左右而言他。

  在會談室內,何敢渾身抖的跟篩糠一樣,一見他們三人面色更是難看。黃天翔拉了把椅子坐在門口,順手把錄音設備交給下屬,讓他們趕緊送去技術科做處理。這邊廂安排著後面的工作,那邊廂已經開始對何敢進行疲勞式轟炸。

  要換做御信的意思,直接弄點手段讓何敢說實話多省事,但御安看到何敢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於心不忍,就耐心的跟他磨嘰。一邊的黃天翔也不插嘴,似乎準備等到御安那點善心用完了,他好露胳膊挽袖子來點實際的。

  也許是因為進警察局覺得安全了點,又或許是因為蘇御安的態度和善了點,最後,何敢居然冷了臉拒不開口!一邊的蘇御信惱火了,開始磨牙。

  “何老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蘇御安說,“老馬死了、杜老師死了,現在連滕老師都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你還不肯說你們幾個都幹過什麼,怎麼著?你也準備等死?”

  “我什麼都沒幹。”何敢嘀咕著。

  “沒幹?那你臥室里那隻貓怎麼回事?”

  “什麼貓?我沒養貓。”

  蘇御信聽不下去了,走過去狠狠踹了一腳何敢的椅子,險些把他踹掉地上!蘇御安也覺得很惱火,但看在他是老師的份上儘量保持冷靜:“何老師,說吧,瞞不住的。”

  何敢幹脆不搭理蘇御安了,指著蘇御信斥道:“你他媽的誰啊?滾一邊去!”

  不等蘇御信出手,何敢直接被踢倒!蘇御信驚訝地看著哥哥一臉暴怒揪著何敢的衣領子:“你敢罵我弟弟!?”

  被一向和善的人嚇到,何敢磕磕巴巴地說:“是,是他,他先踢我的。”

  “該!你他媽的就是欠踢!給臉不要臉的,你去死吧你!”握拳、落下,揍的就是他,“混蛋,藏著掖著那點事害死幾個人了?要是早點說,滕老師也不會死!你有什麼資格罵我弟弟?沒他你早去見閻王了,還敢罵他!”

  哇!他家哥哥變身了!好威武,好牛逼!

  目睹了蘇御安變身、蘇御信滿眼感動的場面,黃天翔跟七八十歲老頭似的嘆了口氣。懶洋洋地起了身,把惱火中的蘇御安拉開推給了蘇御安:“帶你哥出去冷靜冷靜。我接著審。”

  推推搡搡的到了走廊,御信把御安堵在旮旯里,低著頭看他尷尬的神情:“你怎麼了?”

  “他欠揍。”御安吶吶地說。

  “一開始不是挺和氣的麼?”

  “那是看在老馬的份上。老馬跟他不錯。”琢磨了琢磨,“是他自找的。”

  御信感觸頗深。怎麼說呢,馬奇不過就是御安的一個忘年交,說的再近一些,是師生關係。況且老馬已經死了,但御安仍舊惦記著,護著,就連老馬的朋友都想照顧著。他明知道老馬可能做過些不道德的事,但這人還是惦記著舊情,該說他死板呢?還是過於善良呢?

  “哥,你敢不敢把頭抬起來看著我?”御信含笑問道。沒辦法,誰讓御安從離開馬奇家就不看自己,這都多久了,不打直球這人八成總是迴避。

  御安嘀嘀咕咕了什麼,御信沒聽清:“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兒說話!”冷聲冷氣地警告了哥哥,卻是帶著笑意偷看他紅透的耳朵,覺得有趣極了就想逗逗,“不好好兒說話我要捏你臉了。”

  “蘇御信!”御安猛地抬起頭,“別亂開玩笑。我就是想跟你道歉。”

  哦,願意看他了是吧?肯好好說話了是吧?蘇御信揚眉一笑:“洗耳恭聽。”

  這破孩子到底是被怎樣撫養的?性格真惡劣!蘇御安羞惱地瞪他:“進去吧,黃天翔可能問出什麼了。”

  “別走。”一把抓住御安的手臂,“有始有終啊,我還等著呢。”

  “等個屁等!”言罷,看到御信溫柔的笑臉儘是耐心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虛了,“今天罵你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再那樣你也不要總是好脾氣生氣的時候也吼我。”

  一口氣道歉而得來的結果是御信呆愣三秒,然後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輕輕一腳踢過去,數落他:“笑個屁!”

  會談室內的何敢被蘇御安揍了一頓,其後,不知道又被黃天翔怎麼了,正竹筒倒豆子有啥說啥呢。

  這件事跟蘇御安猜測的差不多,起因是一年多之前的那次塌方事件。

  去年年初杜廣平剛剛評上教授,為了慶祝,他請滕鳳梅、馬奇和湊巧在當場的何敢一起吃飯。吃飯的地點有些偏遠,是郊區的農家飯莊。

  “為什麼去那家餐館?”蘇御信正色問道。

  “那家的菜真挺好,價格也不貴。杜廣平平時沒什麼喜好,就是喜歡吃。那地方也是他找到的。”何敢蔫蔫兒地說,“南郊那邊有個老的遊樂場你們知道吧?”

  這個蘇御安是知道的。遊樂場從建成到現在都快二十年了吧?聽說哪一片兒都要拆掉重蓋,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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