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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御信果斷地說,“你一夜沒睡了,現在的情緒不穩定,先回家……”

  “回個屁家!”御安忽然喊了起來,“家家家,家就是個屁!我要不是為了搞清楚馬奇家的問題,就會在昨天找滕老師,那樣她也不會死!我要是聽了你的話,不去那個該死的家,我不會讓滕老師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殺了!還回什麼家?他們都沒家了!”

  御信冷眼看著大喊大叫的御安,看著他的眼睛漸漸濕潤,始終沒有吭聲,任他發泄心裡的苦悶和自責。直到,御安吼完了,悶著頭朝前疾行,他才嘆了口氣跟黃天翔說:“稍等一會,我會帶他回來。”

  不等御信走出去幾步,黃天翔忽然說:“昨天晚上,不是滕鳳梅死,就是何敢死。”

  “為什麼這麼說?”御信沒有回頭,只是問他罷了。

  “這是一個老刑警的經驗,或者說是第六感?反正就是這麼回事。”言罷,他的聲音低沉了些許,“不是他的錯。”

  御信沒有回頭,停頓了一下拔腿開始跑,追著御安的腳步。

  黃天翔的小跟班湊上去,問自家隊長既然預感有人會死為啥不採取行動?黃天翔苦笑幾聲:“就算我把兩個人放眼前盯著,他們還是會死。這案子,從一開始就不該歸我們。”

  小跟班納悶了:“那蘇家兄弟咋回事?”

  “哎呀,小獅子嘛,總要有個成長過程。別囉嗦了,趕緊勘察完現場去何敢家。”

  究竟走到了哪裡,御安自己也不知道。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站在人流擁擠的步行街上。他回頭看了看,沒發現御信的影子,這才想起來剛剛對御信做了什麼。

  該死!怎麼可以對御信發脾氣。他懊惱地坐在路邊,抓著頭髮,恨不能都把它們扯下來似的。

  他的確後悔,悔的腸子都打結了!為什麼昨天就沒及時去見見滕鳳梅?為什麼就沒意識到她也有危險?該死的大意,該死的疏忽,該死的天真!他愧對馬奇,愧對滕鳳梅,更愧對對他言聽計從的御信!

  那時候,御信明明是不願意去的,但是為了他,卻半個不字都沒說。如果當時自己肯多考慮一些御信的心情,一定會選擇去見滕鳳梅!

  為什麼自己一意孤行要去馬齊家?

  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滕鳳梅也有危險?

  為什麼自己沒有顧全大局?

  最糟糕的是:對御信發了脾氣。

  自責與懊惱的心情交纏在一起折磨著蘇御安,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御信,如何面對黃天翔。這一切都是他思慮不周的後果,間接的害死了滕鳳梅。

  但是!不能就這樣結束!還有何敢,他還沒死,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不管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那些殺了馬奇、杜廣平和滕鳳梅的厲鬼,都不能再繼續下去!

  自怨自艾從來都不是蘇御安的作風,他的骨子裡有著令人驚訝的韌勁兒,正是這股子韌勁兒,才讓他一直堅信總有一天會找到御信。現在也一樣,他堅信,會阻止那兩個厲鬼。

  忽然,他的臉色變了!一雙眼睛瞪得渾圓!猛地起身要往回跑,一頭撞到了什麼人,抬眼看著,看到御信溫柔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抓著御信的手,說:“這事不對勁。昨晚那兩個都在我們身上,那是誰殺了滕老師?”

  聞言,御信一怔,隨即也察覺出問題不對了:“別急,我們找個安靜地方好好說。”言罷,反手扣著御安的腕子,朝來路走。也許是御信的口氣過於溫柔,御安呆呆地不會回應他。

  人流中,他有些吃力地跟在御信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不知怎的,跟小時候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

  那個小小的白嫩嫩的小包子,拉著自己的衣襟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每次都要慢下來等他,慢下來給他擦擦口水,擦擦小腦門上的汗水,再給他的小嘴裡塞一顆橘子糖,他露出酒窩對自己嘿嘿地笑。現在的御信已經高出自己大半個頭來,大掌輕輕易易的就能抓住自己的手腕,這一次,換成自己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奔走。

  不知不覺的,周遭嘈雜的聲音消失了,擁擠的人流也變得不那麼真實。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和御信,只能聽到他們一步緊著一步的腳步聲音。相握在一起的手,有這相同的血脈,透過皮骨交融著相同的溫暖。

  真要命,為什麼如此焦躁不安。蘇御安自認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會矯情到覺得自己有多委屈需要別人安慰。他只是,只是不願意看到被自己的天真牽連的御信流露出一點心疼,一點無奈,一點我要撐起你一片天的倔強。

  他是哥哥,他應該照顧御信。

  步行街的人很多,御信拉著御安在人流中擁擁擠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小胡同,御信沒說什麼多餘的,直接把御安推進了胡同里,高大的身材把御安嚴嚴實實遮擋在陰影中。

  御安深深吸了口氣調解自己的情緒,隨即,他昂起頭,直視著御信,正色道:“你想過沒有,昨晚我們被附身的時候一直都清醒著,就是說它們根本沒離開過。那是誰殺了滕老師?或者說,鬼可以分成幾塊嗎?”

  聞言,御信不禁笑了:“分什麼塊啊?只有死了幾百年的鬼才有點能力,它們沒那個能耐。而且我可以確定昨晚殺了滕鳳梅的不是昨晚那兩個。”

  這下子有點懵了。哥倆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想不出個究竟。到底還是御信懂得多些,就跟御安說:“你先別著急,咱們慢慢分析。”

  “黃天翔去何敢家了?”

  御信點點頭,御安毫不猶豫地拉著御信,頭前帶路。

  上了地鐵,好在這條線的人不多。哥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分析案情。御安又仔細問了一遍昨晚御信“看”的經過。

  說到昨晚看到的“它”的記憶,御信坦然有一大部分是自己的猜測。他看到的東西有限,總是來來回回的在一些零散的畫面中打轉。看清楚的是一個不大的空間,很擁擠,非常黑暗。御信推想,那可能是地窖或者是一個很小的倉庫,畫面中有杜廣平和馬奇,但也只是看到上半身和臉。當時,他的視線是從下往上看的,就是說,當時的“它”站在較為低的地方,杜廣平和馬奇站在高處。

  “當時,我只看到杜廣平和馬奇動了動嘴,說了什麼。然後眼前就黑了,緊跟著我覺得喘不過氣來,悶的要死。我還想再看看周圍的環境,但是畫面變了,來來回回的都是在我看過的東西里打轉。”

  御安沉思了片刻,忽道:“御信,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怎麼說?”

  “按照你的分析,你在它的記憶里看到的是最後一點記憶。但是,這裡面似乎少了什麼。你只看到杜廣平和老馬,何敢呢?滕老師呢?為什麼沒有他們?還有,我見過的那隻貓又是什麼?你在它的記憶里看到貓了嗎?”

  昨晚的事,御信還記得很清楚,在它的記憶中沒有貓。御安能幾次夢到馬奇的家是不合理的,況且還有一隻失蹤的小貓。想到那隻貓,御信就讓御安再仔細描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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