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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的功夫,俊陽喝光了兩杯酒,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就準備問問關於蘇謙的事。恰好身後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三四個嘻嘻哈哈的男人,為首的那個一眼看到俊陽的背影,急忙走過去,拍了他肩:“好久不見了。”

  郭笙?俊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同時,一股無名火竄上來,又想起了某隻狡詐任性欠收拾的狐狸!

  “嗯。”俊陽隨便回了一聲,繼續喝酒。

  郭笙好像是這裡的常客,自顧自地坐在俊陽身邊後也沒開口,調酒師就給他上了一杯啤酒。郭笙先是抿了一口,舔舔嘴:“還是你這裡的麥啤好啊。”言罷,伸出手勾住調酒師的領花,扯到面前,“什麼時候到我店裡做事?我給你三倍的薪水。”

  “笙哥你又開我玩笑。”

  郭笙笑的很肆意,但是眼睛卻瞄著表情木訥的俊陽。他放開了調酒師,似話家常地說:“逸公子呢?沒在你身邊守著?”

  俊陽忽然想到,也許這個人可以利用一下。便開口:“他在忙。”

  沒想到俊陽會回答,郭笙有些驚訝,趕忙順杆爬:“你呢?不忙?”

  “我在喝酒。”

  “說的也是。”郭笙嘿嘿笑著,“我聽說莊家的案子了了。是劉鐵乾的,逸公子很有手段嘛,把董偉都折騰進去了。”

  俊陽淺淺地笑著,俊朗的容貌讓郭笙恍惚了起來。吧檯里的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郭笙有些出神的目光。調酒師轉身去接電話,郭笙壓低了聲音:“你不是來喝酒的吧?有事?”

  “對。”

  “我就知道。我跟這裡的老闆不對付。”說著,他朝著調酒師的背影努努嘴,“別誤會,我也不隨便找人上床的,那次對逸公子也是想給他個下馬威。”

  俊陽心說:這個下馬威的代價大了些,足足一個月的不舉會讓你明白以後要懂得看人下菜碟。

  郭笙很難在俊陽的臉上讀出他的內心活動,只當是抓住機會跟他套套近乎了。便又說:“他是我的人,我要吞了The garden of Eden。這裡只有一個紅門就夠了。”

  郭笙的話更加肯定了俊陽的猜測,這裡不是單純的酒吧會所。而且,這位看上去知道很多事的調酒師,似乎並不難攻克。

  第48章

  打定了主意。俊陽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裝作有些詫異地看著郭笙:“你明目張胆接近他不怕被人發現?”

  “這你就不懂了吧。”郭笙得意洋洋地說道,“道上都覺得我是個色鬼,泉飛也算是個美人了,色鬼找美人不是正合適嗎?”

  言罷,郭笙招呼講完電話的調酒師,指了指俊陽:“我朋友。”

  調酒師再看俊陽的時候,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先生有事而來?”

  俊陽低聲道:“蘇謙,認識嗎?”面前。

  調酒師未開口先是沉沉的嘆息一聲,始講述他眼中蘇謙的故事。

  我見到這個孩子是在冬天的時候。第一次見他我很吃驚,他看上去乾乾淨淨全完不像出來賣的那種人。後來我才知道,他母親重病,被店裡負責兜售搖頭丸、大麻的人誘拐進來的。起初,老闆沒讓他坐檯,而是利用他乾乾淨淨的外表賣藥,不得不承認,很多人都喜歡從他手裡買藥。當時我可以看得出蘇謙非常矛盾,有一次,他禁不住勸說幾個小姑娘不要服用搖頭丸。這事被老闆知道後毒打了他一頓,還強迫他吸了大麻。

  當時,我把他帶回家,儘量讓他過幾天舒服的日子。蘇謙不愛說話,總是靜靜地坐在窗邊看外面,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天。偶爾,他會打理好自己去醫院探病,回來之後還是坐在窗邊發呆。我勸過他這裡,但……

  蘇謙跟老闆借了十萬元。是那個引薦他來的人搭的線。他還不起,我也沒有義務幫他還錢。至多,也就是給他個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

  他修養了一周,回到這裡之後老闆給他安排了新的工作,就是陪一些客人聊天。好吧,你們應該知道聊天的內容。不是實質性的發生性關係,口交,手淫,或者是69。順便還要向那些指名他的客人售藥。我不知道蘇謙的承受底線到底是什麼,他答應了。第一次跟著客人出台,回來之後,他趴在馬桶上吐的很厲害。我給他一瓶酒,他酒量不好,迷迷糊糊的跟我聊天。他說喜歡踢球,喜歡打網球還喜歡下圍棋。喝到最後一直喊著“鍾振”這個名字。

  那段時間蘇謙是這裡的紅人,客人都喜歡他。也許是他太乾淨了,至少表面上看來他就像另一個世界的人,跟這裡格格不入。蘇謙每天晚上至少會出台三次,賺到的錢給老闆六成之後,他自己也能剩下不少,這裡面大多都是客人給的小費,這個錢老闆是不提成的。漸漸的,我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我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好是壞,但我能明白,他總想抽點時間到我家去,喝一瓶酒,喊喊那個名字。

  我記得那天天氣很好,下午他到我家要酒喝,我給了他一瓶好酒。他快喝光的時候告訴我,被學校停學了。不知道是誰看到他出台的樣子,還拍了照片寄給學校。他請我幫忙,把攢下來的三萬元送到醫院,我問他為什麼不親自送去。他說沒臉見母親。

  從那之後,蘇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會向客人獻媚了,會耍心眼了,只是再也不找我要酒喝,再也不念叨那個名字了。他出台加上賣藥的業績,一直占據這裡的榜首。老闆很滿意,勸他可以考慮一下被長期包養的工作。說是勸,其實是變相的強迫而已。蘇謙拒絕之後,老闆也沒難為他。我問過他為什麼不接受呢?應付一個客人和應付多個客人是不一樣的,況且掙得也多。蘇謙說被包養就沒時間去上學了,他還是想去學校的。

  這件事大概過了一段時間,我不記得具體多久了。忽然有一天,店裡來了一個跟他一樣大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個紈絝子弟喜歡尋找刺激的壞孩子。

  我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來幹什麼,蘇謙見到他的時候很吃驚,而且儘量避免跟他接觸。一周後,那個孩子被警察抓了,說是蘇謙誘騙他來做MB。你不要以為警方會來調查蘇謙,這家店能開到現在,在那邊也是有關係的。這件事,警方只通知了學校,並沒有來這裡做調查。

  蘇謙被開除了,當天晚上我本想找他聊聊,這孩子卻跟沒事人似的對我笑笑。從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直到七月末,他忽然跑到我家,請我代為保管十萬元,說萬一他有事趕不回來,就讓我把這些錢送到醫院去。

  我不想問他要去哪裡,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要說比他更可憐的人我也見過不少。我只是有點在意他在那時候還是很乾淨,或者說,他一直都那麼乾淨。我很耐心的等他回來把卡拿回去,結果很遺憾。我聽說他自殺了,按照約定,我是要把銀行卡里的十萬提出來交給醫院。但是卡里有二十萬,我查了記錄,在他自殺的前一天下午三點,從某個銀行網點存入了另外十萬。我想那應該是他存的。

  這件事過去很久,我又見到了那個很愛刺激的孩子。那孩子並不缺錢,只是想尋找刺激。我給他跟蘇謙一樣的酒,他也醉了。說他是跟老闆計劃好的,計劃好被警察抓,進去之後就說出是蘇謙指使。這是老闆為了報復甦謙拒絕長期包養的手段,老闆一向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而那個陷害他的孩子,因為家裡找到校方做了很多保證,又給學校捐贈了不少贊助費,這事算是平息了,只是唯獨留下了蘇謙的冤屈。也許,這也是他自殺理由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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