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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宴初頓了下,才道:“陛下已經暗中有所行動了?”

  展故悶咳了聲:“陛下其實是想派密探搜查到關於竇昆謀逆的確鑿證據,哪裡知道那密探不慎被發現了。竇昆老jian巨猾,如今他打糙驚蛇,想要得到更是難上加難了。”

  展宴初聞言,若有所思。

  展宴初在竇府門前,下了馬,對門房拱手道:“展宴初前來拜會竇右丞,煩請通報一聲。”

  竇府的門房一眼就認出了他,忙恭維道。“麼!表少爺客氣什麼呢?您可馬上就是咱們的姑爺了。快請進來吧!”

  那門房將展宴初帶到正廳,對展宴初笑道:“表少爺,老爺現下房中有貴客,應當過一會兒才能過來,您先候著。”

  “好。”展宴初笑道,見那門房走了,才在心裡暗暗盤算著,竇昆這樣的身份,什麼樣的人才稱得上是貴客?

  展宴初在正廳等了一會兒,竇昆才迎了進來。“初兒來了?”

  展宴初見到竇昆,連忙站起來,行了一禮:“晚輩給姑父請安。”

  竇昆對他笑道:“不必多禮,快坐。”

  “多謝姑父。”展宴初道了謝,坐到一旁。

  竇昆問:“初兒今日怎麼想著過來?”

  展宴初只得找了個理由,訕訕笑道:“晚輩與嫣兒的婚事雖然快近了,可也許久沒見到他了,所以忍不住還是想來看看,順便婚禮的安排,也想多問問她的意見,讓姑父見笑了。”

  竇昆聞言,眉開眼笑,搖了下手:“噯,你與嫣兒青梅竹馬長大,又是表兄妹,多日不見,自然會有些想念,哪有什麼讓人見笑的。”

  “這倒也是。”展宴初笑笑,頓了下,又道:“其實,相信姑父也已經知道了,晚輩與表弟之前發生了點衝突,因此一時衝動,動了手。晚輩這次來,主要,還想為前日的事和表弟道個歉。”

  “我不接受!”門外傳來一陣喊聲,緊接著就見竇如鶴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竇如嫣跟在身後拽著竇如鶴。“哥,你別進去!別進去!”

  “你讓開!”竇如鶴氣的將竇如嫣一推,展宴初連忙扶了竇如嫣一下。“嫣兒,你沒事吧!”

  竇如嫣頓時紅了臉,喜不自禁的低頭笑道:“我沒事,表哥。”

  竇如鶴見狀,氣道:“展宴初,你裝什麼裝,你根本就是個對女人不行,只喜歡男人的變態。爹,小妹,我都說了多少回了,你們不要上他的當了!儘快把婚給退了,小妹找條狗都比找這個畜生好!”

  “哥!你!”竇如嫣憋氣的很,對竇昆埋怨道:“爹,你看哥!他不看好我和表哥在一起,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竇昆素來溺愛兒女,聞言,也沒發多大火,只對竇如鶴輕斥道:“鶴兒,你怎麼這麼不像話?還不快向你表哥道歉!”

  “爹,他真的是個變態!你相信我啊!”竇如鶴喊道。

  “住口。”竇昆皺皺眉,這才對外面的家丁道:“來人,把鶴兒拉回房!”

  立即有兩個家丁走了上來,邊拉著竇如鶴,邊低聲勸道:“少爺,您還是跟小的們走吧!”

  “爹!爹!”竇如鶴氣的把那兩個家丁打到一邊:“滾開!”那兩個家丁“哎麼”一聲倒在地上,鼻青眼腫。

  竇如鶴衝到竇昆面前。“爹,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展宴初見狀,嘆了口氣,看著竇昆:“姑父,看來表弟今日還在氣頭上,晚輩還是改日再來拜會吧!”

  “初兒,你別走。”竇昆喊住展宴初。

  “走!趕緊走!”竇如鶴轟他。

  竇昆忍無可忍的給了竇如鶴一巴掌。“快點下去,還不嫌丟人!”

  竇如鶴捂住臉,登時紅了眼道:“爹,你,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他氣得渾身發抖:“好!我走!反正你們就是嫌棄我什麼都比不上他,我不在這礙你們的眼了,行了吧!”

  竇如鶴氣的逕自走開了。

  竇昆見竇如鶴走了,嘆了口氣,又對展宴初道:“都是給慣出來的,初兒,你受委屈了。”

  展宴初笑笑:“沒事,倒是表弟他……”

  竇昆苦笑了下。“上次你來提親,那混小子也這樣,沒過幾日就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既然來了,就和嫣兒一塊坐坐吧!”他說完,就朝竇如鶴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展宴初看了眼,知道竇昆一定是去哄竇如鶴去了,嘆了口氣,疼愛兒女本來是件好事,可竇昆用錯了方式。

  竇如嫣走上前攙住展宴初的胳膊,勸道:“表哥,你別管哥,哥就那樣!”

  “呵呵。”展宴初笑笑,想抽出胳膊。

  竇如嫣突然攙緊他,問道:“表哥,哥說的,是真的麼?”

  展宴初僵了下,笑道:“你信他?”

  竇如嫣看著展宴初,撇嘴道:“那表哥為什麼會避著嫣兒?”

  展宴初抽出了胳膊,眼神有些躲閃:“男女授受不親。嫣兒,如今咱們都大了,男未娶,女未嫁,這些自然是要注意的。”

  竇如嫣冷哼一聲,委屈道:“嫣兒才不要。”

  展宴初打趣道:“嫣兒,表哥難得來一趟,你就想一直這麼板著臉,給表哥看?”

  “還不是你!”竇如嫣捶了他一下。

  展宴初笑著躲了下:“好了,嫣兒不生氣,再生氣可就不漂亮了。嫣兒帶表哥去府里散散心吧?表哥許久沒來了,都生疏了。”

  “恩。”竇如嫣這才笑笑,走到門口,揚揚下巴。“跟本小姐來吧!”

  展宴初一邊跟著竇如嫣走,一邊仔細的留意著府里的異狀,也想順便套些話出來,哪裡知道竇如嫣根本什麼都不懂。展宴初心急之餘,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竇昆老jian巨猾,知道自己兒子女兒都靠不住,索性什麼都不讓他們知道。他這一趟,看來是白來了。

  展宴初正有些懊惱,路過花園時,突然瞥見一抹身影,竟然像極了令玦,他禁不住怔了一下,但立即平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因為那個人的頭髮全白了,銀白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後。

  他正拿著一枝剛折下來的艷紅的芍藥,痴迷的放在鼻尖輕輕的嗅著,他的手指修長精緻,近乎蒼白。

  然後,他轉過臉來,看著展宴初,嘴角還帶著一抹笑,使他看起來莫名有些妖冶。

  展宴初才發現他帶著半邊面具。

  “你……”展宴初見他看到了自己,決定與他打個招呼,卻不知該說什麼。

  哪裡知道那個人突然用空著的那一隻手猛地掐住了展宴初的脖頸。

  展宴初猝不及防,被那人抵到了柱子上。

  “表哥!”竇如嫣嚇了一跳,對那白髮男人喊道。“你快放了他!”

  展宴初卻沒有慌張,只是攥著那個人的手腕,怔怔看著那個人,透過面具,他看到了那個人的眼睛,狹長上挑的鳳眸,微微泛紅的眼瞳,狠戾嗜血猶如鬼魅。他不由得脊背發涼。

  那個人打量了他片刻,像是確定了一般,湊近他,閉目深嗅了一下。

  “你身上有芍藥花的香味。”

  他一字一頓,聲音恍如囈語,然後,他緩緩鬆開了展宴初。

  展宴初的脖頸上留下了深深地掐痕,他幾乎窒息,捂住脖子痛苦地悶咳了幾聲,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回道:“謝謝,你,你身上也有。”

  那個人突然笑了,他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冷笑著將手裡的花扔到了地上,笑著一下一下,狠狠碾碎,逕自走開了。

  第36章

  “表哥,你沒事吧?”竇如嫣上前扶住展宴初。

  “我沒事。”展宴初悶咳了一聲,放下手。“那個人是誰?”

  “他啊!是我爹的一位貴客,神秘的很,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竇如嫣看了下遠處,用有些輕蔑的語氣道:“我哥之前還說,那男人像個狐媚子似的,沒準是我爹看上的清倌。”

  “什麼?”展宴初微微瞠目。他倒是從未聽聞竇右丞也有龍陽之好。

  “表哥不信吧?”竇如嫣道:“嫣兒本來也不信的。可是,爹的臥房從來不准人進的,連我和哥都不准,偏偏就讓他進去,而且對他百般討好,你說,那人不是爹看上的清倌,是什麼?”

  “沒有確鑿證據,還是不要這樣直接下結論的好。”展宴初笑笑。

  方才竇如鶴那樣說自己,竇昆沒什麼反應,足以說明竇昆應當沒有龍陽之好。那麼,只能說明,竇昆的臥房有蹊蹺。那個白髮男人武功高強,舉止投足優雅貴氣,絕不可能是什麼清倌。

  他眯fèng起眼睛,看來是該夜探竇府一番了。

  夜晚,月隱星疏。雕梁飛檐的府邸,竇府牌匾上的金字在昏暗燈光下反she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展宴初伏臥牆頭,在黑暗中屏息注視著竇府里巡行的家丁。經過了上一次的打糙驚蛇,竇府守衛果然更加森嚴。好在展宴初輕功一絕,他像是只敏捷輕靈的狸貓一般迅速沿高牆閃過,躍落上屋頂。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閃過,那些人竟沒有半點察覺。

  展宴初潛入竇昆的臥房,仔細搜尋,卻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等他看到竇昆的床時,想到上次獵場中令玦的床下就有密道,忍不住走了過去,手剛接近了床,就聽見外面有了腳步聲,他忙向四周打量了下,在門打開的瞬間,閃躲到了壁櫥之中。

  壁櫥中狹長堅硬,黑漆漆一片,氤氳著股淡淡的木漆味和薰香味,展宴初生的高大精壯,只能有些不適地稍稍蜷起身子。

  房間裡的燈被點亮了,櫥門之間透過一線暖黃纖細的光亮,打在展宴初俊朗的臉上。

  展宴初眯fèng起眼睛,微微將櫥門打開一些,透過門fèng觀望著外面。

  站在房裡的正是竇昆和他白日遇見的白髮男子。

  竇昆坐在椅子上道:“陛下已經開始對臣動手了。”

  那白髮男子悠悠的倒著酒,嘴角噙著笑。“這就是他的作風,一直按兵不動,讓你覺得他在順從你縱容你,然後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快刀斬亂麻,殺的你措手不及。不過,他這次急著想要剷除你,大概是因為,他知道本殿回來了吧!”

  白髮男子將酒杯舉到唇邊:“我的好弟弟,已經在做好準備迎接我了。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痛苦而又絕望的美麗模樣啊。”

  展宴初驚了一下。

  那個白髮男子!居然是舊太子令玖!無盡的恨意湧現上來,展宴初恨不得立即衝出櫥門,將那個人千刀萬剮。

  竇昆見著令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jian笑道:“殿下!只要你我二人聯手,這天下還不都在你我的掌控之中麼?”

  令玖沒有回他,靜靜品了口酒,緩緩噯出一口氣,將酒放到桌上,突然笑道。“這天下只能有兩種人,征服本殿的,臣服於本殿的。不知竇相是哪一種呢?”

  他凝視著竇昆,眼神一時間充滿了壓迫感。

  竇昆有些難堪,勉強笑道:“老臣自然是絕對服從於殿下。”

  令玖笑了一下。“竇右丞既然知道,還是儘早把壁櫥里的東西給收拾乾淨吧!”

  展宴初聞言,立即伸手在壁櫥中摸索了幾下,翻到最底層時,那熟悉的觸感讓他怔了一下。

  他反覆摸索了幾下,才確定那柔軟的絲綢上用金線繡著的似乎是一條龍。展宴初冷笑了下,暗道這竇昆也未免太過自負了些。那些密探怕是也沒有想到,竇昆這樣老jian巨猾的人,會把龍袍藏到自己的衣櫥里。

  “把名冊拿來給本殿看看。”令玖站起身道。

  “是。”竇昆走到床邊躬身打開暗格,將名冊取了出來,遞給令玖。“殿下不是看過了麼?難道還有什麼異議?”

  令玖打開名冊,簡單翻閱了幾下,然後合上。“這名冊,暫且就先交由本殿保管吧!”

  “殿下,這……”竇昆有些為難。

  “本殿可不喜歡重複同樣的話。”令玦笑著說這句話,語氣卻是不容辯駁的。

  “是。”竇昆只好嘆了口氣。“還請殿下一定仔細保管。”

  等令玖走後,竇昆才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狠狠踢了幾下桌椅,然後停了一會兒,妥協似的向壁櫥這邊走來。

  展宴初繃緊身子,看著那身影越來越近,隨時準備出擊。

  然而竇昆的手在櫥門上停駐了片刻,還是緩緩垂落下來,攥成拳。

  展宴初知道,竇昆不甘心。

  他的不甘心,卻將他自己的路堵死了。

  展宴初一直確定竇昆睡了,才摸黑跳出櫥子,從窗戶逃走。

  他在屋頂上疾步穿行著,剛出了竇府,躍到地上,就看到了那個人。

  那人有一頭雪白的長髮,帶著銀色面具,在黑夜中猶如厲鬼。

  展宴初知道,他是令玖。本來展宴初還存有一絲理智,想要日後再對付他,可他此刻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令玖看著展宴初,勾唇,嘴角扯起一絲詭異的弧度。“捍衛人的武器,如果變成傷人的利器的話,一定會更有意思吧!”

  展宴初不知道令玖在說什麼,直覺感到厭惡,從腰間拔出劍來,指向令玖,凝眉斥道。“少廢話,把名冊交出來!”

  令玖看著那劍笑了。“那就看你拿不拿的到了。”

  展宴初與令玖立即兵刃交接,激烈械鬥起來,展宴初在十二三歲時就已聽聞太子是個怪才,此次交手證實了傳言並非所需,展宴初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強的對手,應對起來難免吃力,不多時額上已浮了一層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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