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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抬頭瞧了格雷一眼,那被我逼到進退兩難的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雖竭力維持鎮定,眉宇間仍不自主流露出三分惱怒,好似還夾了一份隱約的焦躁。

  是見到手的獵物又要飛走了,心情不好罷?我譏諷地一笑,你現在急了麼?我可不急。

  懶懶地靠在椅中:“我要一套衣服,一間帶熱水的上好客房,一份法國大餐,對了,還要一個強壯聽話的男人……在正式和你談判前,就先這些吧。”

  格雷眼光閃出陰鷙:“男人?”

  “當然。”我反而奇道,“我的身體,不是你調教出來的麼?要是不找個男人替我去火,我豈非還要難受上好幾天?”

  “我這裡不是色情夜總會,”格雷的聲音如從齒fèng里迸出來,陰沉無比,“不許你弄髒我的地方。”

  我揚眉,傲然一笑:“我從沒當你這裡是夜總會,你住的地方,只有比夜總會更髒。另外,你搞清楚,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就不要拒絕我的要求。”

  格雷目光閃動,我立時知他所想,冷冷一笑:“我承認我抵受不過痛苦,你的嚴刑拷打對我一定有用。但提醒你注意時間,你可來得及在股市崩潰前逼出我的口供?”

  房間很大,浴缸也是。我愉悅地在柴可夫斯基弦樂小夜曲中泡了個澡,舒服到不想起來。

  外面桌上有銀燭台,燭光下無論酒或菜都份外誘人。我不用懷疑這些食物是否精美,對于格雷的口味,即使是伯爵也無法挑剔。

  看上去我象是占了絕對上風。

  氤氳氣霧中,我的唇角挑起一絲笑意,卻不是為了勝利。

  有人在外敲門。聲音不疾不慢,沉穩有力,顯示出良好的風度。

  我的另一份大餐來了。隨意披上浴巾,走向房門,對側的鏡面中映出一道慵懶魅惑的身影。這般面目,沒有做男公關而做保安,我自已也為自已可惜。

  拉開門,卻微微一怔。

  知道格雷必會派份量級人物出馬,卻沒料到會是他。

  三號。

  這負責追拿我的男子,想不到又會被派來做我洩慾的工具。老天還真是搞笑。

  第二章

  牛腰肉很嫩,牡蠣鮮美多汁,HighlandPark醇厚而完美。一個極品之夜。

  何況我的桌伴如此具有沉默之美德。

  慢條斯理地用完餐,放下刀叉,我取過雪白的餐巾拭嘴,打量著坐在對側的三號。

  面容端正,皮膚雖嫌粗糙了些,肌肉卻很結實,肩背寬闊,雙腿勻稱修長,加上敏銳的反應和精練的眼神,如果說男人也有品級之分,這個該可劃到中上。

  他的神情也很鎮靜,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微微一笑:“不來杯酒麼?你什麼都沒吃。”

  “不了。謝謝。”三號的回答極其簡潔。

  “不用謝,我是怕等會你體力透支。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嗎?”

  三號沉默更久,終於緩緩點頭。燭光下看得分明,他面色雖未變,額角的青筋卻急遽地跳了兩跳。

  我不由失笑:“你不要太緊張……你在怕我,還是怕房內的監視器?或者格雷?他在你臨來前,向你交待過什麼?不許和我多說話,也是其中之一罷?”

  三號目光一閃,似是有些驚異,卻還是沒有開口。

  看來我是猜對了。

  “真是無趣……幸好有些事,不用說話,也可以照做。”我嘆息著站起身來,遊戲規則既已都知,那我也不必再浪費時間,“順便問一句,你之前有和男人做過嗎?”

  “沒有。”答得如此僵硬厭惡。

  答案在我預料之中。我早知格雷不會順當讓我如意。不過這有什麼要緊。

  “沒關係。”我淡淡轉過身,走入臥室,“進來吧,只要你聽話就行。”

  窗外的雨還沒有息,瀝瀝敲在磚石上,隱隱有滄桑的味道。我將主燈熄去,只留一排壁燈,轉回頭,三號已立在房門口,襯出利落黑色剪影。

  “你知道,世上最難以忍受的是什麼嗎?”我尋了根白色絲帶,將長發緊緊地在腦後束起,“最難忍受的,不是痛苦,而是空茫。”

  三號仍站在原地,什麼話也不說,我也不理他,自顧自地說下去:“曾經我被人蒙上眼睛,塞住耳朵,身上纏滿最細膩的蠶絲,最後,包入一隻特製的氣囊里,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沒有感覺。”

  我咬住絲帶的一端,在發尾繫結,語聲因而有些許模糊:“沒有視覺,沒有聽覺,沒有嗅覺,味覺和觸覺,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空白,這種空白,幾乎要將人逼得發瘋……不,我說錯了,事實上,這種方法確實能讓人迅速崩潰,而且永遠無法恢復。”

  長發總算被打理成一整束,我滿意地將它拉到胸前,開始解浴衣衣帶,門口的男人不知何時已進來,冷冷地抱著雙臂,倚在牆上注視著我,我投以一笑,繼續道:“連昏過去都不能,因為早已被人注she了提神劑。到了最後,腦中只剩下一根細線,我能清楚地聽到它越拉越緊,瀕臨崩斷……就在這時我被放了出來,迎接我的,是一頓鞭打……你沒法想像到我有多歡迎那種痛苦。因為痛,所以知道自已存在,知道自已還活著,沒有發瘋。”

  甩去白色長衣,我大半個身子已赤裸在空氣中,空調雖然開著,我還是微微起了戰粟,燈光下,晶瑩的肌膚上爆滿一粒粒玉色細疹,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意識在這雨夜中似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段不願憶起,卻註定終生被烙印的過去:“痛和性愛……每次被從氣囊中放出來之後,便是一次鞭打,或是一雙有力的手,不斷挑逗我,卻始終不給我滿足……直到我被他強暴。空茫之後的痛,痛之後的滿足,醫學上所謂建立在條件反she基礎上的意識控制……我的身子就此徹底被改變。”

  被格雷挑起而未能平熄的欲望自深處全面崩散,我的眼波已朦朦朧朧,面上和身上都燙得怕人,我需要,極需要釋放。

  顫抖著自床邊抓出一樣事物,走近牆邊的男人,為什麼他好象有些發呆……甩了甩頭,管這些作甚,現在他必須聽命於我。

  來到三號面前,我迷迷濛蒙,隔了層水霧般地微笑,按住他的肩臂,將手中之物遞給他:“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讓你在下手時更痛快一些,好充分滿足我的需要……好了,來吧。”

  我伏臥在大床上等待。背後卻遲遲沒有動靜,三號的語聲似有些吃驚:“你……你要我用鞭子打你?”

  “是啊,快一些……”我不耐煩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這白痴,不是都跟他解釋得很清楚了麼?

  “你不是要我做那個?”三號的聲音充滿古怪。

  我幾乎有些暴怒了:“比起被男人強暴,我寧可選用鞭子!怎麼,你是不是害怕,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就換人!找個象男人的傢伙來!”

  我的手伸到床頭去拉叫人鈴,就在這時,第一道鞭影挾著風聲狠狠地抽落,我渾身都震了一震,久違的,混合著痛苦與極致期盼的快感如觸電般傳過全身,如浪濤般裹住每根神經和細胞,第二道,第三道……我不由自主地發出顫抖破碎的呻吟,開初還心存控制之念,到得幾十鞭後,我徹底放開了顧忌,腦中再也不想別的,只知盡情地喘息曼吟,手也下意識地伸到早已堅硬的分身處,依著本能大力揉弄,幾近滅頂的瘋狂快感快要將我沉溺。

  落在身上的鞭印一道比一道更重,三號的呼吸似也開始粗重,窗外疾風驟雨,屋內的風雨只有比屋外更狂更猛,不知何時,一隻火熱的手掌已退去我的內褲,直接握在我揉弄分身的手上,忽深忽淺地逗弄,我本已即將爆發,被這一逼,體內滾滾的浪cháo再也無可阻擋,全身一顫,猛地呻吟一聲,欲望之液全數噴瀉了出來。

  腦中因巔峰的快感而呈現停頓,昏沉中,只覺有雙手輕輕分開我的臀部,伸指在那處入口試探,動作雖柔和卻堅定,不顧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掙扎,硬是塞了進去。

  我的每塊肌肉都處在極樂後的放鬆之中,連聲音都有些嘶啞,本想斥令他住手,張開嘴,一時卻只能發出幾個喑啞的音節,正心中大急,無計可施之際,天花板上突然傳來格雷低沉冷厲的語聲,字字清晰:“三號,回來。”

  身下的那隻手一頓,最終還是服從命令,抽了出來,接著腳步數聲,便要離開。

  我終於能說出話來,雖然沙啞,倒也還聽得懂:“等等……三號,走之前幫我將燈關掉,有光我睡不好。”

  略一沉靜,接著四壁的燈果然一盞接一盞地滅了,連同所有曾發生和不曾發生的事,一切都籠罩在了深濃的黑暗中。

  房門口傳來一瞬的光亮,三號的身影閃出門外,房門再度合攏,將整間屋子還回黑暗。

  我微微動了動手臂,肩背處立即傳來火烙般的牽痛,我的心卻放了下來,行家出手倒底與眾不同,三號果然是好手,雖打得我血痕交錯,疼痛不止,卻沒有一處真正傷到我筋骨。

  我閉著眼,算是小憩,意識卻集中到全身的肌肉上。

  我要儘快地恢復行動力。留給我的時間,只怕不多。

  柔軟的床褥散著陽光的芬芳,為我打理客房的服務生必定很細心。

  黑暗中,我靜靜地躺著,等待著體力的恢復。背上的傷痕不時傳來刺痛,提醒我剛才曾經歷過怎樣的激狂。

  凡發生過的,必留下印記。我的人生,自格雷將我軟禁之日起,就再也不能回到原位。

  菲兒是死在病床上的。她得了骨癌,發現時已是晚期,我得知消息後,只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雪白的床褥上,她的美麗並未因病痛而消失,蒼白著一雙手,拉住我,淚光微閃,含笑要我代她活下去。

  會這樣說,分明是格雷已將對我所做的一切告訴了她,十有九還讓她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帶子,可她再見到我時,神情依舊恬靜,投向我的眼光中,依舊充滿了愛,和信心。

  她是真正的天使,給深淵中的我送來最後一線光明。因為她,我沒有徹底迷失成欲望的奴隸。

  菲兒下葬的那日,我趁亂逃了出來,防範出乎意料地松,或許是所有的守衛都認為我已喪失行為力,連格雷也不例外。

  動用最後一點人脈,我離開了義大利。沒有想要回去報復誰,無論是格雷,還是出賣我的經理,過往的歲月都被我斬斷在大洋那端,自此後,我只想如答應菲兒的那樣,好好地,平靜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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