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我怕疼你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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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來就是冷漠 如斯的曲裳從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事,在她的眼中除了任務就是練武,再也沒有其他,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被人救下,這樣的感覺讓曲裳覺得陌生至極,一時難以接受地封閉著自己。

  翌日,清晨的光線照 射著,燃動了一夜的火堆只剩下了星星點點的光芒,裊裊的煙霧上揚,伴隨著幾聲破竹的聲響。

  微微刺眼的 光線射在曲裳的臉頰上,帶著幾分旭日的暖意,顫了顫眼睫,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碧藍的天空,鼻息間是淡淡的青草香混合著柴火的焦味。

  如此貼近生活的一幕是那麼的陌生,那麼得令人回憶不起。

  曲裳的唇角不由地苦笑,她居然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睡了一夜,一點警惕性都沒有,若是有敵襲,那她豈不是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過了一夜,身子的酥麻早已消失了,動了動身子,曲裳的眉梢微微揚起詫異,昨日還滿身是傷,險些失血過多而身亡,只不過是擦了那人的藥,一夜過後,竟能動彈了?

  曲裳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緩緩地轉過頭,看著靠在一旁樹幹上,睡得正香的管華,本是一張俊逸的臉,卻因著縮在那裡的舉動而有些滑稽。

  這人究竟是誰?他的藥為何如此厲害?

  皺了皺眉頭,曲裳猛地扭頭,看向一旁帶著危險目光的蘇青。

  抱劍靠在樹幹的蘇青,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底的清明沒有絲毫的睡意,顯然這一夜的他是保持著警惕的。

  蘇青的目光帶著防備,他緊緊地盯著曲裳,以防她有任何異動。

  見狀,曲裳並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撐起身子,曲裳緩緩地坐起身來,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衣,手下不由一頓,垂著眼帘,只是片刻,曲裳便將這外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饒是她再兇狠,卻也是個女子,又怎能穿著中衣在外晃蕩。

  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藥香,穿著陌生男子的衣裳,總歸叫曲裳有些赧然,神色不自然地起身,撿起身邊放著的長劍,直起身子的曲裳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來了略微哀怨的聲音。

  「就這麼撇下救命恩人走了?小裳兒好生無情。」

  「……」曲裳身子一僵,耳邊聽著這好似調戲好似埋怨的聲音,冰寒的臉上不由地抽了抽唇角。

  吸了吸口氣,曲裳緩緩地轉過身子,目光看向那斜倚在樹幹上,一身雪白的中衣,一雙明亮的桃花眼裡滿是可憐兮兮的管華,抿了抿唇,曲裳冷然道:「你想如何?」

  聞言,管華那哀怨的眼神中多了些期盼和光芒,他歪著腦袋,勾起唇角,淡笑著:「留下。」

  「不行。」曲裳想也沒想地冷聲回絕。

  「為什麼?」管華挑高了眉梢。

  「與你無關。」曲裳的語氣依舊冷淡,「而且我也沒讓你救。」

  說罷,曲裳也無視於管華那錯愕的神情,正準備著轉身離去。

  「呵……」管華發出一聲輕笑,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上悶氣,「這陽明山可不好闖,可別再讓我救一回你。」

  「不必。」曲裳頓住的腳步再度抬起,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看著曲裳離去的方向,管華眉頭跳的厲害,有些黑了的臉上跳躍著怒氣,他扭頭看向一旁的蘇青,質問著:「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點!」

  蘇青默默地瞥了一眼管華,並沒有開口。

  「本公子為她好,居然還不領情!」管華的聲音中滿是鬱悶,就沒看過如此倔強的女子,真真是太不可愛了!

  「管公子,可以出發了。」站起身來的蘇青打斷管華的話,一臉肅然地看著管華。

  距離離開雲城已然過了許久,好不容易到了陽明山,可偏生這個混球就是一副散漫的態度,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沒一個好人,我就是個天生勞碌命!」管華臉色一僵,不滿地碎碎念著,卻還是起了身。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中衣,又看了眼那被他鋪在地上讓曲裳躺了一夜已然變得皺巴巴的外衣,泄氣地搖了搖頭,只是將身上的中衣裹了裹,提起包袱,說道:「走吧。」

  陽明山的山勢不高,卻極為陡峭,山嶺的深處暗藏著不為人知的凶機。

  日頭越升越高,高掛在天際上空,照亮了整座陽明山,卻依舊照不透那危機重重的迷霧。

  走在雜草叢生的林間,一身中衣的管華手中拿著一根不長不短的木棍,撥弄著長至小腿的草叢,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蘇青跟在管華的身後,手中握著長劍,神色有些凝重,他已然知道昨日管華受傷便是因為那所謂的迷蹤獸,更別說那個滿身煞氣的女子竟也是因為這迷蹤獸受的傷,只是剛入這陽明山便遇上了這等之事,若是進了深處,那又該當如何?

  從晨起到現在,已然走了快好幾個時辰,這一路仿佛沒有絲毫的驚險,可蘇青知道,若不是管華一次次地給他服下不知名的藥丸,沿路撒著藥粉,他們兩人肯定不會如此安穩。

  忽得,走在前頭的管華頓住了腳步,目光直直地落到前方的一片草叢中,沉默不語。

  「管公子?」

  「嗯。」管華斂著眉,他向著身後的蘇青探出手,淡淡說道:「給我一個銅板。」

  蘇青不明,卻還是遵從管華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銅板遞到管華的手上。

  接過銅板的管華反手將手中的銅板甩向前方,剛剛落下觸及草尖的銅板,在招搖著的草叢中頓時被切割成了碎片,搖搖墜墜地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蘇青頓時倒吸了口氣,這究竟是什麼草,怎會如此厲害?分明就和自己腳下的草一般,並無差異,可卻如此兇險。

  若是常人不知,就這麼以血肉之軀踏過,豈不是要被切割成碎末了?

  蘇青抬起頭看了看前方,這草叢實在是太過寬泛,足有百丈寬,單憑輕功,是不可能在不落地的情況下躍過這一片草叢。

  「葉冰塊的內傷並不嚴重,只需要一味藥用作藥引配之便可根除。」

  「那味藥是?」蘇青神色有些凝重,聽著管華的話他頓時間有不好的預感。

  「琅琊草。」管華聲音悠然,吐出淡淡的三字。

  「管公子說的該不會是……」蘇青沒聽過琅琊草,卻有些難以相信,管華說的琅琊草不會是眼前的這片極具兇險的野草吧。

  「嗯,就是眼前這一片連銅錢都能一瞬間割裂的草。」管華將手中的木棍插在地上,單手撐在木棍上,嘆息道:「琅琊草又稱狼牙草,只生長於陽明山,或許外人不知,這琅琊草乃是醫治內傷最好的引子,只是你也看到了,想取這琅琊草可不容易啊。」

  聞言,蘇青的眉頭皺得很深,他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這一片翠綠青蔥的琅琊草,微風拂過,它就如同尋常的草兒般搖擺著枝葉的末梢,似有輕快之意。

  「管公子,你可有法子?主子的傷耽誤不得。」想不出法子的蘇青下意識地扭頭去尋求管華的幫助。

  「沒法子。」管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著,「這琅琊草凶性太猛,但凡感受到有異物入侵,便會毫不猶豫地割裂,而且削鐵如泥,幾乎是不可能靠近它,更別論摘下這株草。」

  「可主子!」蘇青有些急迫,明明治療內傷的藥引子就在眼前,可他卻無能為力,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管華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變得幽深,「除非啊,有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命卻采這琅琊草。」

  「是何意?」

  「琅琊草有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怕人血。」管華嘴角一揚,說著好笑的話,「但凡是沾上你的人血,這草便會收斂所有的利刃,變得如同普通的草一般,那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摘下它了。」

  「那我……」

  「別想了,你看這裡一望無際的琅琊草,你要是用一滴滴的血去滴,只怕還沒滴完就失血過多而亡了。」

  「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蘇青握緊身側的拳頭,本冷漠的臉上多了憤然的情緒,黑眸中燃動著的怒氣死死地盯著管華。

  「你覺得本公子會坐以待斃?」管華高挑著眉梢,縱然是一身不雅的中衣,單手撐著木棍,但那微揚的唇角,俊朗的臉上浮現著的笑意卻是透露出一股不羈的自信。

  「管公子的意思是?」

  「用我的血。」管華悠悠說道。

  「不行!」聞言,蘇青的臉色大變,當即反駁,「你是主子的朋友,豈有讓你犧牲自己去救主子!」

  「犧牲自己?」管華失笑著,撇撇嘴,仿佛是無情地說道:「本公子可沒那麼大的情懷,為了葉冰塊連命都不要,我可是還沒娶夫人的好男人!」

  「……」本是極為嚴肅的場面,卻在聽完管華那不正經的話後,蘇青則是滿臉黑線地看著管華,一副簡直被氣到了的樣子,他低聲呵斥著:「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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