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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世一也覺得奇怪:“我聽說他是瀾州jì子,人稱瀾州四大公子之一,但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

  “jì子?”阮子旭搖頭:“絕不可能,他出身大戶人家,父母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可能是jì子,一定有隱情。”

  “軒轅敏之怎麼辦?”雲世一問,難道真像呂飄香說得那樣先丟在下人房發霉。

  阮子旭想了想,對楊管家交代:“呂公子住的枕霞閣的旁邊的一個小樓叫做臥雪軒不是還閒著,叫人收拾收拾,燒暖和了,請他住進去,再去城中最好的醫館請個大夫來給他診治。”

  府里有個御醫不假,他可不敢讓他們通上氣,萬一被皇族知道就麻煩了,得趁早把御醫打發走才是。

  ……

  雲世一回到芙蓉園,看見妻子還在睡,他一夜沒得休息,也累了,在她的旁邊躺下。

  阮夫人有時候偏頗的不像話,但還算合格的母親,很快就給孩子找了奶娘。

  天楚國女人尊貴,但也有許多活不下的貧苦人家,如今南來逃難的人多,找奶娘更容易,管家不到一日就領進府七個,阮夫人找了一個相貌端莊脾性和藹的年輕女人留下,其餘的各給一兩銀子打發了。

  阮珠很想親自給孩子哺辱,因為自己餵養的孩子更能貼近感情,可惜她生產時候失血過多,奶水很少,親自餵怕餓著孩子。

  雲世一安慰她道:大不了等孩子戒奶了,把奶娘趕走,孩子小哪記得餵養他的是誰。

  且說阮夫人一連兩天都在忙活大女兒生產和給外孫找奶娘的事,累的夠嗆躲回錦瑟堂臥室睡個昏天黑地,早把魏容忘了腦後勺。再加上阮子旭早交代過下人刻意瞞著,她自然不知道最寵愛的側夫如今水深火熱。

  魏容這人長得細皮嫩肉,膚色比女人還要白上三分,屬於晶瑩的粉色,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人,嬌俏、動人,跟阮夫人交流時候不必動嘴,只要用眼睛看看就能把魂兒魄兒給勾了去。

  這種類型的男人在後世有兩個稱呼,都份屬貶義,一個是偽娘,另一個是小受。

  也只有阮夫人喜歡這種男人,換做阮珠早就退避三舍,噁心的不行。

  阮子旭跟所有同時代男人一樣,認為一女N男制度天經地義,對妻子的側夫能忍則忍,不能忍則休。從前還看在妻子的份上凡是網開一面,但現在他認為是該出手的時候了。

  他決定來個公審,審人的地方也怪,就在阮府花園,他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屁股下坐著軟墊,身旁的地上擺倆火盆,石桌上有個小火爐,爐上燒著熱茶。杯具茶盞一應俱全。

  他一邊品著熱騰騰的香茗,一邊跟女兒阮玉說話。

  阮子旭身後的石台旁坐著妻子的另外幾名側夫,全都幸災樂禍的看著亭子外面跪的一人。

  亭子裡的人都穿得厚厚實實,有熱茶可喝,有火爐取暖,冷是不會冷的。

  但跪在亭子外面雪地上,有一位先生要說不冷神仙也不會相信。

  魏容被家丁提來就扔在了雪地上,他幾日沒得好吃沒得好睡,鬍子拉碴,兩眼無神,華麗的狐皮裳子也不知被哪個缺德家丁扒下來換成了一件髒破的老羊皮襖。

  雖然穿了棉衣,長時間跪在雪地上任誰也受不了。開始他是站著,是聽了亭子裡那對父女的一番對話才跪下來的。

  “玉兒,你剛從柴房回來,那個叫魏jú的還活著吧?”阮子旭覺得魏容的女兒姓阮,實在是侮辱了這個尊貴的姓氏。

  “當然活得好好的,除了眼眶青了,鼻子歪了,胳膊拉破了,腿有點跛,其餘都好好的,沒斷胳膊沒斷腿,不過再過幾天就難說了。我聽說咱家後門對街有一群南部逃難來的乞丐,小三子說乞丐們正琢磨合夥討賣餛飩的瞎眼女兒做娘子。爹你說乞丐們可真傻,瞎眼娘子難道比得上咱家的三小姐不成?”

  “你對乞丐們提起過咱家三小姐嗎?”

  “還沒有,不過,我才剛讓小三子去說媒了。”

  “你再告訴小三子,乞丐們肯要咱們府上的三小姐,我就送他們五石大米做嫁妝。”

  “爹你真小氣,才五石大米,咱家傭人出嫁也不會只給這麼點東西吧?”

  “你這個混帳丫頭,外面物價飛漲,大米都漲到二千文錢一石了,五石米能讓多少人活命的?”阮子旭指著身後的三姨爹道:“老三你說,五石大米的價值?”

  三姨爹是一個沒落的窮秀才,論出身比魏容高貴,但沒有魏容的姿色,阮夫人對他尊重有餘,情意不夠,一直以來看不慣就是魏容的跋扈。

  “回老爺,一石米等於十斗,十斗是一百升,十石是一千升,一千升就是兩千斤。老爺要送五石米,其實是送出去了一千斤大米,如果省著吃,十幾口的人家一整年都吃不完。”

  “丫頭,你聽可明白了,爹是小氣的人嗎?”

  魏容再也淡定不起來了,撲通跪在雪地里,冰冷寒氣很快沒進膝蓋里,凍得全身都發顫,愣是不敢起身。

  “老爺,老爺。”魏容連連磕頭。

  “我聽夫人說,你打算把自己的兒子過繼給我們阮家?”阮子旭冷笑一聲:“也不看你是什麼東西,我會讓你骯髒低賤的血液髒了我阮家的一片天?”

  魏容的兒子也是阮夫人的兒子,立的戶籍名叫魏嘉,跟阮jú是龍鳳胎,從小在城裡最大的官辦書院就讀,光是每年的費用就不菲,一直是阮家幫襯著。

  “老爺,求你饒了孩子們,都是我一個人做虐,孩子夫人的孩子,一直喊老爺做父親,請您高抬貴手放他們一碼。”魏容仍是用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看人,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阮子旭那個嘔啊,猛的一拍桌子,喝道:“就因為一句父親,你們一個個昧著良心地作惡,誣陷我下毒還罷了,竟敢差點害了我女兒一條命。”

  去年除夕之夜,魏容莫名其妙的中了毒,竟然查到了阮子旭的頭上,阮夫人大發雷霆,夫妻倆長達一個月不合。

  最後還是阮珠攬下了責任,說毒是她下的,阮夫人一氣之下關了女兒一個月,隨後就把她遠嫁了出去。

  阮子旭當時之所以沒有反對這樁婚姻,是因為女兒夫家是自己親妹妹的兒子,雖說路太遠了,至少雲家會因為自己的關係不會給女兒氣受。

  但阮子旭想起這件事還是恨得牙齒痒痒的,現在終於找到理由懲治這個災星了。

  “我哪敢誣陷老爺,那是個意外。除夕之夜二小姐跟我那孩兒拌嘴,諷刺她是庶出,我嫁禍二小姐來著,並不是老爺。可是二小姐偏偏去街上看煙花去了,這才讓夫人以為是老爺做的……”

  阮子旭聽了更怒:“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供你們魏家的人吃,供你們魏家人穿,供你兒子上學,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魏容連連磕頭:“求老爺放了我那丫頭,一切都是我的錯,讓我一個人承擔。”

  阮子旭冷笑道:“就在前幾天你那丫頭還差點害死了我女兒和她肚裡的孩子,你們認為我能放過她嗎?”

  魏容大叫道:“夫人不會同意的,jú兒是她最愛的女兒,她一定會找你算帳。”

  阮子旭面色冰冷:“把這個樓子裡出來的骯髒東西買去京城最下賤的勾欄院,讓他從那兒來的到那兒去,物盡其用,省了浪費。”

  魏容尖叫道:“你敢,夫人知道不會同意的,她一定會跟你要人,她不會放過你的……”

  阮子旭眼裡山出決絕的目光:“我聽說京城裡聚集了許多南部逃難的男人,因為沒有妻子竟玩起了男人,你去享受享受吧!”

  天楚國的法律,為繁衍後代,同性戀是死罪,但仍禁不住單身男人解決生理需求,於是便有了專門的暗娼。

  魏容瘋狂起來:“阮子旭你不是人,活該你不被夫人喜歡,哈哈……她只喜歡我一個人,他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阮子旭衣袖一揮,喝道:“把他拉下去,賣到京城男人喜歡喜歡去的窯子。”

  一群家丁如狼似虎的衝上把魏容給反綁起來,拉到阮府的大門外扔上了馬車,由楊管家親自監督連日拉往京城去了。

  魏容被賣了,他留下的一對兒女讓阮子旭頗為頭疼,就算阮jú再狠毒左右也是妻子的孩子,送給乞丐做娘子是用來嚇唬魏容的,難道還真要那麼做不成。

  如果真做了,真怕妻子一輩子會存在心結。

  阮玉看出了父親的顧慮,便道:“不如找個小戶人家,給些嫁妝,把她嫁了去吧!”眼不見為淨,誰知道放在家裡會出些什麼么蛾子。

  阮子旭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發現已經冷卻了,身後的三姨爹過來添茶,被他擺擺手阻住:“阮jú的事只能如此了,但魏容的兒子心性還算不壞,暫時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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