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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珠發出悽慘的叫聲,痛得滿床打滾,嗓子喊得嘶啞了,長發瞬間被汗水浸濕,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雲世一和雲世偉忍不住了,齊齊的沖了進去,阮夫人見趕不走他們就算了。

  就在這時,呂飄香帶著兩個人走芙蓉園。

  他們一身的風塵僕僕,像是走了很遠路的樣子,進得外間,看見愁眉不展的阮子旭。

  呂飄香施禮道:“老爺不必心焦,我從京裡帶來了大夫和穩婆。張御醫專為皇家看病,技術高超。李嬤嬤接生過上千個孩子,什麼樣情況都遇到過,經驗非常豐富。”

  “御醫,給皇家看病和接生的?”阮子旭驚訝的望著隨後過來的一男一女,都不年輕了,男人五十多歲,女人六十多了。

  他躬身施禮道:“煩勞二位救我小女一命。”

  “不敢,不敢,我們一定盡力。”

  “阮老爺放心吧,令愛一定不會有事,老身一定竭盡全力。”

  呂飄香帶來的二人本來挺倨傲的,但看見他竟然給阮子旭施禮,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張御醫,李嬤嬤,趕緊隨我進去吧!”呂飄香對那二人道:“要是母子平安,有你們的好處,要是有半點差錯,就去大絕山挖鐵礦石吧!”

  大絕山地處西北,鐵礦資源豐富,卻冬季氣候惡劣,條件艱苦,去得人堅持不過四五個月,通常都是死刑犯和敵國的俘虜往那兒運送,基本沒有活的人回來。

  兩人眼裡露出惶恐的神色,隨著呂飄香走進裡間。

  “爹,我聽錯了吧,呂公子喊那個老者叫御醫?”阮玉愣了一會兒問向阮子旭。她因為是沒出嫁的女孩子,不能入產房,便在外間陪著父親。

  阮子旭搖搖頭,呂飄香昨日還在渝州,才一日工夫就從京里請來了御醫和穩婆,雖說渝州離京城不遠,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張御醫給阮珠把了脈,拿出一顆藥丸讓人碾碎給她灌了下去,可能是類屬興奮劑之類的藥物,剛才還奄奄一息的她很快精神了。

  “娘子,娘子,好些了嗎?”

  “媳婦,一定要好好活著。”

  “珠兒,你要記得,我還要聽你唱那首梅花三弄,問世間,情為何為,直教生死相許。”

  阮珠微微側身,目光從三個男人身上一一掠過:“大表哥,二表哥,呂大哥,我沒事的,你們都出去,我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的,會活下去。”

  張御醫也嫌幾個男人囉嗦,他雖然膽小,但有行醫時候很固執的,說他們打攪了他的情緒,讓他們都出去。

  三個男人來到外間,坐立難安的等候。

  聽著發出地一聲緊似一聲的慘叫聲,下人們來來往往把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再換成熱騰騰的熱水送進去。

  一個時辰過去,等的心焦的男人們終於聽到了裡面那聲嬰兒啼曉的哭聲,阮夫人大聲喊道:“是個小子,母子平安。”

  雲世一霎那間淚流滿面,滿心喜悅的衝進產房,雲世偉和呂飄香也相繼跟進去。

  “我有孫子了。”阮子旭樂滋滋的道。

  “是外孫子。”阮玉給他潑冷水,眉眼卻是止不住的笑意,邊說邊往裡間蹦蹦跳跳的走去,還沒跑到一半,被阮子旭隨後扯住一條胳膊。

  “你幹嘛,爹?”

  “陪爹喝兩盅去,我得好好的給我孫子起個名字。”

  “起名字是當爹的權利,大表哥這輩子第一次當爹,您老就別添堵了,高抬貴手吧。”

  “他第一次當爹就了不起嗎,老子這輩子第一次當祖父呢。”

  “是外祖父,外的,。爹您真是老糊塗了。”

  “我老了嗎?我哪老了,你娘從來沒嫌過老過呢!”

  父女倆在外間鬧嘴仗,裡間樂壞了雲世一。

  阮夫人滿心喜悅的把包好的孩子遞給他看,他匆匆看了一眼,便來到妻子面前,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不話來。

  阮珠疲憊地笑了笑,孩子生了下來,身體像卸去了幾十斤的大石頭,說不出的輕鬆,折磨了十幾個小時的身體早已虛弱到極點,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55新章節

  雲世一看見妻子睡著了,細心地掖了掖被子,轉過身從阮夫人手中接過了孩子。

  阮夫人擔心他不會抱,趕忙道:“孩子的頭放在臂彎里,手托著上半身。對,就是這樣,右手托著屁股和腰。小孩子嫩著呢,抱地時候千萬當心,閃了腰要麻煩了。”

  雲世一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低頭端詳熟睡中的紅撲撲小臉,這是他的兒子,他的骨血,與之血脈相連地人。

  一種為人父親的驕傲,閃現在他俊朗的臉上。

  阮玉從外間走進來,看著雲世一的手裡的小外甥,眼睛一亮,喜滋滋把手放在小臉上撫摸。阮夫人抬手打開去,呵斥道:“瞧你一身髒兮兮的還好意思摸孩子,你有抵抗力沒事,孩子這么小萬一病著了怎麼辦?”

  阮玉嘟著嘴很不樂意地站在一旁。

  呂飄香看著眼熱:“我可以抱抱他嗎?”

  雲世一知道他從京里請來了御醫和穩婆,阮珠才撿回了一條命,雖然不舍,但不好拒絕,把孩子遞給他。

  呂飄香小心地接過來,抱著軟軟的小身子,心思頓時柔軟起來,日後珠兒給他生的孩子也是這樣情景吧,但是想到她生孩子時的死去活來,心頭又痛了。

  “大哥,我也想抱。”雲世偉走過來:“我是孩子的姨爹,也是孩子叔叔,我有抱的權利。”

  “你啊,你可以摸摸。”雲世一信不過他。

  阮夫人把孩子從呂飄香的手裡接過去,抱到外間給自家夫君看。

  阮子旭抱到懷中樂得嘴都合不上,悠著,哄著,好長時間不願鬆手。

  忙了這麼長時間,大夥都又累又餓,下人接到命令在正房的大廳擺下了宴席。

  孩子交由阮夫人和阮玉看著,阮子旭帶著一眾人去吃飯。

  席間,把呂飄香請來的御醫和穩婆請到上座,拿出重金感謝,兩人在呂飄香的默許下才敢接受了。

  眾人互相勸酒,不多時都有了些醉意。

  散了席,給兩位御醫和穩婆都安排了住處,讓小廝引領著去安歇。

  雲家兄弟和呂飄香正待行禮告退,府里的楊管家來報二房的魏容鬧得不像話,死活要見夫人,又上吊又撞牆的,看守家丁擔心出了事不好交代,來稟報老爺怎麼處置。

  阮子旭一夜沒得睡覺,眼睛都困睜不開,煩道:“他想上吊你就遞繩子,想撞牆若是力氣不夠你就推他撞去,多大點的事也來煩我。哎呀,壞了……”他這想起軒轅敏之,一拍腦門,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急忙詢問楊管家:“被阮jú虐待的那個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老爺說得是三小姐新收的通房,那人傷得不輕,被家丁抬去了下人房。因為大小姐臨盆事情,小的們沒敢來請示老爺,就耽擱了。左右不過是個下人,待會小的去街上找個郎中隨便瞧瞧算了,醫得好是他命大,醫不好拉去城外找個坑埋了。”

  楊管家說得沒錯,災荒年月死得人多了,南部逃難來的百姓看不起病吃不起飯的不知凡幾,渝州城每天都能看見衣不蔽體的人抬著枯瘦屍體往城外去。

  阮子旭覺得煩悶地要死,事情要像楊管家說得那樣輕鬆就好辦了,他也不用擔驚受怕。妻兒老小,剛生下來的金孫,一大家子的命弄不好都要玩完。

  雲世一理解他的擔心:“舅父不必心焦,只要我們把軒轅敏之安排好了,至少結果不會很糟糕。再說現在兵荒馬亂的朝廷有多少大事要做,軒轅敏之是皇子不假,但從小過繼給了南嶺國,皇上哪還記得他長得什麼樣子,感情早生疏了。”

  再說軒轅敏之又不是皇帝的親兒子,當今皇帝不能生育,膝下諸子皆是兄弟的骨血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雲世一說得有些道理,但阮子旭情緒並沒有好轉多少。

  呂飄香一雙朗若星辰的眸子微微眨動,露出怡然自得的神采,洒然笑道:“軒轅敏之這件事交給我辦了,不用擔心,一個落難的小國王子能有多大的事,我負責去擺平。”

  “你?”阮子旭想道朝廷的御醫都對可以他俯首聽命,雖然不信,但不由得意動。

  呂飄香去打了個哈吹,道:“先回去睡個好覺,軒轅敏之明天再說,活該那小子倒霉,買身為奴,還當通房,我聽著怎麼這麼樂,讓他在下人房老實地呆著兩日吧。”

  呂飄香說完向阮子旭躬個身,轉身回自己的枕霞閣了。他從昨晚騎快馬趕了一夜的路,從京城打個來回,到現在還沒得歇息,早就疲憊難忍。

  阮子旭愣愣地望著呂飄香離去的背影:“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勢力,連皇子也不放在眼裡,還能請動朝廷的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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