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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會到了花園裡你可以自己走,現在路徑太窄不太安全,我扶你吧!”

  阮珠指著月亮門旁邊的一株梅樹,眼睛露出一絲喜悅:“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多好的意境,不如待會就彈那首很有名的‘梅花三弄’給我聽。”

  呂飄香訝異地看了看她:“你總能帶給驚奇,這首詩是你看到梅花剛剛想到的,還是以前就有了?”

  阮珠臉色微紅,澀聲道:“不告訴你。”

  人家新宋的男主穿到宋代剽竊了那麼多文章,她一個小女子,不丟臉的喔,老天爺都讓她穿了,很明顯把這些福利都交給她用,她要是裝聖人就太白痴了。

  所以她沒有剽竊,她才是詩作者!阮珠大言不慚地想著。

  時值隆冬,花園裡除了梅花和稀稀落落的竹子,實在沒有可欣賞的,來到涼亭,暖春在石凳鋪了軟墊,給二人坐著。暖情把呂飄香的琴盒打開,從裡面取出了古琴放在呂飄香面前。

  琴長三尺三寸,琴面黑紅相間漆,梅花斷紋與蛇腹斷紋交織,背面牛毛斷紋。

  阮珠雖然小提琴拉得不甚好,卻是音樂愛好者的一員,沒事總愛找找這方面的資料,知道這張琴是中國十大名琴之一,名為獨幽,為湖南省博物館藏品。

  呂飄香把琴挪進了一些,雙手撫在上行雲流水般的彈奏起來,一曲古代版的“梅花三弄”在他的十指間飛出,樂聲與亭外飄落的雪花形成了最美的境界,只是曲調有些淒楚的意味,阮珠聽著感傷,微微蹙眉,表情有些奇怪。

  琴音結束,呂飄香問道:“怎麼了,我彈得不好?”

  阮珠搖搖頭:“這梅花三弄,與我從前聽得不同。”

  樂曲流傳了一千多年,經過無數樂師的創作和改進,古今自有不同,沒什麼好奇怪的,想了想便釋然了。但呂飄香不能理解,音樂就像他的靈魂一樣,不弄個清楚,心裡像被貓抓了似的難受。

  “你以前聽得什麼樣的?”

  “我又不會彈琴,怎麼跟說呢?”阮珠苦著臉,彈琴給他聽顯然不明智,樂譜更白扯,他學得是古譜,她學得是五線譜,二者沒法共融。“那個,我唱給你聽,至於怎麼彈你自己理解吧?”

  “梅花三弄”又叫“梅花落”,最早是笛曲,後改成琴曲,南朝至唐,大都表現怨愁離緒的情感。 明清多以梅花凌霜傲寒,高潔不屈的節操與氣質為表現內容。

  這些阮珠卻不知道,叫暖春拿來蘸水,在筆在紙張上用五線譜形式寫寫畫畫。想了想,不如把瓊瑤的《梅花落》歌詞以古琴曲方法唱出來,腦中想著,便把歌詞填上。

  等她寫完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但兩人都投入進去,誰也沒感到時間的流逝。

  “你寫得難道是譜子,左一個圈,又一個圈的,怎麼我都不認識?”呂飄香看得莫名其妙。

  “你聽我唱就是了。”阮珠輕輕嗓子,照著曲子唱了出來:

  紅塵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歌聲清靈,如翠鳥彈水,如黃鶯吟鳴,呂飄香倍受吸引,凝神傾聽,聽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味,不知覺皺了眉頭。

  阮珠這才發覺串音了,急忙停住,尷尬道:“串到別的曲調上了,這次不算,重來。”

  她唱著唱著,竟從古琴曲的調子串到了電視劇梅花落的結尾曲去了,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曲她從前可是非常著迷的。

  “不用重來,你接著唱,我聽著很好。”呂飄香非常感興趣,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曲調,輕輕柔柔的,像空中飄動雲朵,聽得心裡有點感傷,更多的是感動。

  阮珠受了鼓勵,繼續唱:

  梅花一弄斷人腸

  梅花二弄費思量

  梅花三弄風波起

  雲煙深處水茫茫

  紅塵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許……

  阮珠的歌聲唱完,呂飄香卻在沉思,默默的念著:“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抬起頭來看她:“這兩句話說得很好,非常感人,娘子,飄香能遇到你,此生不枉。”

  “我遇到你也開心。”真的,她與他暢談音樂,談共同喜歡的話題,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大表哥回來了。”月亮門跑來了阮玉,邊跑邊喊:“大姐,大表哥回來了,正在爹爹的錦瑟堂敘話,你快取吧!”

  阮珠猛然站起來,坐這麼久,腿都麻了,腳步有些虛浮。

  呂飄香過來扶住,發現她的眼神微微迷茫,兩頰微紅,似驚似喜,又似暈暈的。

  “我抱你去吧!”

  “不,我可以走的。”本來她納了呂飄香,就對不住雲世一,再被著他抱著,讓老公看見情何以堪。

  “好吧,我扶你。”他理解她想的,扶著她朝亭子外走去:“慢點,下面是台階,剛下完雪有些滑,當心摔倒。”

  她由他扶著離開花園,出了月亮門,走上小徑,繞過一面牆,再繞過幾個園子,穿過迴廊,來到錦瑟堂,過了花廳,正好看到裡面出來了那個日思夜想的男子。

  她呆呆的看著,鼻子發酸,忍不住淚水一滴滴的墜落。

  “夫君!”她顫著聲,總算喊出了那個名字。

  “娘子,為夫很想你。”

  雲世一走過來把她 抱住她,用整個心神來抱,近半年的恐慌,焦慮,思念,全在相見的霎時間被喜悅替代,手臂微微用力,惹來她的痛叫。

  “你輕點,我難受,孩子……”

  他急忙鬆手,這才發現她肚子隆起的很大了,雙手一抬,把她打橫抱起來,像芙蓉園的方向走去。

  “等……讓暖春帶路,你知道我住哪嗎?”

  “娘子,你別忘了阮府是我舅父的家,我在沒娶你之前來過好幾次了,你難道忘了不成?”

  是啊,他們是表兄妹,是近親結婚,只是他不知道她不是之前的阮珠。她有瞬間的失落,抱住他的脖頸不願鬆開,很快又被他身上是溫暖吸引,頭埋在他寬敞的胸膛上露出淺笑。

  呂飄香遠遠的望著離去的二人,心頭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阮子旭走過來:“怎麼,不開心?”

  “只要她開心就好。”

  呂飄香笑了笑,向阮子旭躬身一禮,轉身離開,從側門離開阮府,在一個很僻靜的巷子裡,朝天空打出一個用來聯絡的藍色煙霧。

  過了會兒,四名黑衣人也進了巷子,來到他面前,躬身見禮:“少主子,我們完成了您交代的人任務,將雲大爺平安帶回來。”

  呂飄香嗯了一聲:“順利嗎?”

  “就是進入吐蕃國遇到點麻煩,哥幾個拼殺一頓受點小傷,萬幸將人帶回來。”

  “你們走吧!”呂飄香像他們揮手:“彭成,不要把我行蹤說出去。”

  “少主子放心,您對哥幾個有恩,我們不會說的。”

  呂飄香擺擺手,四名黑衣人離開了巷子。

  雲世一把妻子放在床上,望著那張臉,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似的,俯下頭親了又親,手在她的腹部輕輕滑過,嘆息道:“原來我還可以看到孩子出世。”

  “大表哥,我好想你。”阮珠的淚又落下來,哽咽道:“你沒有半點訊息回來,我一直在貓耳鎮等著,又來你在驛站得到你來的信件,才離開了貓耳鎮。可是你為什麼不回來?”

  “這不是回來了嗎?”他笑道,擦去她的淚痕:“給你捎信來的時候,我賤價處理那批木材,但在返回來的路上卻聽到了赤眉軍打進貓耳鎮的消息。於是又改道往西,進入吐蕃國,可是關山隔阻哪那麼容易……”

  進入唐古拉山遇到當地的土司,不僅要錢還要他們為奴,幸好遇到幾位俠士搭救,才逃走。他不想她跟著擔心,便沒有說下去。

  “大表哥,我很開心,幸好你及時回來,能看到孩子出生。”

  ☆、52新章節

  雲世一對妻子的話恍若未聞,目光虔誠的望著她的腹部,一條手臂把她的上身抱在懷中,另一隻手在隆起的肚子上撫摸,忽然臉上掠過訝異:“孩子在動,在踢我的手。”

  阮珠的眼睛又開始濕潤,卻是滿滿的喜悅:“從六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動了,有時候除了翻身動,在裡面用小腳小手踢打,我有時還會感覺裡面有個球,一拱一跳的,就像滾動一樣在裡面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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