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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我似乎有一點點印象?”

  陸宴初點頭:“沒錯,大人絕對沒有耐心或者興趣注意這種事情,這種呼救方法幾乎不可能成功。但你注意到了,後來應該是你爹或你娘慢慢察覺,認為就算是一場誤會,也該試試。但那幾個匪徒面目兇惡身材魁梧,顯然不能硬來,所以便正式報了官。”

  “這事兒說起來,算是老天格外開恩。”陸宴初嗟嘆說,“前去追捕的幾個小吏明顯不上心,多有拖延,怎料誤打誤撞,還真救下了世子,連世子他自己都說是命不該絕!當然,中間若沒有你和你爹娘,後果無法想像。”

  豆苗兒攏著手,秀眉始終擰著。

  除了一點點印象,完全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

  她咬住下唇,仍舊有些疑慮,問陸宴初:“真沒錯?”

  “真沒錯。”肯定地頷首,陸宴初驀地發出一記冷笑,“這事雖在泖河村瞞了下來,寧遠候侯府也只知是當地的趙家小姑娘,並未多加詳查,大半年過去,老侯爺肅清幫派剩餘勢力,回京後在夫人做主下,才決定派人去泖河村接你,但他們應該沒料到竟會有人膽大到冒名頂替李代桃僵!”

  “不行,我得緩緩。”豆苗兒撐桌坐下,一口氣飲了半杯茶。

  “世子方才情緒有些波動。”等她止了動作,陸宴初話題一轉,“我擔憂你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所以替你婉拒。明後日,他會再度登門拜訪,你,還是見見他吧!”

  豆苗兒“唔”了聲,有點煩躁:“如果事情是這樣,不算什麼大恩大惠,我必定不願去做侯府義女的。可靜書替我進了侯府,這怕是說不清了。”

  “說不清的又何止這一件?”落坐在她身旁,陸宴初眯了眯眼,開玩笑般說,“除了趙家,泖河村里最有嫌疑的怕就只剩下我了。”

  豆苗兒睨他一眼,根本沒有心情回應他的幽默。

  事情,為什麼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她手撐著下頷,思考半晌,驀地一拍桌子,很認真說:“算了,還是先去用晚膳吧!”

  陸宴初噎了下:“我還以為夫人會發表一番大論。”

  豆苗兒:“……”

  第82章

  從首輔府邸離開,世子賀卿之心事重重地回到寧遠候侯府。

  如今整座侯府已全權交由他打理,父親年事已高,前幾載已退居幕後,日日怡花弄草,很是休閒愜意。

  而他的母親則還整天操心靜書和年幼的承郡王宗浚,時不時要去他們府邸陪伴母子二人。

  在今天之前,賀卿之把趙靜書真心當做親生妹妹,當年她嫁去東宮做側妃,他便好言規勸,那等地方雖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可每一步都得走在刀尖上。果不其然,前太子命薄,還死得齷齪,金屋也變成了墳墓,將他們母子囚在其中。

  難怪呢,站在八角檐下,賀卿之搖頭嘆氣。

  倘若是真正救他的那位妹妹來到了府中,她怕是不會做出這種選擇吧!

  再想,又深覺可惡,好個趙家,竟敢如此大膽,當他們寧遠候侯府好糊弄嗎?

  面色一變再變,望著天上閃爍的星子。

  賀卿之負手想了半天,決定告訴母親真相。

  她這些年視趙靜書如己出,恐怕傷心之餘,也放不下這段日積月累的親情了。

  只是委屈了那位首輔夫人,原來她才是當年救他於水深火熱的恩人。

  望月長嘆,賀卿之整理一番言辭,去松鶴園拜訪他的母親寧遠候侯夫人。

  眼下時辰已不早,寧遠候侯夫人自是詫異,但見到兒子,心底當然歡喜。

  只是笑中帶了幾分愁,閒語幾句,便提及承郡王王府的狀況。

  “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總覺得你妹妹有些心神不寧,身子狀況也不好,讓她宣太醫過來把把脈,卻推卻不願。還有浚兒也一直蔫蔫的,倒有大夫開了藥方,說是天氣變化引起的氣虛,可連著喝了幾副,一點起效都沒,可愁死娘了,哎,明日娘帶兩根人參……”

  面目俱沉,賀卿之越聽心裡越窩火。

  “娘。”猛地拂袖打斷她未說完的話,賀卿之狠下心腸閉目道,“錯了,一切都錯了,趙靜書並非當年救我的那位小女孩,一切都是趙家的陰謀。”

  “什麼?”

  望著母親震驚愕然的神色,賀卿之自知太過激動,便緩了緩情緒,低聲將整個故事講給她聽。

  說到最後,他無奈說:“我知靜書與您一向感情深厚,我本不願揭穿,可每每想到她,我就會想到那個小女孩,她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可這些年,我們一直被蒙在鼓裡,連一句謝謝都未對她說過,這對她公平嗎?”

  寧遠候侯夫人雙眸通紅,僵怔在原地,久久才在婢子服侍下落座在長椅。

  這段話給她帶來的震撼太大了,她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娘,您身子要緊。”賀卿之上前兩步,站在她身側半懊惱說,“靜書那邊您依然可以與她母女相稱,畢竟這是她爹娘的計謀,那時她尚且年幼,無法辨明是非曲直,所以她也算無辜。至於首輔夫人那邊,兒子會去當面道謝。”

  寧遠候侯夫人捂著胸口點點頭。

  她此時完全沒了主意,一會怨恨趙家,一會又捨不得靜書。還有兒子嘴裡的那位首輔夫人,當日在宮中她是見過的,看上去是位伶俐善良的年輕夫人。

  “母親,您先喝杯茶。”親自斟茶,賀卿之雙手呈上,“兒子不孝,惹您傷心了,請您千萬保重身體。”

  寧遠候侯夫人搖頭疲憊說:“我明日,還是得去郡王府一趟。”

  雖趙靜書當年年幼,但她不可能不知情,寧遠候侯夫人一想到這些欺騙,心底便不是滋味。

  夜靜靜逝去,第二天天剛亮,寧遠候侯夫人就迫不及待乘著一頂軟轎,急急前往郡王府。

  她昨晚通宵未眠,偷偷抹了幾次淚。

  正如她兒所說,哪怕她捨不得靜書,也斷不能委屈真正的救命恩人,這事兒必須弄個明白。

  軟轎停在府邸門口,無須通傳,寧遠候侯夫人三步並作兩步行去後院。

  然王府內情況卻有些不對,她詢問一個匆匆跑出來的丫鬟,才知承郡王宗浚大半個時辰前昏倒了,請來的御醫束手無策,正準備去請別的御醫。

  寧遠候侯夫人大驚失色,顧不得旁的,忙去看承郡王。

  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在她心中,承郡王就是她嫡親的孫兒。

  疾步踏入承郡王安歇的內室,一股嗆鼻藥味撲面而來。

  “靜書,承郡王怎麼了?”寧遠候侯夫人望向坐在床畔的清瘦女子,眸中掩不住心疼,“聽說陳御醫剛離開,他怎麼說?”

  “沒怎麼說。”

  “怎麼會沒怎麼說呢?好好的孩子昏倒,他不該開藥方不該好好診治嗎?”

  “他們治不了。”

  “不可能,一派胡言,我們多請些御醫大夫,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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