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路無言,福寶皺著眉頭,受氛圍影響,很是掛念慕春姐姐的身體。

  兩人出府,上馬車。

  一家三口沉默無言。

  陸宴初繃著臉,雙臂環胸,看看福寶看看豆苗兒,等著他們自行認錯。

  孰知等了又等,竟毫無動靜。

  他清嗓咳嗽一聲,擺出譜:“你們今日是不是過得很愉快?”

  福寶覷向娘,訕訕答:“還好還好。”又迅速報告道,“爹,慕春姐姐真病了,中午暈倒了好幾個時辰,娘和福寶可擔心了。”

  聞言蹙眉,陸宴初不好再擺臉色,“怎麼回事?”

  “不知道。”

  陸宴初只好問豆苗兒:“她怎麼了?”

  愣了下,豆苗兒遲鈍地望向他雙眸,緩慢答:“說是身虛體弱氣血不足,但有些奇怪……”

  “是奇怪。”陸宴初低聲呢喃,“不如再請幾個御醫瞧瞧?以免落了病症,卻沒診出來,這時間一久,怕是有些麻煩。”

  敷衍地點點頭,豆苗兒面色糾結,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回到府邸,她馬不停蹄寫信,當晚喚來李韜,將信匆匆送去揚州。

  她的舉動自然瞞不過陸宴初眼睛,卻沒過多盤問。

  因著慕春生病,陸宴初自然不好將她留在府邸調養身子,叮囑她幾句後,便徹底放養了。但每日一湯卻改到了晚膳,由他親自監督執行,豆苗兒心底擱著要事,哪有閒情與他抬槓計較,喝得煞是痛快。

  絕對有貓膩。

  陸宴初眯了眯眸,決定暫且按兵不動,暗暗觀察她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接連四五日,豆苗兒在將軍府與首輔府邸之間來來回回。

  原先只是懷疑,如今竟有了幾分把握。

  慕春的症狀,仿佛與她當初如出一轍。

  從揚州上京雖簡便,卻要耗時數日。

  苦等七八天,道徵大師終於來了。

  一刻都等不得,豆苗兒帶著他調頭就去將軍府,八字一合,面色一瞧,可不就八九不離十嗎?

  不敢立即跟慕春言明,豆苗兒沉重地帶道徵大師回到府邸。

  兩人闔門,在綠韶院陸宴初的書房內商議。

  “大師曾說,邪術失傳已久,況且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得逞,可我與慕春又怎麼會?能確認是同一人所為嗎?”

  道徵大師神色疲憊,連日趕路,他整個人狀態都有些恍惚,喝了半杯茶,稍微提神,他坐在椅上暫歇,嘆氣道:“幾百年都沒出現,老衲自是以為當年銷毀的很徹底。至於是不是同一人,老衲也說不準,只是這人恐怕並不敢大肆宣揚?因此,是同一人的機會很大。”

  “慕春差不多已訂下親事。”顧不得找出始作俑者,豆苗兒提到另外個嚴峻的形勢,不停地書房走來走去,“我實在擔心她,所以私下找了個機會,基本確定,她那位未婚夫卻不是什麼天生福運之人。”頓時有些難以啟齒,豆苗兒愁容滿面,“大師,除卻那個法子,還有沒有旁的解除邪術的方法?”

  道徵大師搖頭:“天地陰陽,互為彌補。老衲實在愚鈍,只聽從前的老方丈無意間提及過幾句,因覺得稀奇,所以年輕時查過些殘頁,但……”

  豆苗兒不知如何是好:“倘若能找出那人呢?”

  “自然可行。”

  可找出那人哪有這麼簡單?豆苗兒急得心煩意亂。徘徊良久,她明白徵大師連日趕路實在辛苦,便讓奴僕領他去準備妥當的客房歇息。

  陸宴初早已回府,因豆苗兒二人霸占了書房,他只好去福寶房間,在燈下教孩子寫字。

  “你娘近日是不是有些古怪?”埋頭附耳,陸宴初與孩子悄悄打探消息,“那位道徵大師……”

  福寶抬頭,認真地盯著爹,恍然大悟道:“哦,大師福寶見過的,福寶生病時,娘帶大師到書院,然後福寶就和娘上京了。”

  自然聯想不到這兩者之間的關係,陸宴初皺眉。

  時辰不早,怕熬壞孩子眼睛,陸宴初抱著福寶去洗漱,哄他睡下後,他回到寢房。

  內室悄然無聲,一盞青燈幽幽泛著橘色光暈。

  陸宴初輕手輕腳踏入門檻,視線逡巡,看見她托腮坐在長椅。

  “怎麼了?”站在她背後,陸宴初不由擔憂的問。

  嚇了一跳,豆苗兒猛地挺直脊背,扭頭望向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受驚的樣子。

  陸宴初狐疑地坐在她對面,面色略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豆苗兒眼眸飄忽,訥訥道:“就是……”

  “就是什麼?”

  “擔心慕春。”

  陸宴初定定望著她眼睛,知道她一定在說謊,她這幅心虛的樣子真是藏都藏不住。

  “洗洗睡吧!我困了。”豆苗兒生怕他問東問西,猛地起身,往床上躲。

  關於此事,她自然心虛。

  畢竟扯上慕春,就會連帶著扯出她以前的那些陳年往事,無論他們現在如何,要提及過往,她終是心虛,陸宴初少不得生氣。

  用被子蓋住頭,豆苗兒盯著半空,敏感察覺陸宴初在站床畔站了好一會兒才走。

  鬆了口氣,豆苗兒擦了擦額頭冷汗。

  仿佛躲過一劫。

  約莫一盞茶,床榻邊微微往下凹陷,是陸宴初沐浴回來。

  豆苗兒用力閉上雙眼,裝睡。

  側眸盯著昏暗中她朦朧的輪廓,陸宴初怎麼睡得著?他眸色一暗,不懂她這些日子心驚膽戰究竟是為什麼。

  為了沈慕春?

  深吸一口氣,陸宴初囁嚅唇瓣,想讓她別裝了。

  忍了忍,忍了下去。

  睜眼到夜半,陸宴初起伏的心緒漸漸平靜,將所有有關的線索試探著串聯在一起。他只能確定一件事,道徵大師的到來,絕對另有深意。

  究竟是什麼事,才能讓她竟然守口如瓶,連他都不能說?

  不得不說,陸宴初十分介意。

  整夜未眠,到了上朝的時辰,陸宴初掀被起身,坐在床畔盯著她看了半晌,心知肚明,她昨夜也沒怎麼睡著。

  既心疼又生氣,陸宴初冷臉離去,腳步聲比往日沉重。

  待一切動靜消逝,豆苗兒緩緩睜開雙目。

  怎麼辦?要坦白從寬嗎?

  輾轉反側,牽扯到傷口,她“嘶”了聲,忍痛起身。

  道徵大師醒得早,待男主人陸宴初離去,便候在綠韶院檐下等她。

  豆苗兒遣退婢子,在她們視線範圍之內,與道徵大師坐在涼亭下說話。

  “施主沒有向首輔提及過此事?”

  豆苗兒訕訕然:“我……”

  瞭然於心地睨向時不時朝此處投來目光的婢女們,道徵大師嘆氣,提點她道:“施主心浮氣躁,首輔想必已經瞧出了端倪。而且老衲突然冒昧造訪,似乎也引起了他的懷疑。”

  一語中的,豆苗兒閉上雙眼又睜開,她明白,陸宴初只是關心她,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