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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苗兒無語地扭頭望向窗外,得,她整天聽陸宴初念叨這些便夠了,現在居然還要聽福寶給她講道理?她這是多慘,才招惹上這這兩位大爺和小爺……

  “娘。”見豆苗兒不理他,福寶跳下來抱住她腿,調整策略,小嗓音撒嬌地不停喚她,“娘,娘,娘……”

  豆苗兒實在受不住,敷衍地點點頭。自我安慰,反正量他陸宴初也不敢拿她如何?

  馬車一路軲轆軲轆行駛,很快抵達將軍府邸。

  沈將軍不在家,婢子引著母子二人行去後院。

  路上豆苗兒向婢女打聽沈慕春的病情,心裡有了底,隱隱又覺不對勁。

  得知豆苗兒帶著福寶過來,沈學成飛奔出院子迎他們,然後與福寶親親熱熱的說話聊天。

  兩個小夥伴大半月未曾蒙面,都牽掛得緊,嘰里咕嚕急著互相分享彼此的新鮮事,手舞足蹈,格外興奮。

  豆苗兒好笑地聽著,帶著他們一起去找慕春。學成看起來依舊活潑,想來慕春身體還好?或許真如陸宴初所說,是沈臨邑不願在她養傷之際叨擾,所以才以這個理由推脫?

  “你姐姐近日都在忙些什麼?”豆苗兒問。

  暫停與福寶的交流,沈學成抽空回她:“沒做什麼呀,爹讓姐姐近日少出門,她上次染了風寒,許是未愈,這大半月經常頭昏。御醫說肯定是傷了元氣,因此才會幾次暈倒,得好好靜養才行。”

  頷首,豆苗兒不問了,讓兩個孩子好好敘舊。

  小半盞茶功夫,就到了沈慕春居住的院落。

  婢子通傳一聲,沈慕春大大方方出來相迎。

  福寶一向對她喜歡得緊,立即湊過去關懷一番,倒把豆苗兒要說的話說了個乾淨。

  沈慕春拍拍他腦袋,身為主人,似模似樣地帶他們在庭院綠蔭下小坐,令婢子沏上熱茶,端來糕點,十分周到。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好奇心重,不過片刻,兩人拿了糕點就待不住的一前一後跑遠,要去林子裡挖寶。

  幾個奴僕緊緊跟上,豆苗兒很是放心。

  捧著熱茶,豆苗兒坐在石桌旁細細打量她面色,確實不如以前紅潤,臉頰消瘦了些:“聽說你最近身子不大好?怎麼了?”

  “沒事,上次受了寒,還沒好全,倒是趙夫人身上的傷……”沈慕春不以為意地擺手,日及此處,旋即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怒不可遏地拍了下石桌,聲音洪亮,“當時我要在現場,一定要把陸家那小子揍得遍地找牙。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幸好惡有惡報,那小皇帝還算靠譜,也算替你們出了口惡氣!”

  豆苗兒忙示意她喝口水平息情緒,大喜大悲對身子並不好。

  望著她氣得臉頰緋紅的模樣,豆苗兒又覺好笑,她一口一個小子,還小皇帝,說得她好像很大似的。

  “我已沒有大礙,明日讓學成來與福寶上課吧!不礙事兒。”豆苗兒想起來道。

  “好,等爹回來,我先與他商量商量。”

  豆苗兒頷首,兩人話了些家常,她略不好意思地轉到親事上。

  沈慕春為人爽朗,提及女兒家私事,完全沒有扭扭捏捏,她撇嘴道:“見過兩次,人看起來挺好欺負的。”

  “那你是比較滿意?”

  “滿意?”沈慕春無所謂,“隨便吧,反正我爹說,我嫁給誰都是我欺負人家,一個勁兒讓我多收斂些性子。”

  豆苗兒輕笑出聲:“你爹是對你過於苛刻。”她頓了頓,“我聽別家夫人們提及,說世子品性良善為人謙遜有禮,如此看來,只要你願意,這也算一門好親事。”

  “我不願意。”抬眸望向遠處,沈慕春小口啃著糕點,語氣平淡,“但那又如何?爹說,別人都是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打聽許久,再沒有比世子更好脾氣又出息的男人,我能嫁給他,是我的福氣。”

  豆苗兒抿唇,眸中閃過一絲掙扎。

  她自小在泖河村成長,小門小戶沒那麼多規矩,後頭又無家人拘束,她的親事她自己做主,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絕對不能委屈自己。

  但她只是個特例,離開泖河村後,直至現在,她知道越是大門大戶,規矩越多。

  倘若爹娘在世,她或許與陸宴初都不會有任何交集,所以她又能對慕春說什麼呢?

  “爹說,他想在離開京城前看我辦完親事。”

  豆苗兒扯扯唇,自是看出她的意志闌珊,只能寬慰:“等成了親,接觸多了,或許你就會喜歡世子。”

  “喜歡?”沈慕春托腮,指腹輕點臉頰,陷入思考。

  與此同時,福寶與學成在將軍府玩的不亦樂乎,壓根不想走。

  母子二人順其自然留下用午膳。

  四人落座,看著滿桌豐盛的美食,福寶十分感動,捧著碗大塊雲翳,直嚷嚷著晚上也不要走,他再也不想喝那些湯了。

  豆苗兒哭笑不得,深以為然。

  用完午膳,沈慕春去內室洗漱,人掀簾入內,不過須臾,便聽婢子一聲驚呼。

  外面的豆苗兒並兩個孩子急急闖進去,婢女正跪在暈倒的暮春身邊,想把她攙到床榻。

  忙搭把手,眾人慌亂安置好沈慕春,令奴僕去請御醫。

  閨房內,沈學成趴在床榻哭鼻子,福寶也不停揉眼睛。

  豆苗兒儘量保持冷靜,蹙眉問她貼身婢女,才知御醫換了好幾個,針對她的病情,都是同樣答覆,說沒有大礙,無非身虛體弱血氣不足之類。

  站在不遠處,等御醫過來的同時,豆苗兒無計可施地怔怔望向榻上的沈慕春。

  腦中恍恍惚惚的,突然生出個荒誕的想法。

  卻又感到不可思議。

  當初她也這般認為自己不過是身體羸弱,休養不夠。孰知卻是……

  御醫極快到來,放下藥箱,診脈,一番忙碌,依舊是那番說辭。

  也是,畢竟這些症狀,確實就像虧了身子似的。

  送走御醫,豆苗兒等了會,不見沈慕春清醒,便暫時將福寶留在這裡,決定先回一趟家。

  一路面色嚴肅的催促馬夫快些,豆苗兒迅速拿了木念珠,再度折回將軍府。

  果不其然,一入府邸,就感覺腕上念珠有了反應。

  但這暫時並不能說明什麼。

  枯坐著等沈慕春清醒,豆苗兒不停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能性。

  或許她應該寫封信,加急送入揚州,請道徵大師親自走一趟?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道徵大師當年的言語,他說這邪術分明已失傳數百年,既然突然現了世,那害了她的人與慕春會不會是同一個?自然,這個假設的前提是先確認慕春究竟有沒有被奪福。

  足足昏迷三個多時辰,沈慕春才在眾人期待下幽幽轉醒。

  天色漸暗,豆苗兒仔細打聽這陣子她的病情與症狀,直至前廳奴僕傳訊,道是首輔親自來接她與福寶,馬車就候在府外。

  豆苗兒告辭,聲稱擇日再來,然後滿腹心事地牽著福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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