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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兆良心裡慌,非要纏著田鏡,纏著纏著田鏡也上火了,親得氣喘吁吁,盛兆良試探地脫田鏡的衣服,田鏡沒有拒絕。

  當田鏡的身體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盛兆良面前時,盛兆良的眼神很複雜,混雜著欲望,疼惜,愧疚,和一絲驚喜。

  田鏡知道這會是個驚喜,所以他才一直避免發生。

  他不想成為驚喜,就像他從未想過利用這個驚喜在他還恨著盛兆良的時候去報復他。

  他突然覺得心裡像空了一塊。

  “你喜歡嗎?”

  盛兆良黑沉沉的眸子抬起來,裡頭還翻湧著諸多急躁的情緒。

  “盛兆良,你喜歡我嗎?”

  “喜歡。”盛兆良俯下身黏黏地親他,“我愛你。”

  “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

  盛兆良停了下來。

  他渾身都冷了。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問題,但他沒想到是這個問題。

  那一天,他會用盡餘生的力氣,把那個胖胖的圓圓的田鏡找回來,對他說……

  對他說。

  「我愛你在時間中穿過的樣子」

  第六十五章 (正文完)

  「大多數人提到時間的時候,都說消磨和積澱,其實一個人不管變得怎樣,都跟時間沒關係,有關係的只有選擇。

  我的一生中,有過很多次錯誤的選擇,它們導致我痛苦,有時候甚至絕望。

  我想你也是這樣。

  就像昨天晚上,我在廚房洗碗,聽到你又進了衛生間,但沒有關門,我就知道你的胃病又犯了,我們已經有了這樣的默契,你想獨自解決痛苦的時候,給我留著門,就不是把我拒之門外。我繼續洗碗,水聲並不能掩蓋你乾嘔的聲音,你在為你的錯誤選擇付出代價。

  我也是。

  只能在這個時候洗碗,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敢問你有沒有後悔,但我想你是後悔的,你有過很多選擇,但你選了最糟的。你選了我。

  我無從得知我的彌補是否有效,因為我無從得知那些正確的選擇背後,會給你多美的未來。

  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美的未來。

  說起來我們認識已經十五年了,我在這十五年裡只學會了一件事,就是怎麼讓你別甩了我,但你學會了很多。我還記得高中的時候男生里流行把校服褲腿捲起來,你沒辦法這麼做,因為褲腿捲起來會把你的小腿勒得泛白,不僅不瀟灑,看起來還挺疼的,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學會了很多種穿衣服的方法,並且都很帥氣。

  你還學會了打架,學會了板著臉發脾氣,學會了在首映禮上演講,學會了給偶爾認出你的粉絲簽名,對了,你還學會了做|愛。

  你變得很不一樣,但你看著我的時候,透過你的眼睛,我還是能清晰地看到過去的你,你還保留著一切你原有的東西,你的真誠,你的忐忑,你偶爾還是會講話吞吞吐吐,你大多數時候仍舊喜歡低著頭,你做飯時用電子秤的嚴謹和你掌鏡時靈光一現的衝動,都跟原來一樣。

  你問過我,愛過去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曾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都是你,抑或我愛著過去的你而不自知,再不然就是無論你什麼樣子我都愛你。

  任何答案聽起來都像狡辯。

  我寧願它變成一顆刺,也不願意它變成一個狡辯。

  這顆刺存在在我們之間多久了?你還記得嗎?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該怎麼回答你。

  田鏡。

  我愛你在時間中穿過的樣子。

  生日快樂我的愛。」

  #

  這些年來,田鏡拍了六部電影,有叫好的,有叫座的,他雖然還沒有拍出一部自認為此生無憾的電影,但只要繼續拍下去,總會有那一天,他某天跟盛兆良去看自己快下映的電影,發現影院裡還坐滿人的時候,才恍惚發現,原來他早已實現夢想。

  他和盛兆良也一直在一起,吵過架,但沒再提過分手,他們很合拍,總有聊不完的話題,他們還正在籌備一部兩人合作的電影,就像當年備考那樣,湊在一起研究,為共識處激動,為分歧處爭吵。

  白皚今年春天出櫃了,搶了開年的第一個頭條,他還說他有了愛人,但不打算透露,其實是因為學校又返聘了任耀駒回去教課,他擔心給任耀駒添麻煩。但白皚老往學校跑,還去蹭任耀駒的課,誰都明白了。

  樊帆和高冰結束了十幾年的戀愛長跑,終於結婚了,高冰最近又有了新的煩惱,就是繼哄樊帆結婚之後該怎麼哄她生孩子。

  至於容語,他已經紅了三年,白皚出櫃後人氣下滑,同輩演員里就他演技好人氣高。但似乎最近也遇到了一些波折,有傳言說他被包養,而且包養他的人竟然不是一手帶他出來的田導。

  還有郁溯,他還在做演員,不溫不火,時常被唱衰,但一直沒有離開。

  時間就這麼流逝了,於是這一年的盛夏,田鏡30歲了。

  田鏡一直很討厭夏天,夏天會讓他出很多汗,後來他瘦了,不怎麼出汗了,他也仍舊討厭夏天,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討厭的是自己的出生。

  但是生日總得慶祝,更何況他身邊有一大堆人嚷著要給他過生日,感謝他的出生。

  他就是在鬧哄哄的生日會上收到盛兆良的那封信的,其實那封信是壓在他的床頭柜上,想讓他晚上看的,但田鏡被樊帆推進游泳池裡,全身濕透,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那封信。

  他捏著信紙,看完最後一句的時候,有水滴在紙上,他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頭髮上的水,無所謂,都一樣,反正他哭了。

  這個時候盛兆良神色慌張地找了過來,見他捏著信紙,無奈地笑了笑。

  “你看了啊。”

  “嗯。”田鏡一邊哭一邊點頭。

  盛兆良走過去幫他擦眼淚:“三十歲的人了,還那麼愛哭。”

  “我也是,沒辦法。”他抽噎著說。

  “那就好好哭吧,等下再出去。”盛兆良把他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靜靜抱著他,伸手撫摸他的背脊,聽他哭了一陣,對他說,“田鏡,我愛你。”

  “我知道。”田鏡說。

  然後盛兆良摸著他的那隻手頓住了,過了一會兒,田鏡感覺到盛兆良的鼻子埋進他的肩膀,肩膀一會兒就濕了。他沒想到盛兆良竟然也哭了,想推開人看看,但盛兆良抱著他不動,他也推不開。

  “你第一次對我說,你知道。”盛兆良啞著嗓子說,

  田鏡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他肩頭又潮濕又溫暖,把他的心也熨得酸澀起來。

  “我知道,而且我愛你。”

  他親吻著盛兆良的臉頰,突然想起了他們倆馬上要開拍的電影裡的一句台詞,他湊近盛兆良的耳朵,念了出來。

  “如果這一刻是我此生的最後一個鏡頭。”

  盛兆良笑起來。

  “那也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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