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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樣看著任寧遠靠坐在床頭,英俊又乾淨,整個人都是低調的性感,他就膽大妄為地想上去摸一把或者親一下什麼的。

  但在平時是不行的,只有這樣的周五晚上,任寧遠才可能會有意願跟他親熱一下。

  任寧遠看了一會兒書,抬頭見他還在遠遠地站著,一副緊張過度的模樣,就把雜誌放下,微笑道:「過來。」

  曲同秋答應了一聲,全身緊繃地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去。他還不知道任寧遠今晚打不打算做,畢竟出差挺累的,也需要好好歇息。今晚不做,那就要等下一周了。

  在他東猜西想的那點時間裡,任寧遠將雜誌放到床頭,而後湊過來,親了他一下。

  曲同秋一下子從喉嚨里「嘶」地倒吸了口涼氣。

  任寧遠立刻停下來看著他:「怎麼了?」

  曲同秋哆哆嗦嗦地:「沒……」總不能說自己血脈賁張了吧。

  任寧遠望了他的眼睛一會兒:「今晚可以嗎?」

  「……可以。」雖然最親密的接觸也有過了,這麼說的時候還是滿臉通紅,手心都出了汗。

  任寧遠又親了他一下,而後低聲說:「坐上來吧。」

  曲同秋爬到那結實瘦削的腰上,一坐下去,就覺得全身都發熱了,喉頭緊縮著,想親任寧遠又不知從何下手。還好任寧遠先把嘴唇湊過來了,接吻之後,又親了他的下巴,脖頸,鎖骨,隨著親吻,就把他的上身剝光了。

  兩人親熱的次數加起來也不算特別少,但曲同秋還是一樣會緊張得不知該把手往哪裡放。

  胡亂地也跟著去脫任寧遠的衣服,手一碰到浴袍下的溫熱皮膚,血就整個往頭頂上沖,糊里胡塗趁亂摸了任寧遠兩把。

  而後底褲就被一把扯下來,下身赤裸相貼著,曲同秋只覺得背上都一陣陣麻痹,跟觸了電似的。

  他們沒在床以外的地方做過,也不搞什麼驚喜和浪漫,總這麼規規矩矩的,他就已經覺得很刺激了。要是真在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玩出什麼激烈的花樣,搞不好他心臟都會受不了。

  跟任寧遠一起,他不需要任何東西來增加情趣和刺激情慾。親熱的對象是任寧遠,這本身就已經很夠了。

  任寧遠幫他潤滑的時候,床頭的電話響了。兩人都沒有去接的意思,任寧遠邊溫柔地動著手指,邊親他的胸口,他就跟得熱病一樣直哆嗦,要抓任寧遠肩膀又不敢太用力,只軟弱地靠著任寧遠,口腔里撫弄著他舌尖的是任寧遠另一隻手的手指。

  電話響了一陣,就轉成留言模式,「嘟」了一聲之後,那邊略微安靜一下,而後是個男人的聲音。

  「寧遠,是我。」

  曲同秋猛地一哆嗦,牙關一收,就咬在那指頭上。

  「好久不見,」那邊又頓了頓,「有兩年了吧。」

  聲音里好像還夾著下雨的雜音。

  「我最近,想回去一趟。」

  「後天是他的兩周年祭日。」

  「去年這個時候我沒和你聯繫。抱歉。我沒辦法。」

  靜默了幾秒,那聲音又說:「那個時候你問我,我善待過他嗎。我現在說真話,沒有。」

  「是我的錯。」

  「我總想,如果他還活著,我一定要好好待他。越想越覺得……」

  又是倉促的停頓,而後那人說:「我最近想,我該回去看看他。」

  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了。「寧遠,我不能再逃避了。」

  「請你幫我。」

  對方掛了電話,屋裡回復寂靜。曲同秋還呆呆坐在男人腰上,望著那手指上他的牙印,姿勢還維持著,兩人卻早已經軟下來了。

  番外之選擇權(3)

  兩人都不說話,也沒動作,曲同秋知道今晚多半是做不成了,在任寧遠腰上呆坐了會兒,就有些尷尬地爬下來,摸到自己皺成一團的內褲,忙悉悉索索地穿上。

  這兩年裡有些人不知道他活了,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死」了。因為他「死」的時候無聲無息,活過來也沒造成什麼動靜。

  他這樣的小人物是死是活,其實只對少數幾個人有特別的意義,所以在通知方面也沒特別費心。反正會把這事放在心上的人,打個電話問一聲也就能得知他的現況,都挺容易的。

  有些人至今都以為他死了,他也覺得挺好的。重新開始生活,誰不逃避點什麼呢。

  整好睡衣,曲同秋有些忐忑地在被窩裡躺著,而後感覺到男人關了燈,在他身邊睡下。

  一心覺得任寧遠應該會跟他說點什麼,然而等了一會兒,身邊的男人只像是睡著了一般。曲同秋惴惴了一陣,試探地靠過去:「任寧遠……」

  「嗯?」

  「莊維要回來了……」

  「嗯。」

  「我該見他嗎?」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依舊很溫和:「你想見他嗎?」

  「……不太想……」

  「為什麼?」

  曲同秋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不由一愣:「啊……。」

  「你心裡恨他嗎?」

  「也,也沒有……」

  「你怕他?」

  「也不是……」

  「是楚漠的話,你會見嗎?」

  曲同秋想了想,老實道:「那倒是會……」

  「那為什麼莊維不行呢。」

  曲同秋沒料到對話會往這方向發展,不由結巴起來:「我,我不知道……」

  「沒事,還有兩天,你慢慢想一想,」任寧遠心平氣和地,「先睡吧。」

  曲同秋也不好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就貼著任寧遠把眼睛閉上,準備睡覺。

  明明能感覺得到透過布料傳來的男人的體溫,那溫度卻又像是隔了層牆壁似的遙遠。

  任寧遠讓他好好想想,他就真的認真去想了。

  他本來就不是愛惦記著別人壞處的人,所以莊維在他回憶里留下的影像,並沒有陰暗的成分。只是不想回頭面對那個人和那些事。

  他和莊維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什麼事情都發生過,什麼都做過,也許也算是相愛過了。然而分開得那麼突然,中間死一次活一次,出了那麼多事。現在要來把當時那些不堪的,都翻出來給一個交代,對他來說太為難了。他有避開莊維的權利。

  現在的生活雖然平淡溫吞,但他過得心甘情願,也倍感珍惜。他不知道莊維那麼鋒利的人會不會打破什麼。

  他現在是和任寧遠在一起了。如果任寧遠有個什麼沒斷乾淨的舊情人出來,他肯定會著急,

  那他和莊維重逢,也可能會讓任寧遠不舒服。他要體貼任寧遠的心情。

  翻來覆去想了大半宿,曲同秋在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還做了個夢。夢裡有任寧遠,莊維,還有楚漠,吵吵嚷嚷的,很是亂了一陣。

  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曲同秋睡眼惺忪地伸手過去一摸,冷冰冰的,半點餘溫也沒有,任寧遠應該是早就起床了。

  周末無事,原本一起賴賴床也無妨。他是很喜歡兩人被窩裡什麼也不做地緊挨著躺著的感覺,但任寧遠毫不留戀,他也只好一個人爬起來。

  看見任寧遠在窗邊的位置看報紙,桌上是新泡的茶和剛出爐的茶點,倒也頗閒適,曲同秋過去和他打招呼:「早啊。」

  「早,」任寧遠微笑道,「要吃點什麼,我讓廚房做。」

  「哦哦,粥就好了。」

  簡單的對話過後,任寧遠又繼續看他的報紙。

  平時任寧遠也是話不多,但這時候,不知怎麼的,就覺出幾分冷清來。曲同秋坐了一陣,就說:「任寧遠啊,莊維的事……」

  「恩,你打算好了嗎?」

  「我想,還是該告訴他我還活著。他好歹有心來拜祭我,衝著這情分,我也不能讓他以為我死了,白白難受。」

  「嗯。」

  「不過能不能不用和他見面?」

  任寧遠放下報紙:「為什麼要避著他呢?」

  「呃……」曲同秋有點不好意思,「我想,你會介意……」

  任寧遠笑了:「你多慮了。我不介意。」

  曲同秋忙「哦」了一聲,突然有些羞慚,不由搓了下耳朵。

  「莊維其實人不壞,只是脾氣急了點,想事情還是很明理,」任寧遠吐字清晰,「我覺得你去見見他比較好。」

  「啊……」

  「你們那時候,有很多話來不及說清楚。現在也是個機會。」

  曲同秋又搓搓耳朵:「有,有什麼要說清楚的……」

  任寧遠看著他,神色除了認真之外,別無其它:「莊維還是喜歡你。」

  曲同秋只覺得自己結巴得愈發厲害:「沒,沒,沒那回事……」

  「是真的。」

  「……」

  「也許你也應該想想,」任寧遠的溫和里幾乎像是帶了點循循善誘的味道,「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曲同秋還想說什麼,粥送上來了。兩人的對話一斷,就再也接不起來了。

  他低頭吃粥,任寧遠繼續看報紙,騰騰的熱氣里兩人像是隔了層霧似的。這男人的冷漠和熱情似乎沒什麼差別,都是那種不動聲色的溫和。

  他突然意識到,任寧遠是希望他去見莊維的。說不定最好是見了就不要回來。

  之前那樣的情勢下任寧遠挽留了他,他們也有過一段時間的熱烈。而後漸漸膩了,卻也不好弄出什麼大變故來趕他。恰好,莊維回來了。

  番外之選擇權(4)

  曲同秋突然很有收拾包裹離家出走的衝動。他想乾脆走得遠遠的,也別讓任寧遠嫌他不好了,沒意思了,要把他塞給莊維。

  但離家出走都是年輕人做的事,也得需要有人會去找,那彆扭才鬧得有意義。他心裡知道任寧遠根本不會去找他回來,付諸行動之前就已經泄氣又傷心。

  他是個容易滿足的人,死心塌地跟著任寧遠,從不求任寧遠給他什麼,說什麼甜言蜜語,更不圖好吃好穿。能在一起過日子他就挺高興。

  但任寧遠還是不要他了。

  曲同秋難過地收拾了個小包,拎著出門去坐地鐵。一路坐到底了,又換公交車,來回坐了幾趟,繞著這城裡轉了一圈,把這城市的風景看了一遍。

  這只能算是個模擬的離家出走,任寧遠會有什麼感覺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就先難受了。

  他的性子裡有點忠犬的特質,守著一個窩就不願意動,就算人家趕他,他也未必就捨得走,就跟鄉下那些挨了主人棍子還在門口淚汪汪繞圈子的土狗似的。更別說讓他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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