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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預算”、“陷阱”、“動員”、“後勤”……她這輩子都不要聽到第二回了!

  可是她的魔王老媽和其他人滿口都是這些詞兒,精神無比亢奮投入,她已經拽了老媽三次裙子,踢了兩次腿,但是後者根本沒發現!

  她企圖用尖叫來引起注意。無奈不巧地與大臣們表忠心的吼聲撞了個正著,小天使勢單力孤的聲音就這麼被淹沒在了一群惡魔製造的噪音中了!沒有一個人聽見!

  幾次失敗後。安娜小天使只有咬指甲泄憤,希望太陽趕緊下山。這過去她想也想像不到的無聊透頂的一天趕緊過去!她以前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乏味、無聊、一點不好玩的一天!

  這種災難是從她的小哥哥路易神秘地從臨時拘留所消失了以後發生的,安娜小天使的魔鬼老媽決定要徹查她穿越送的便宜兒子怎麼會在她特地開設的學校里皈依了真理的事,整個學校都被停課整頓了,而身為同一所學校學生的安娜小天使在學校停課整頓期間無處可去——“恩……前面一個我沒好好給予帝王教育是我的錯,那麼從現在開始亡羊補牢吧!”

  隨著大魔王這個決心一發,安娜小公主災難性無聊的繼承人培養生涯就此拉開序幕,玩具娃娃不見蹤影,禮儀教師提前登場,她連“外交”兩字都沒整明白,就學起了外交辭令。然後,她要陪著老媽巡視軍隊,在馬背上筆直地一坐一個鐘頭既不能打哈欠也不能笑,那群人說的話還和她根本就沒怎麼懂的外交辭令完全相反,比如外交課上她學的是絕不能首先挑起紛爭而要設法挖陷阱讓對方先挑起,這裡流行的話卻是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啊,還有別的,但是她只記住了這句。接下來是法律課,她要學三種法系,以便將來為王國內部的和涉外的疑難案件作出終審,聽說還有不下於二三十種的習慣法與地方風俗等著可憐的小公主學習,哦,如果她真的成為了繼承人,她還會繼承魔鬼老媽的護教光輝大騎士之位,所以她還要學習騎士團的規範和教會保護人的各種儀式……

  “晚上我已經請了數學老師為你補課了,普通小姑娘數學不好也就算了,我的繼承人可不能因為對預算沒概念導致債台高築,那樣會引發國家動盪的。”晚餐桌上,一手批文件一手拿三明治的大魔王對安娜小天使說。

  聽到這句真心實意為她未來前途著想的話,被天降重任的安娜無力地趴到了桌上,晚飯都沒力氣吃了。

  第376章 冰火兩重天

  遠在異國他鄉的小路易同樣沒什麼心思吃飯,他雖然已經離開了被魔鬼老媽陰影籠罩的故國,來到了曾經以為的光明樂土,可是時間不長他就發現,在異國他鄉,他老媽的影子依然存在,糟糕的是,甚至還比他原來以為的高大了一些,光輝燦爛了一些……

  不是說每個人來到芬貝陶修道院下屬的村子都會受到款待的,但是路易和米拉伊都長著一副自幼吃穿不愁、一看就是上等人的面孔,又穿著雖有些破爛還是很精細的衣料,因此村民們沒有把他們當作小偷給法辦了,或是當作流浪漢驅逐出去,然而村民能給出的“款待”也就是一些盛在木碗裡面的粥和奶,量比農民戈德克給他們的還少,更糟糕的是,他們吃飯的時候,總是談起紐斯特里亞的“真正的神”。

  “若是我們能夠在修道院院長的帶領下,歸屬了真正的神,就好了,聽商人說,那裡的牛奶和蜂蜜都流淌成河,到了那時候,我們每天都可以吃蜂蜜牛奶煎餅。”剛才第一個站出來盤問路易等人身份的中年農夫說,看起來,他算這個村裡有見識的人,他的兒子在一旁吵吵鬧鬧著暢想未來的美好情形,“我要每天吃酸辱酪伴粥!不!用酸辱酪做粥!”

  “必定會有這一天的,修道院長說了,我們這裡會和茲戈赫一樣起來的,”其他人也在意yín著美好未來,“各國的商人和朝拜真神的人都會到這裡來,到時候,我們就發達了,聽說,茲戈赫連一把糙一桶水都能賣錢。因為各國的商人都到那裡買紐斯特里亞貨,朝聖者都到那裡搭船,我們離紐斯特里亞比茲戈赫還近些。古時候我們這裡就是城市,那時可比茲戈赫興旺發達多嘍!”

  “到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做市民了,不用在田間忙碌,也可以有自己的鋪子,說不定能贖身,後裔還能和貴族聯姻呢!”

  米拉伊氣得臉鼓鼓的,因為每次他想告訴大做白日夢的村民們,真正的神不在紐斯特里亞,紐斯特里亞有的是偽神的時候。路易都要踩他一腳,飯還沒吃完,他已經被踩了三腳了,他兇狠地瞪著路易,路易卻毫不畏懼地又給他來了一腳,以至於到飯吃完的時候,他兩個腳的十個腳趾頭都火辣辣地疼,而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村民什麼是真理。

  “你為什麼攔著我不讓我告訴他們真理的道路?”他們在農民們指給他們的糙堆那裡躺下來的時候,米拉伊氣呼呼地質問道,“我們有義務告知他們什麼才是真正的神!”

  “得了!我不管你的經上說什麼。我得吃晚飯,飯後也不想睡樹叢。”大少爺脾氣發作的路易反駁道,“你現在儘管去和村民們宣講真理的道路。只不過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去的,今晚我一定要睡在屋頂下面。這裡的人過去信奉你說的謬誤一千年了,真理就不能多等幾天麼?它這麼等不及的話,它自己來好了,我得吃飯、睡覺它又不要。”已經勞累了兩天,所以在說完這等被紐斯特里亞的大魔王薰陶出來的大逆不道的話後,他很快就鼾聲如雷。

  一片黑暗中,米拉伊的兩隻眼睛像野獸的那樣閃閃發亮,他握緊了拳頭。又比劃了一下白天看到的同伴的脖子和胳膊粗細,盤算處決叛教者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後不甘而怨怒地放下了拳頭,也倒在糙堆里睡了。

  第二天。給修道院送柴糙的村民把他們送到了芬貝陶修道院,他們沒見到修道院長本人,他有事外出了,但是在修道院的接待室裡面,他們都看到了來自紐斯特里亞的痕跡——懸掛的聖奧布里畫像、柜子上烙著布拉德徽章的盛葡萄酒皮袋、還有新教會劍與犁交叉環繞橄欖枝紋樣的織物……這次,米拉伊沒有吱聲,路易對此很滿意,經過兩天沒吃好沒睡好,他已經厭倦了離家出走,想著要回到老媽黑煙滾滾的煙囪下面了,那裡雖然沒什麼關心,可是有溫暖、舒適的床鋪,鬆軟可口的蜜餅,以及其他充滿了魔鬼誘惑力的現世享受。而他已經可以預計到,即使真理的樂土,也未必有米拉伊許諾的那些東西,再說,就是真有,他在紐斯特里亞其實又有什麼缺乏的呢?為了到達所謂的樂土,倒是要先過一段他先前想都沒想過的苦日子!

  風餐露宿是不用說了,就算在這修道院裡,他們能得到的也就是木盤子盛著的硬麵包,不泡著牛奶簡直無法下咽,他什麼時候這麼苦過?他離家出走也不過是和老媽賭一口氣,現在發現同伴為人不端,老媽也不像自己過去以為的那樣一無是處,悔意自然就湧上心頭了。

  “等院長回來,我就表明身份,告訴他我不是什麼受到感召去東方聖地的朝聖者而是紐斯特里亞的王子,讓我送我回家。”面對粗劣的食物,路易無心吃飯而是如此這般地打算著,他沒有跟米拉伊說他的計劃,過去他不喜歡思考,米拉伊說的又很投他的好,所以他不聽老媽和其他人的只聽米拉伊的,現在他同樣不喜歡思考,但是已經知道米拉伊不是什麼好人,米拉伊說的“道路”又讓他吃夠了苦頭,他自然就準備和米拉伊分道揚鑣了。

  他沒有說出來,可是米拉伊也揣測出了幾分,“可惡!這種異教徒出身的就是靠不住!才這麼幾天就要背叛真理了,噯,要是在卡拉曼,我不親手割了他的腦袋才怪呢!經上說,像這種背叛真理的人,是決不可饒恕的,他們只是死路一條,怎麼求寬恕,都不可得饒恕——我要怎樣才能把他哄到卡拉曼,再拿小刀慢慢地割這個背教者的頭以儆效尤呢?”

  兩個已經在信仰上背離的孩子默默地就著一個盤子吃飯,各有各的盤算,誰也沒把心思放在飯食上。

  “爺爺。”

  老雅各布沒有回應,但是也沒有反駁他這個稱呼,儘管很多年以前他曾經在會堂上當眾和孫子斷絕了關係,可是他的背越來越駝,現在寫得小一點的數字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了,“我要申請,呃,申請國家補助。”

  “好的,請問您想申請哪個類別的?是農業新技術開發補助還是交通運輸業新技術補助?”

  “都不是,是我要為我的私人廚子、醫生、護士和其他僕人申請工資補助!”

  “啥?”提姆的嘴咧得老大,這也太……誰不知道,老雅各布是紐斯特里亞最有錢的人之一,他居然要為他僱傭的僕人和私人醫生護士要補助?雖然老雅各布一向愛錢,但是也不能這麼個愛錢法啊!自己僱傭僕人伺候自己還要國家貼錢,這……這怎麼行?提姆哼哼著準備委婉一點告訴他爺爺這是行不通的。

  “乓!”老雅各布用手裡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怎麼不行?那些堵我工場門的家庭婦女不是說,她們照顧了男人,所以有卓越而傑出的貢獻,國家必須收我的稅金給她們發補助麼?難道我的廚子、醫生、護士、僕人沒整天專門伺候我麼?難道我不是男人麼?既然他們都花了許多時間照顧了我這個男人,國家也應該向這些女人收稅來補助我的廚子、醫生、僕人等人的傑出貢獻才對!”

  “……哈哈,”提姆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知道了爺爺,我馬上派人去告訴她們這是行不通的,在對方非殘疾的情況下,只有被照顧的那個人才有義務出錢,否則我也要代表我的僕人和勤務兵向她們收錢了——我也是個男人啊,哈哈。”

  他的臉上是愉悅的笑容,先前兩人之間那種生硬的氛圍一掃而空。

  第377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參謀長傑生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隨著女王陛下的動員令下達,他的案頭工作增加了至少一倍,然而人員並沒有增加那麼多——確切地說是一個都沒增加,還減少了一個,他那個風流成性的助理又因為造孽把自己送進了醫院,這種苦難使得他竟然思念起了被他打發到海軍去的懶蟲助理,可見再聰明的腦瓜也難免忙中出錯。

  “親愛的貝利爾啊,有沒有想回到參謀部里來啊?”當他攔到為海軍到參謀部遞送文件的大懶蟲時,他發出的邀請是這樣的真心實意,竟然讓熟知老上司作風品行的貝利爾不禁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回答道:“不,謝謝,我不需要!我——呃,我對我現在的工作環境很滿意。”

  該死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信口開河的才能,這麼臨機應變的急智呢?參謀長暗暗咬牙,當然,他不會就此放棄,“不會吧!你是真的喜歡上了擦甲板,還是爬桅杆?還是……你上司?”

  “不不不,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呃,最後一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你說了是!”參謀長興高采烈地搓手,“讓娜小姐要辦一個特刊,問問我有沒有什麼各部門之間發生的悽美的愛情故事……我這就安排她採訪你——在未來漫長的遠征途中,全軍的消遣就指望您了!”

  “……我明天就申請調回參謀部。”貝利爾垂頭喪氣,說實在的,他並不喜歡擦甲板和爬桅杆,可是另外一個選擇,都要讓他的老上司抬出讓娜小姐作威脅了,想必不怎麼美妙。這種爬出一個火坑回到另外一個火坑只要是個明白人都不會高興的。

  “這樣就對了——你還記得我的侄子愛羅麼?”

  “記得。”以前學校放假的時候,愛羅也曾經到他們參謀部來干點雜活兒,他的特徵還是很明顯的。貝利爾記得他的樣子。

  “記得就好——你知道他是王子的陪讀麼?”

  “知道。”

  “那好,我有一件事教你去辦……”

  離開參謀長的時候。貝利爾更加沮喪了,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即將告別海軍的甲板和桅杆,還因為他註定要與接下來的那場大戰無緣,他原本很可能會在那場大戰中跟隨海軍腳步揚名立萬的!

  而現在,他不得不陪著一個熊孩子去追尋真理,哦不,是追尋另外一個熊孩子。

  “唉,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呀——誰叫愛羅這孩子一根筋。覺得王子丟了都是他的責任呢——咱又不可能教他一個孩子單獨上路,但是現在抽不出人手來——看來看去,咱們政府上下那麼多人就你消失了無所謂,那不該你該誰呢?”參謀長假惺惺地流了兩點鱷魚淚,看得貝利爾直想打人,但是上司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還是可以出動讓娜小姐的上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稍晚一點時候,風塵僕僕的珍妮帶來了愛羅,她先跟貝利爾道了歉:“您也知道。我哥哥說話就是那樣,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哥哥私底下跟我說,您有曠野放牧的經歷。又在海軍呆過,還曾經冒充貴族騙過招兵人,想來口才和偽裝術也都不錯,這種要偽裝出國,還很可能要上山下海的事兒,舍了您,沒人能幹得了!”

  一頓馬屁加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總算稍微安撫了沮喪的貝利爾,此外。珍妮又送給了貝利爾幾套用來偽裝的衣服,兩匹馬。幾種他聲稱會用的武器,幾張偽造的鄰國貴族的人身保護令。以及她想到的一切路上用得上的東西。愛羅也留給了貝利爾,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他要假扮成貝利爾的侄子和隨從,他們必須先熟悉彼此的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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