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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讓他睡吧,等下洗三時也能看到。”永安公主忙制止她,不以為意地道。隨意問了雉娘幾句,就拉著永蓮出去。

  房間內只剩鞏氏和雉娘,雉娘眼眸閃了幾下,喚來海婆子,“等下你抱大哥兒出去時,注意些,莫讓一些不乾淨的人碰到大哥兒。”

  海婆子立馬會意。

  洗三開始,辱母把大哥兒抱出來,海婆子接過,緊摟在懷中,側著身子,偏向韓王妃這邊。

  鞏氏是外祖母,她往水盆里丟的是金元寶,韓王妃隨後丟的也是金元寶,個頭比鞏氏的小,鞏氏鬆口氣,感激地看一眼韓王妃。

  輪到永安公主時,她從身後的嬤嬤手中接過兩張銀票,各自一百兩。她把銀票放在茶盤中,對永蓮道,“幸好我提前多備一份,正好替你用上。”

  “這怎麼能行?怎麼能讓皇姐破費?”永蓮說著,她自己的嬤嬤有眼色地掏出一個荷包。

  她接過,解開荷包,裡面是一錠金元寶。她正要把金元寶倒進水盆時,永安公主一把將荷包搶過來。

  “既然你過意不去,不如這金元寶就歸本宮吧。”

  永蓮公主的臉白了一下,海婆子下意識地把懷中的大哥兒抱得更緊。

  添盆完畢,海婆子親自抱著大哥兒,解開大哥兒的衣領,收生姥姥快速地灑幾滴水,就算禮成。

  大哥兒的哭聲很大,收生姥姥歡喜地說著祝詞。海婆子合好襁褓,抱著大哥兒進內室,放在雉娘的身邊,小聲地說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雉娘的臉慢慢冷下來。

  第121章 骨肉分離

  吃過洗三面後, 永安來和她告辭。她拉著永安的手, 真誠地道, “謝謝你,表姐。”

  永安反拍著她的手,什麼也沒有說。

  那荷包被永安公主隨手丟給身邊的嬤嬤,那嬤嬤是自小在宮裡陪她長大的,對於後宮陰私, 女人間的那些伎倆了如指掌。

  嬤嬤一捏荷包,就感覺到荷包裡層用的是羊皮。她心中明了,若不是金元寶有問題, 為何要用羊皮荷包?

  等回到公主府後,她把荷包系口的帶子鬆開, 身子離得遠遠地, 荷包里飄出似有若無的味道。她仔細地聞嗅,慢慢眉頭緊皺。永安公主知道有異, 問道, “是什麼東西?”

  “奴婢懷疑金錠是用毒水泡過的,此毒太過陰損, 奴婢有生之年僅是聽說過,還不敢確定。”嬤嬤系好帶子,把荷包鄭重用帕子包起來,小心地放在另一個荷包中。

  永安公主眼底暗沉, 嬤嬤如此慎重, 可見此毒不僅陰損, 還十分難得。永蓮竟然想用到雉娘所出的大哥兒身上,用心險惡,簡直其心可誅。

  “你懷疑是什麼毒?”

  “公主可曾聽說過,前朝有一種秘毒,名喚骨肉分離。”

  “什麼!”永安低聲驚呼,“你是說,金元寶上沾染的可能就是此毒?”

  嬤嬤神色凝重,點頭。

  此毒有一股淡香,如腐屍上盛開的花香。若是化在水裡,只消一兩滴,就能讓人皮膚潰爛。無論何種靈丹妙藥,都不能阻止皮肉腐爛。最後肉腐化膿,一塊塊地脫落,可見白骨,故名骨肉分離。

  中毒初期形似惡瘡,所以一般的大夫根本就不知道是中毒,就算是毒發身亡,也只會覺得是瘡腫生膿致死,不會懷疑是中毒。中毒之人短時間死不了,要等全身的肉一塊塊地脫盡才咽氣,生生要忍受骨肉分離之痛,生不如死。毒亡之人往往死狀恐怖,親人避之不急,早早掩埋。

  這毒太過陰毒,千金難得。前朝有位寵妃,因獨得帝王恩寵,眾妃由嫉生恨。另一位妃子悄悄給她下了此毒,她受盡苦痛而死。帝王震怒,他處死下毒的妃子,並把此毒列為禁物。

  是以,到祁朝時,知道此毒的人寥寥無幾。

  永安公主冷著臉,寒光森森。

  永蓮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早在聽說她和文駙馬沒有圓房,她就知道永蓮沒有死心。萬萬沒有想到她如此喪心病狂,連新生的孩子也不放過,居然如此陰毒。

  她也是當母親的人,自然知道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將心比心,要是胥家大哥兒真有什麼意外,雉娘可怎麼辦?

  嬤嬤用筷子把金元寶夾出來,放在一盆水中。宮女放進一條魚,片刻過後,魚就翻了白肚皮。

  約半個時辰後,用筷子戳魚,一戳就透,顯然是肉開始腐爛所致。

  嬤嬤已十分肯定,此毒必是骨肉分離無疑。

  永安望著那盆水,臉色凝重。

  梁駙馬匆匆進來,後面跟著胥良川。胥良川是聽到洗三時的事,才急忙趕來的。他什麼也沒有跟梁駙馬說,只要求見永安公主。

  他一進門,就看到水盆中的金元寶和死去的魚。他眼眸一沉,驟起狂風,“公主,這枚金元寶可是您從永蓮公主那裡拿到的?”

  永安公主沉重地點頭。

  “何毒?”

  永安公主朝嬤嬤使個眼色,嬤嬤低聲地把骨肉分離的毒性一說。胥良川聽著,眼裡的風暴更加濃烈。他的手攥成拳,關節泛白。

  “嬤嬤方才所言,只消一兩滴,就能令人全身潰爛而死,對嗎?”

  “回胥大人的話,沒錯。”

  他看著永安公主,眼裡的暴怒一覽無餘,帶著壓抑的隱忍,“公主可否把此物給我?”

  永安公主示意嬤嬤,嬤嬤用筷子把金元寶夾出來,放進原來的荷包中,遞給他。

  他接過,道聲多謝,轉身離開。

  梁駙馬和永安公主對視一個眼神,仿佛看到暴風雨欲來時的隱憂。她命在場的嬤嬤和宮女,今日的事情半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胥良川離開公主府,秋日的涼風吹得他寬大的袖管鼓起來,長袍翻飛。他的心裡冰冷一片,如寒風肆虐。胸中的怒火像聳入雲霄的高峰,直達天際。

  前世今生,他都沒有如此恐懼過,如此地害怕事情成真。假使有個萬一,永蓮公主的陰計得逞,那麼他該怎麼辦,雉娘該怎麼辦?

  他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恨其欲死!

  許靂跟在他的身後,黑暗中他散發出濃濃的殺意,殺意太強,連許靂都驚得心驚肉跳。

  臨到府門口,他把東西交給許靂。自己則理理衣袍,若無其事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子的偏房內,睡得香甜的大哥兒躺在搖籃中。他走進去,辱母起身行禮,他擺擺手,專注地看著搖籃中的小人兒。

  小人兒的嘴巴在一動一動的,眼睛閉著,臉蛋還有些紅,皮膚也有些皺。

  他就站在旁邊看著,不敢用手去碰。

  這是他的兒子,他兩輩子唯一的血脈。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兒子!

  熟睡中的小人兒一無所覺,他盯得久,眼睛都有些酸。

  正房內,雉娘在等著他,今日永蓮公主的舉動,讓她覺得不安。她想知道究竟發生何事,永蓮公主的東西有沒有問題?

  她望著門帘處,門帘輕晃,他修長的手輕輕掀開,快速地合上,不讓一絲涼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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