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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淚如珍珠般,整個人看起來哀傷無依,楚楚可憐。平晁的心軟下來,自己喜歡的不就是她的知禮懂事嗎?

  他繼續著手中的動作,鳳娘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難道他還想用強?

  “你就是太過知禮,天下多少守孝之人,都是守給別人看的,只要孝期內不鬧出醜事,難道還能阻止夫妻同房不成?”

  他已脫掉外袍,鳳娘急切起來,“現在還不行,你能不能再等幾日?”

  “為什麼?”

  鳳娘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努力地平復著心頭的焦躁,“我娘才剛去世,我能不能…?”

  “好,那我再幾天。”平晁重新穿上外袍,關門出去。

  他一走,鳳娘整個人松下來,擁著被子坐到半夜。

  過了幾日,胥家二房在一個初陽升起的清晨,悄悄地乘船離開京中。

  胥老夫人送走次子一家,略有些惆悵。她柱著杖,慢慢地走在園子裡,時不時地看一眼二房原來住的院子方向。

  她發中的銀絲在日頭的照耀下,越發的白。胥夫人和雉娘伴在她的左右,婆媳二人眼神互換。

  雉娘道,“祖母,您上次不是還說要去寺中添香油錢,索性無事,我們去寺中住幾日吧。”

  胥老夫人眼神清明起來,憶起以前住在閬山里,常在天音寺中小住幾日,也是在那裡,第一次看到大孫媳婦。

  胥夫人看到她的神色,跟著勸道,“娘,我看行,不如我們去住幾日。”

  胥老夫人意動,“好,那就去住幾日吧。”

  城內有兩家有名的寺廟,一個是皇家的乾門寺,外人不能輕易入內。另一個是城西的濟業寺。如要小住,濟業寺不是上乘之選。胥夫人想著,不如去城外的感光寺,人少清靜,適合養心。

  她和胥老夫人商量,老夫人欣然同意。

  永蓮公主五日後出嫁,帝王嫁女,會在宮中設宴,她們住幾日也來得及。雉娘已孕過五月,胎相穩定。胥夫人想著,不如讓她也跟去,沾些佛光。

  申正時,胥良川下職歸家,雉娘和他說起要陪祖母和母親一起去感光寺中小住幾日的事情。

  “我想著,現在身子還算輕便,胃口也好,不如就陪她們去小住幾日,權當是散心,你看可好?”

  胥良川在她的服侍下換好常服,“自然是好的,我讓許靂跟著。”

  雉娘微微一笑,小心謹慎一些也是好的。

  夫妻二人說定此事,雉娘問起他當職之事,胥良川隨意地說上幾句。翰林院是個清貴之地,他初入翰林院,無非是做些史書修補的工作,趙書才被安排給他打下手。

  他想起胡大學士今日說過的話,問雉娘,“你是不是曾和胡學士夫人說過什麼?”

  “怎麼?胡學士在你面前說什麼了?”

  他輕笑,胡大學士今日夸趙書才養了好女兒,又說胡學士夫人夸雉娘慧質蘭心。不知道他的小姑娘說過什麼?

  雉娘自己想起在公主府時和胡學士夫人說過的話,想來胡學士夫人轉述給了胡學士,“前些日子公主府的小公子洗三,我隨意和胡學士夫人聊過幾句。”

  僅是聊過幾句,別人就滿口的誇讚?胥良川望著小妻子,幽深的眼中划過一絲戲謔。

  “是她想質問我娘,好像責怪我們攪亂她的打算,害得方靜怡嫁進段家,她孫女也丟了常遠侯府的親事。我不過是提起胡家的小姐才貌過人,京中難有男子配得上。她自己就想往歪處想,可怨不得我。”

  聽她這麼一說,胥良川就明白胡學士夫人的想法。他的嘴角略揚起,含笑地牽起她的手,並排坐在軟塌上。

  “恐怕胡學士夫人的打算真的能成,太子妃失寵,無論是皇后還是陛下,都會急著再給太子納側妃。胡小姐的身份上是夠的,若是胡學士存心謀算,未必不能成事。”

  雉娘贊同,太子不可能只有一位正妃,他的宮中,應該還要有兩位側位和幾位恭人孺人和無數的妾室。

  胥良川提到太子,思量著最近陛下的舉動。太子早已入朝參政,從前只是在旁議事。近日,陛下常會留下幾位重臣,帶著太子一起商議朝中大事。陛下此舉,是想太子參與到權力中心。

  前世中,陛下並沒有如此急切。難道陛下是否看出皇后的用意,所以才急於培養太子,鞏固太子的地位?

  太子私下動作也不少,文沐松雖不能參加科舉,卻有功名在身。太子把他安排進戶部,任司庫一職。陛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句話也沒有說。

  永蓮公主要嫁進文家,文齊賢斷了仕途,許是陛下心存補償,所以才會任由太子給文沐松謀劃。

  陛下的用心,朝臣們看在眼裡,對太子越發的恭敬。太子要納側妃,有女兒的世家大臣們都意動不已,暗中較勁。

  這世,不知道還會不會和前世一樣?

  他修長的手伸出,輕輕地覆在她的腹部,感受著腹中小人兒有力的翻身,他心中如初次感受的那般震動。這一世定然和前一世天差地別,他有妻有子。他不僅要護著胥家,更要護著自己的妻兒。

  太子頻頻針對胥家,今生,登基的一定不能是太子!

  胥夫人挑了一個好日子,趕在一早城門開時,胥府的馬車就出了城,直奔城外的感光寺。

  寺中的方丈親自迎接胥家人,胥老夫人很大方,香油錢添得足足的。雉娘看旁邊監寺臉上泛著紅光,就知道對數額十分的滿意。

  她望著寶相莊嚴的佛祖,想起自己初來時的艱辛,以及至死都不明自己身世的原主,偷偷又添了一份香油錢。

  寺監把她們安排在寺後的一處幽靜小院,感光寺依帝都而建,規模和氣勢上自然比天音寺強數倍。

  這間小院比起胥老夫人在天音寺住的那一間,更大更清靜,胥老夫人很滿意。

  小院對著的,正是巍峨的青山。此時近夏,山中樹木青翠,清脆的鳥鳴聲不絕於耳。院子裡種著蘭糙木香,正是開花的季節,引得蜜蜂嗡嗡飛舞。

  青杏和烏朵都隨行而來,她們整理好床鋪,便扶雉娘過去休息。胥老夫人和胥夫人也各自回房間歇息。

  小睡一覺後,雉娘就著青杏取回來的齋飯,齋飯還算可口,她用了一碗飯。

  胥老夫人吃完飯後,便和胥夫人來招呼雉娘一起消食。幾人沿著石子路,往寺後的東南方向走,那裡有一棵千年古柏,相傳是千年前的一位帝王所種,又名君王樹。

  寺中清幽,小徑彎曲,遍種著各樣的花糙樹木,處處顯出古樸禪意之美。

  祖孫幾人慢慢地走著,呼吸著山林間的氣息,帶著寺廟中獨有的香火氣,雉娘覺得自己的心境豁然貫通,如此閒適的生活,正是畢生所求。

  遠遠地看到一位少年,在和一位和尚說些什麼。雉娘覺得有些眼熟,那少年轉過頭來,眼中也露出驚訝之色。

  雉娘失笑,原來是韓王世子,曾經的忘塵小師父。

  祈宏也認出她們,走過來和她們打招呼,不遠處正在觀賞古柏的另一位少年也走過來,普通的常服,料子卻是極為華貴的。少年正是二皇子祈舜,她們連忙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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