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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寺丞說完,拂袖背手,離開屋子。

  鞏氏扶著要暈倒的鳳娘,趕快把她扶到她自己的屋子。

  “母親,鳳娘的命好苦啊!”

  鳳娘抱著鞏氏,痛哭不已。鞏氏輕聲安慰著她,並不提認她回去的事情。

  等她哭了好一會兒,鞏氏才道,“你爹因為你娘的死傷心著,他正在氣頭上,要不你先回侯府,等你爹氣消了再說。”

  鞏氏說完,讓她的丫頭去收拾東西。

  鳳娘不發話,那丫頭不敢動。

  “母親,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送娘最後一程。娘自小把我拉扯大,別人再如何說,我都要陪她這最後一段。”

  鞏氏無法,“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多說什麼。你爹那裡,我會讓你舅舅去勸的。”

  鳳娘成為段家女,按輩分就得喚趙書才為舅舅。

  鞏氏又安慰她幾句,起身離開。

  趙氏的屋子裡,只余段鴻漸夫婦倆人守著。

  段寺丞吩咐下人們搭靈堂,趙書才在一邊看著,臉色很難看。鞏氏把方靜怡叫出來,和她商量著趕緊安排府中下人們戴孝,還有相熟的人家都要上門報喪送孝巾。

  靈堂很快搭起來,該來弔唁的人都來了。

  皇后娘娘也派芳嬤嬤來給趙氏弔唁,她代表的是皇后,段家人都要親迎。芳嬤嬤一臉的哀傷,在靈棺前喃喃自語,“上次我還說晚兩天來就看不到你,想不到你真的就這麼走了。”

  她的聲音很輕,離得最近的段寺丞聽得清清楚楚,他忙問,“嬤嬤此話是何意?”

  芳嬤嬤為難地搖頭,沒有回答他,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跪著的方靜怡和段鳳娘,轉身走出靈堂。

  她回宮後,先去皇后那裡復命。

  皇后正在御花園中剪花,聽到她的聲音,慢慢地直起身子,“柳葉走得可還安祥?”

  “奴婢看了一眼,似是走得痛苦,心有不甘。”

  “不甘才好,等她到了地底,再好好向判官問個明白吧。”

  她剪下花朵旁邊的葉子,丟棄在地上。腳輕輕地抬起,金絲雲履踩在丟棄的葉子上。纖白的手伸出,搭在芳嬤嬤的手上,朝殿中走去。

  第115章 野心

  段府內, 段寺丞一直在想著芳嬤嬤在靈堂前說過的話。

  柳葉死得太突然,之間雖說一直病情加重, 大夫卻從來都沒有說過病重到會死的地步。究竟在她死之前, 發生了什麼?

  大夫說柳葉是心疾突發而亡, 那她是為何會突發心疾,大夫不是說過, 只要靜養不動氣,身體就沒有大礙得嗎?

  他命人把侍候趙氏的丫頭婆子都找來, 一一問話。

  丫頭婆子們跪在地上,交待得清清楚楚, 她貼身的婆子說, 趙氏午時末喝過藥後, 就躺下小睡。

  突然夢中大喊起來, 然後胡亂地抓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剩下的事情段寺丞都知道, 他趕過去時, 趙氏已經說不出話, 臉憋得青紫,似乎喘不上氣,十分的痛苦。

  大夫到後沒多會, 就咽了氣。

  回想起來,並無可疑之處。他記得當時芳嬤嬤欲言又止, 眼神分明是看著鳳娘和鴻哥兒媳婦的。

  她倆人難道知道些什麼?會不會又是鳳娘克的?段寺丞黑臉, 命人去請她們。

  她們還是第一次進段寺丞的書房, 段寺丞也叫了段鴻漸。

  “你們誰告訴我,你娘怎麼會突然死的?”

  方靜怡看一眼段鳳娘,段鳳娘垂著頭,臉上的淚痕未乾,傷心悲切。

  段鴻漸出聲,“爹,你別多想。我娘病了很長的時日。大夫早就說過,我娘是陳年舊疾引發的心悸,這病要是有個不好,容易心悸而亡。許是娘睡夢中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心緒震動引起的心悸,才會死得突然”

  段寺丞一想,鴻哥兒說得像那麼回事,也覺得很有道理。但那芳嬤嬤說的話不清不楚的,似乎是意有所指,頗為古怪。

  段鳳娘還是一言不發,低著頭,整個人沉浸在哀痛之中,帶著一股的喪氣。他越看越覺得晦氣,覺得段家所有的不好都是她帶來的,早知道,他就應該攔著柳葉認女兒。這女兒認得都快家破人亡,還是找個機會丟給趙家的好。

  他打定主意,等事情一過,就把她從段家的家譜上除名。至於趙家會不會認回她,那就不關他段家的事。

  他揮手,讓他們都出去。

  段鴻漸和方靜怡往一邊走,段鳳娘走另一邊,分路之時,段鴻漸隱晦地看了一眼段鳳娘,方靜怡臉黑著,昂著頭不理段鴻漸。

  趙氏下葬後,侯府並沒有派人來接鳳娘。方靜怡冷嘲熱諷地說了些難聽的話,鳳娘一言不發地命丫頭收拾東西。段寺丞覺得她還算識相,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鳳娘和丫頭乘轎子到侯府,侯府的大門緊閉著,任憑她的丫頭如何敲門,就是不肯開門。

  她的心一沉,隱有不好的預感。

  侯府內,世子夫人和平晁正起爭執。世子夫人要平晁寫休書,休掉鳳娘。平晁不肯,母子倆互不相讓,都黑著臉。

  平寶珠看了半天的笑話,見他們爭執不下,便帶著丫頭去大門處。

  她隔著門道,“段氏鳳娘,你這樣的瘟神我們侯府不歡迎啊。你看你害得段家貶的貶,死的死,莫不是又想來克我們侯府。我勸你,要是知趣的,就趕緊滾回去,我們侯府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

  段鳳娘立馬明白侯府這麼做的原因,她不哭也不鬧,大聲正色道,“我是皇后親賜給侯府的媳婦,除非年老病死,否則誰也不能休我。”

  平寶珠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她都差點忘記段鳳娘和晁哥兒的親事,那可是皇后賜的婚。

  她急回內院,世子夫人正氣在頭上。

  “嫂子,你在這裡難為晁哥兒也沒用,人家可是皇后娘娘賜的婚,誰敢給休書?”

  平晁一聽,也想起這茬,放下心來。他不顧世子夫人的黑臉,扶著隨從的手,去大門口接鳳娘。

  鳳娘一臉的感動,“你身子還未好全,怎麼能出來接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離府數日,我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不能親自去你娘家接你,出來接你也是應該的。”

  平晁說著,領著她回了院子。

  夜裡,鳳娘洗漱過後,看到他進了自己的屋子。

  鳳娘從塌上坐起,將錦被緊緊地擁在胸前,“你還有事嗎?”

  “鳳娘,我們是夫妻,我夜裡要宿在這裡。”

  平晁說著,就要寬衣上塌,鳳娘別過臉連忙制止,“不,你聽我說,我娘才剛去世,我們不能…尋常人家子女,守孝三年的也有。我雖不是我娘親生,我也想為她守孝,你要是不能等三年,那我就為她守孝一年,好嗎?”

  “難道你真的像那戲文中唱的一樣,是心有所屬,所以才百般拒絕其它的男子嗎?”

  鳳娘搖頭,眼淚流下來,“不…你誤會我了。我自小離開親生爹娘,被娘抱養在身邊,在我的心中,她雖不是我的親娘,卻勝似親娘。娘離世,我悲痛萬分,若是此時,我還只顧自己歡樂,那豈不是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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