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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之矛,攻其之盾而已。”

  他將手往邊上一放,雉娘順勢坐在他的懷中,他的身體一僵,她臉上一熱。他們之間,除了之前新婚時夜裡放肆,其餘的時間都是比較規矩的。她顧忌古人愛矜持,不敢在白日裡隨意摟抱親吻。

  像這樣的舉動,還是頭一回。

  她想起身,誰知男子的大手環上她的身,將她抱坐著。她扭了扭身子,就覺得有些異樣,不敢抬頭去看那如玉的男子。

  胥良川被她身上的體香擾得心神大亂,雙臂不自覺地收緊。前世里,何曾有過這樣不受控制的情愫,仿佛一頭兇狠的猛獸,要從體內橫衝出來。

  他努力平復體內奔騰的血涌,默念了幾句清心經。

  雉娘感覺到他的異動,臉上的熱cháo更洶湧,她調整呼吸道,“莫非他動手在先?”

  胥良川的眼神幽深似潭,讚許地看她一眼,文沐松確實先動手,確切地說,是他等文沐松先動的手。之前鬧出的賣題之人,那張舉子就是文沐松安排的人。

  李舉子是他的人,是他識破文沐松的計謀後,再安排的人。

  文沐松的打算是考前賣題,然後考完後再揭發,讓自己無法撇清,就算不能扳倒自己,也會讓自己吃個悶虧,損了名聲。只不過他沒有料到張舉子貪財,差點逼死孟舉子,還讓李舉子給鬧出來。

  而自己,則立馬去宮中請罪,將事情原委道出。不過是押中大題,陛下怎麼可能會降罪。

  隨後真正的考題被泄,陛下才會勃然大怒。陛下奪了文沐松的科舉資格,文沐松此生都別想光明正大地躋身朝堂。

  他猜測以文沐松的城府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太子就是唯一的希望。

  事實也確實如此,文沐松並沒有離京的打算,他不能下場,文齊賢卻是可以的。同是文家人,要是侄子能有機會嶄露頭角,他再從旁協助,文家未必沒有重振輝煌的一天。

  他沉寂不出門,侍機再動。

  第100章 圖謀

  因為官府的插手, 買賣考題的事情很快被平息下去,舉子們個個明哲保身, 不敢隨意談論此事,就怕受到牽連, 也被奪去功名。

  同樣是買賣押題, 文沐松和沈舉子雖不能再參加科舉,卻並沒有剝奪功名。而前次事發的段鴻漸和張舉子等人,不但被取消永世科舉的資格,而且還被奪去功名,貶為白身。

  張舉子和孟舉子之流,身無倚仗,哪裡敢說半個不字。但段鴻漸不服氣, 他是四品大員之子, 繼母又是皇后娘娘的親信, 被奪功名, 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段大人被他鬧得沒有辦法,他雖然官從四品,但身為太常寺少卿, 也不過就是管些皇家祭祀冊封相關的雜事, 沒有真正的實權。加上從前年到現在,陛下對他越發冷落, 他哪裡敢去陛下面前求情。

  他頻頻用眼神暗示趙氏,示意趙氏去找皇后娘娘求情。趙氏有些遲疑,前次因為燕娘之死, 她這心一直提著,就怕皇后找她算帳,哪裡還敢進宮去討恩典。

  眼見著自燕娘死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皇后那邊都沒有動靜,她這心裡就越發的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懸在頭頂,猛個不注意就會砸下來,頭破血流。

  她面露難色,段大人的臉也變得不好看起來。這趙氏,嫁進段府多年,未曾生下一兒半女,他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一直對她敬重有加。不僅沒有納小,還將府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打理。

  眼下鴻哥兒出事,正是用得著她的地方,她怎麼還推三推四的?

  趙氏氣苦,終於,她妥協。命人往宮中遞牌子,德昌宮派出一個小太監出來,說皇后娘娘身體微恙,近日不會召見命婦。

  趙氏聽聞,心裡“咯噔”一聲,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怪罪她?

  燕娘的死,常遠侯推出兩個丫頭糊弄過去。皇后會不會責怪她沒有去侯府替燕娘出頭,可是大哥他們去了,還不是不了了之。她一個做姑姑的,還能大得過當父親的?

  段大人在一旁唉聲嘆氣,心中對趙氏有些埋怨,說不定自己高估了趙氏在皇后娘娘心中的份量。他就一個兒子,要是兒子斷了仕途的路,那可怎麼辦?

  他心裡暗罵兒子糊塗,卻不忍心去指責兒子。出了這檔子事,最為傷心難過的還是鴻哥兒。

  段鴻漸借酒消愁,趁著酒意在屋子裡發脾氣,那嬌滴滴的小妾在一旁哭哭啼啼。他被哭得心頭火起,拉開帘子就衝出去,直接衝進趙鳳娘的房間。

  趙鳳娘正坐在塌上做女紅,見他闖進來,對身邊的嬤嬤和丫頭使眼色,讓她們退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兩人。

  “你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說好的只是讓我出去找幾個舉子們喝喝酒,怎麼就變成倒賣考題,那考題可不是我要賣的,我也是從文公子那裡知道的。現在我功名被奪,還一輩子不能參加科舉,都是你給招來的禍事,你給說說看,要怎麼辦?”

  趙鳳娘將花繃子放進籮筐中,慢條斯理地道,“表哥,你怎麼這般沉不住氣。書中有雲,忍一時之氣,換半生榮華。你的委屈,殿下都看在眼裡,等日後想要恢復你的功名,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哼,說得好聽,事情成了,倒也說得過去。現在事敗,誰還會在意我的委屈?”

  “殿下會記得,我也記得。”

  段鴻漸看著她,她坐在那裡,舉止嫻靜,溫婉美好。這麼一個女子,明明是他的妻子,心裡卻像著另外一個男人,而自己像個傻子一樣,還幫他們瞞著,甚至被他們使喚得團團轉。

  “那如果萬一有什麼變故,我怎麼辦?”

  趙鳳娘“霍”地站起來,臉色嚴肅,“表哥你在說什麼?什麼萬一?太子是長又是嫡,哪裡來的萬一?”

  段鴻漸欺身上前,“世事難料,就像陛下,從前在潛邸時,誰能料到最後承繼大統的會是他?”

  他的氣息噴在趙鳳娘的臉上,帶著酒味,她厭惡地皺眉。

  “那是因為先帝沒有嫡子,皇子們都是庶出,才會自相殘殺。而現在不一樣,太子是皇后嫡子,名正言順。”

  “是嗎?既然名正言順,以後這大祈的江山都是太子的,他又為何要如此操之過急?”

  趙鳳娘被段鴻漸問得臉色丕變,目露冷光。

  段鴻漸退後一步,軟下口氣,“罷了,你們記得我的委屈就好,方才我也是擔心才會口不擇言。”

  趙鳳娘冷冷地看著他,他乖乖地退出房間。

  一出門,段鴻漸就覺得背後冒冷汗。以前他從沒有想過其它的可能,剛才自己脫口問出的話,放在心裡仔細一想,卻覺得很有可能。

  太子為何急著拉幫結派,培植自己的親信?按理來說,他只要當好他的太子,等陛下傳位給他即可,何必私下動作。

  莫非他的太子之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穩?

  可是陛下膝下僅二子,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沒有道理會威脅到太子的位置?

  不對,自古天家無父子,更何況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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