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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心一震,背在後面的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你說得沒錯,許多時候自己才是原之罪。父皇英明聖斷,定然不會怪罪你,也不會遷怒胥家。”

  事實上,祈帝已經下了旨,撤銷段鴻漸和張孟兩位舉子的科舉資格,永不再有參考的資格,甚至連現有的功名也被奪去。

  涼亭上掛著宮燈,宮燈隨風搖擺著,亭角投成長長的影子,張牙舞爪的飄來飄去,忽明忽暗地打在太子的身上,如鬼似魅。

  胥良川白衣墨發,面如冠玉,頭上的髮帶隨風飄著,夜空中的殘月如鉤,他的髮帶仿佛要纏在月勾上,飛升天界。

  兩人靜立,眼神交匯,一陰一暗。

  太子暗自心驚,什麼時候起胥良川竟然會有如此強大攝人的氣勢,那目空一切,看透萬事的眼神,讓他不由得矮了氣勢,心虛不已。

  不,一定是他的錯覺。

  他是太子,當今的儲君,未來的天子。誰敢在他面前蔑視一空,再強大的氣勢也比不上他的龍御之氣。

  “良川,你曾是我的伴讀,若有難處,盡可以來找孤,孤會為你做主。”

  “良川多謝太子厚愛,胥家效忠祁朝,忠心陛下,陛下龍恩浩蕩,以民為子,可為天下萬民做主。”

  太子寒著臉,冷眼看著他。

  他這是在暗示自己不是天子,還不能為他做主?

  “胥家果然忠心,孤備感欣慰。夜深露重,你一路小心。”

  太子說完,背著手走出亭子,胥良川拱手躬身,看著太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身影慢慢地消失,才漸漸地直起身子,目光複雜地看著他的背景,和前面燈火輝煌的宮殿。

  重生之初,他是想扶持太子的,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走到這一步?

  是他前世沒有看清太子的為人,還是今生因為很多事情的不同,人也跟著不同,或許今生看到的人大部分和前世相同,卻也有一些不同於前世,所以他和太子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宮中冷寂,再明亮的燈火也揮不去透進心骨的寒意,宮女太監,一個個像無聲的遊魂一樣,默然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他一步一步地走出宮門,許靂許敢兄弟倆守在那裡。

  見他出來,兄弟倆人配合默契,一個人去迎,一個人坐在車轅上趕馬車。

  御道中無一行人,車馬稀少,許靂將馬車趕得飛快,用最快的速度停在胥府的門口。當胥良川一腳踏進府中大門時,就看到小妻子擔憂的臉。

  她緊緊地包在斗篷中,春寒夜冷,白狐毛的斗篷中只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水霧靈眸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看到他走近,站在她身後的青杏烏朵自動地躲得遠遠的。

  他伸出手,單臂展開,輕攬著她。

  她抬起嬌美的小臉,長長的扇睫抖了一下,“夫君,陛下責怪你了嗎?”

  “陛下聖明,怎麼可能會怪罪我?我不過是押題而已,何罪之有?不過是為免有心之人再有動作,先發制人罷了。”

  “有心之人還會有什麼動作?”

  胥良川垂著眼眸,看著小妻子好奇的表情,冷冷地道,“無外乎以訛傳訛,待春闈之後,再掀事端。”

  此次的主考官是胡大學士,而其中一個副主考姜侍郎曾在閬山求學。

  陛下對科舉一事看得極重,就算是太子向胡大學士套話,也不可能會拿到真正的策論考題,但胡大學士想巴上太子,必然會透露一二,所以太子才會知道命題和農事有關。

  因為姜侍郎和胥家的關係,他們是想考前造勢。等春闈過後,考題眾所周知,再提此事。到那時候,就算是他只是押題,也會被傳成泄題,難以摘脫乾淨。

  太子可能也想不到他會直接去找陛下挑明,今日之談,無疑是向太子表明,他們就是站在對立面,他們胥家忠心的是祈氏天子。

  前世,太子未能登基,今生也不會再改變什麼。

  夫妻倆人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半路上,胥閣老派人來請。

  胥良川幫妻子裹緊斗篷,叮囑丫頭們好生侍候,然後去了胥閣老的書房。

  第98章 後招

  父子二人在書房裡談了許久, 他何時回房的雉娘都不知道。

  只知道第二天一睜眼,他又不在府中。

  胥夫人見她有些悶悶的, 以為她窩在屋子裡有些無聊,正好今日晴好, 於是讓車夫套了馬車, 拉著她一起出門。

  坐在馬車中,胥夫人一直拉著雉娘的手,看著她嬌美水嫩的臉,越看越喜歡,慈愛地道,“雉娘,要是在家裡呆得悶, 就和娘說, 娘帶你到處逛逛。”

  雉娘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馬車駛到京中最繁華的街道, 停在一間鋪子前,雉娘抬頭一看,珍寶閣三個大字閃著金光, 她腦海里浮現那次夫君要送首飾, 似乎就是從珍寶閣里拿來的。想來這間首飾鋪子就是胥家的產業。

  胥夫人領著她進門,柜子後面的掌柜一看, 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笑臉彎腰地迎上來,口中稱著夫人, 少夫人。

  他把婆媳二人引到二樓,二樓比起一樓,更加的奢華。

  一樓的首飾們都是陳列在柜子上,而二樓的首飾全都是用錦盒單獨放著的,一件件精美無比,寶石玉石和金飾相互組合,巧奪天工。

  掌柜將她們帶到一間屋子裡,屋子裡的東西又比外面的更加貴重,紅寶綠玉,通透水潤,無一不是罕見的珍品。

  雉娘起了興致,隨意地看著,胥夫人拿起一隻釵子把玩,釵子的頂端是一朵碧玉雕成的花,花朵中間含著一塊通透的紅寶石,轉動中,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她對雉娘道,“你隨便看,看上就讓掌柜的包起來。”

  “娘,我首飾夠多,就不用再挑吧。”

  胥夫人將釵子放回錦盒,朝她一笑,“傻孩子,哪有女子嫌自己首飾多的,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希望自己的珠寶能堆滿屋子。”

  雉娘也跟著一笑,那倒也是,就像沒有女子會嫌新衣服多一樣。

  樓下陸續進來的女客多起來,珍寶閣地處鬧市,又是百年老字號。凡是珍寶閣所出的東西,必是精品,京中女子都愛在這裡挑選中意的首飾。

  進行來的客人們多數是官家女眷,也有幾個往二樓而來,不過雉娘和胥夫人呆著的地方是外人莫進的。

  雉娘站在內窗處往下一看,看見角落裡有兩位女子,一位梳著少女髮髻,中人之姿,神色中帶著傲氣,這類型的女子雉娘並不陌生,方靜怡就是例子。

  另一個是少婦裝扮,穿著比少女要差一些,看兩人的衣著,並不像什麼富貴人家出身。

  少女拿著一隻玉鐲,好像在詢問少婦的意見,雉娘聽不見她回答什麼,卻能清楚地瞧出少婦討好的神色。

  胥夫人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娘,你看那兩個女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胥夫人順著她的眼神,也看到那兩個人,“一般來珍寶閣里買東西的女子,無不是有些家世的,難怪你看那兩人會覺得奇怪。不過那姑娘看起來頗有些氣質,想來出身也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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