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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師爺暗地裡向常遠侯寫信揭趙家的短,又怎麼會好心將文家人押的題透露給大哥?

  如果這題真的被押中,文家人反咬一口,說題目是大哥泄露給他們的。真要是追究起來,恐怕就會扯出胥家,公公位至閣老,能拿到考題的可能性極大,或許這就是文師爺的目的。

  雉娘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

  她沒有留下來陪鞏氏吃飯,尋個藉口急急地回府。

  胥良川還沒有回來,她坐在房間裡等,心裡胡思亂想著。所謂暗箭難防,要真是文師爺起小人之心,胥家一脈都會被牽連,到時候說不定文家真的能取胥家而代之。

  科舉舞弊,往往牽涉極廣,胥家一脈的學子們遍布天下,要是讓文家成了事,等待胥家閬山一脈的就是滅頂之災。

  她不安地變換了幾個坐姿,喝了幾口蜜水,終於坐不住,站起身來,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身後的青杏和烏朵都不明白怎麼回事,面面相覷。

  她輕笑,“我無事,不過是覺得屋子裡有些悶,想在外面透透氣。”

  日落時分,胥良川高瘦修長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院子的外面,遠遠地就看到他青松般挺拔的姿,雉娘一喜,飛奔著迎上去。

  胥良川看到她飛奔的樣子,心提了一下,快走幾步,扶住她的身子。

  “發生何事?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雉娘喘了幾口氣,撫著胸口,急切地問,“夫君,你最近聽到什麼風聲嗎?”

  胥良川一把牽起她,小心地拉著她進屋,將她安坐在軟塌上,“別急,你慢慢說。”

  “夫君,我今日回了一趟娘家,聽我大哥說文師爺的侄子將文家人猜出的考題告訴了他,而且也告訴了段鴻漸。段鴻漸自得到考題後,天天不思讀書,他不比我大哥,萬一他說漏嘴,別人會在暗裡揣測這題究竟是猜出來的,還是知情人泄露出來的?到時候可就說不清楚,恐怕會連累大哥,甚至是我們胥家。我左思右想,覺得極為不妥,想著等你回來商量。要真是有人捕風捉影,你在外面應該能聽到風聲。”

  她才緩勻氣息,小臉還泛著跑過後的紅暈,嘴唇也粉嫩嫩的,加上忽閃的翦水霧瞳,直勾勾地望著他。

  他伸出修長的大手,替她捋捋剛才有些飛散的髮絲。

  “你大哥有沒有說過,文家押的是什麼題?”

  “有的,我大哥在看農經,文家人押的是農耕之策。”

  胥良川深邃的眼微眯一下,這題定然不是文家人自己猜出來的。前世,這一次的科舉考題確實是關於農事。顯而易見,有人泄露了科舉考題。

  趙守和是自己的大舅子,真要是被人揭發,別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胥家。

  文家人想毀掉胥家,走的是這招棋。他想打破文沐松的通天路,用的也是同樣的招數。文沐松定然是從太子那裡知曉考題,而他,前世親身經歷過這次科舉,對於什麼考題一清二楚。

  文沐松此人果然不能小覷,難怪前世能高居閣老之位,成為新帝的心腹大臣。

  他們的路數一樣,就看誰更加棋高一著。

  “你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雉娘點點頭,但願她是小人之心,度了別人的君子之腹。

  胥良川坐下來,細細地問她今日都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吃了多少,有沒有吐?

  “今天什麼也沒有做,和我娘閒聊罷了。吃得還行,沒有吐。”雉娘嬌聲地說著,抿唇一笑。

  他這樣子,好像養女兒一般,不知是最近日子過得太過愜意,還是人一旦過上好日子,就會忘記過去。她越來越覺得那孤苦無依的前世,就像夢一場。

  接下來,胥良川反倒閒起來,天天呆在在家裡,看書或是陪她。

  第97章 泄題

  五天後, 學子巷裡發生了一起打架鬥毆事件, 一位李姓舉子和另一位張姓舉子, 兩人不知因為何事起爭執,李舉子將張舉子打得頭破血流。

  李舉子指著張學子, 痛罵道, “你這個敗類,居然想用這樣的招數來騙錢, 說什麼自己有科舉的考題, 用這個來引誘別人上鉤。可憐孟公子家有老母,居僅半屋。老母為了送他進京趕考, 自己在老家忍飢挨餓,你竟然貪他身上的那點銀子,用賣考題這樣的陰毒法子來害他, 簡直不配為人。”

  他話一出,圍觀的眾學子們譁然。

  有人為孟舉子抱不平,有人夸李舉子仗義,更多的是有人在竊竊私語, 突然有人高聲問道,“李公子,你方才說張公子賣考題,不知是什麼考題?”

  李舉子義憤填膺地道, “這廝說什麼關乎農事,騙了孟公子身上所有的銀錢,孟公子今日餓暈在屋子裡。經我幾番追問, 才道出原委,我一聽,就知道他上當受騙。歷屆科舉,被人用考題騙錢的事情時有發生,我猜他就是被騙了。”

  張舉子倒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

  眾人的眼睛齊齊盯著他,盯得他將頭埋下,硬著頭皮道,“我沒有說是考題,只說是有人押的題,是孟公子誤會了。”

  孟舉子虛弱地坐在凳子上,有氣無力地道,“你…你明明言之鑿鑿,說是千真萬確的考題…怎麼又變成別人的押題。”

  “張公子忒不地道,押的題和真的考題那可是天差地別,誰也不會為了一份押題將身上所有的銀錢掏空,必然是張公子誆人。”

  “就是,就是。”眾人附和。

  張舉子眼珠子轉幾下,從身上摸出一個破舊的荷包,丟給孟公子,“諾,拿去,不過是十來兩碎銀子,張某還不放在眼裡。就你這窮酸相,還想高中,簡直做夢!”

  李舉子接過荷包,放到孟舉子的手上。

  趁著這個空檔,張舉子從地上爬起來想逃,卻被幾個好打抱不平的舉子抓住。

  人群中有人出聲,“哼,這個張公子,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說今年的考題是問農策。誰不知道胡大學士最推崇平治安邦,怎麼可能會考農事?”

  學子們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也有人偷偷存了心思,想著或許胡大學士出的考題就是農策,於是都想從張舉子嘴裡套出什麼話來。

  不知是誰提議,說張舉子連孟舉子的錢都騙,必然還騙過其它人的錢。這種騙子,簡直是讀書人的恥辱,不如扭送官府,繩之以法。

  張舉子拼命喊叫,怎麼奈學子巷子的舉子眾多,事情又關乎學子們的名聲,大家都贊同將他送官。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尹被洶湧的陣勢嚇了一大跳。最不可欺人年少時,誰知道這些人中,將來會有幾人爬上去,位極人臣。

  舉子們站在堂上,張舉子被推在中間。

  京兆府尹問明原由,得知有人賣考題,考題就是問農策,他嚇得大驚失色。若真是科舉舞弊案,那是要出大事的。

  一番審問下來,張舉子站出來指認他不是賣題之人,他自己是花了銀子別人手中買來的考題,而賣他的題的人就是段少卿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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