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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雉娘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失落,僅是因為祖訓嗎?

  胥良川注意到小妻子臉上一閃而過的黯然,皺了皺眉,緩緩地又道,“吾妻賢良淑德,得一人甚幸。”

  他細心地觀察著,就見小妻子聽到這句話後,臉上如雲散霽出,紅霞漫天。

  永安公主喃喃道,“這個…看不出來良川還會說情話。”

  廳中的其餘幾人也有些發愣,好大一會兒,梁駙馬哈哈大笑,“公主,您輸了吧?我就說無論什麼事情也不可能讓良川變臉,偏偏你說要嚇一嚇他。他是沒嚇著,趙家表妹嚇得不輕吧?”

  果然,就見永安公主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嗔怪地望著梁駙馬,“看本宮,將你們都繞糊塗了吧。本宮的意思不是讓纓姐兒和雉娘做姐妹,真做姐妹各自嫁人哪能天天見著。不是姐妹又能天天見著的只有另一種…本宮記得胥家不是還有一位二公子?”

  她這一說,雉娘反應過來。

  只是事關他人的婚事,而議論的姑娘就在廳中,永安公主就是這麼大咧咧地說出來,也不看下還有二皇子和韓王世子兩個未成婚的少年。

  永安公主一向都是霸道的性子,二皇子和韓王世子並未露出任何的詫異之色,便是那梁纓,臉上也不見一絲羞澀。

  她好像真的在考慮公主的話,一會兒看看雉娘,一會兒低頭,似是下了決心一般,“要是能天天看到表姐,那就行。”

  雉娘被嚇了一跳,這姑娘膽子可真大,終身大事,連正主的面都沒見過。就因為想天天看她,竟如此慡快地答應婚事。

  永安公主笑起來,“纓姐兒不愧是將門虎女,性子就是慡快,此事包在本宮身上,定能讓你如願以償。”

  她話音一落,梁纓就立馬挨到雉娘的跟前,一臉的歡喜。

  雉娘暗道,這梁家小姐比自家的婆母還要瘋狂。

  怪就怪在廳里的男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雉娘深吸一口氣,有些明白過來。公主和駙馬請他們夫妻倆來做客,打的怕就是岳弟的主意。

  只是她不過是堂嫂,夫君也只是堂兄,哪能越過長輩給堂弟的婚事做主。她和對面而坐的夫君對視一眼,夫君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永安公主從軟塌上坐起,一隻手扶著肚子,她身邊的嬤嬤小心地攙著,梁駙馬立刻起身輕問,“可是身子有些不適?”

  “無事,靠久了,有些腰酸罷了。”永安公主擺下手,示意雉娘坐近一些。

  梁纓也跟著亦步亦趨,永安公主好笑地道,“看看你的樣子,以前總追在舜弟的後面,現在見了雉娘,怕是要將舜弟丟在一邊。”

  祁舜也笑起來,祁宏也跟著一起笑。

  廳內的氣氛一下子輕快起來,雉娘思量著,梁家小姐的性格慡朗,應該不是背里使陰招的人,與這樣的相處倒也自在,就不知祖母會不會忌諱梁家的家世。

  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永安公主既然挑明想和胥家結親的事。剩下的就是胥良川夫婦二人回去和家裡人通氣,成或是不成,胥家人都會給個準話。

  胥良川看一眼梁駙馬,梁駙馬笑得故作高深。

  他垂下眼眸,暗自揣測著永安公主夫妻倆的用意,漸漸心裡有了譜。

  第81章 勸離

  花廳里地龍燒得極旺, 有宮人們進來添茶水, 將冷掉的點心撤下,換上剛出的熱點心, 糕米獨有的甜香帶著花香瀰漫開來。

  永安公主自己捏起點心, 也招呼大家一起用。

  她用完一塊後,用帕子擦拭嘴角, 身後的嬤嬤小聲地問,莊子上送來的新鮮鹿肉要如何烹製。

  永安公主讓她們做個一鹿三吃,煨鹿筋,炙鹿脯,還有熬鹿骨湯。

  嬤嬤低頭下去安排,永安公主望著自己的肚子, 有些惋惜地道,“大雪封山,最是狩獵的好時候, 可惜今年不能同往年一般盡興。”

  梁纓跺一下腳, 恨恨道,“明年要全部補回來。”

  今年因為公主嫂子有孕,二哥日日守著,都沒有帶她進山過。往年她可是跟著公主嫂子和二哥,在山上的莊子裡一住就是個把月, 過足了狩獵的癮。

  “好,到時候,你們也一起, 人多圖個熱鬧。”永安公主對著胥良川和雉娘說。

  胥良川拱手,“恭敬不如從命。”

  梁纓親熱地對雉娘道,“到時候我們一起,你會she箭嗎?”

  “不會。”

  她豪氣沖天地拍著胸脯,“我可以教你。”

  雉娘笑著應下,心裡也有些躍躍欲試。

  外面有小太監的聲音,竟是太子駕到。永安公主坐直身子,廳中人多少也有些詫異。

  今日永安公主顯然是沒有邀請太子的,太子掀簾進來,後面跟著的自然是平晁。平晁比起初見時的意氣風發,如同變了一個人般,情緒低沉。

  “皇姐,你這裡好生熱鬧,也不叫上孤?”

  “太子殿下課業繁重,皇姐不好意思打擾,你和舜弟不能比。”永安含笑地說著,和梁駙馬交換一個眼神。

  眾人向太子行禮,太子做個請起的手勢,“都是一家人,宮外不比宮中,就不用講那些個虛禮。”

  在場的人,論血緣,還都能扯上一扯,說是一家人也沒錯。

  太子復又道,“孤有段日子不見良川,不想能在皇姐這裡遇上,說起來,你們還是連襟。”

  他指的是平晁和胥良川,胥良川沒有接這話,平晁臉色也不好看。趙燕娘那醜女最近在府里作上了天,也不祖母是怎麼想的,什麼都由著她,還讓下人們都聽她的調遣。她拿著雞毛當令箭,將府中的下人們指使得團團轉,母親還病在塌上,祖母什麼事都不管,府里被她弄得烏煙瘴氣。

  他不敢回府,就怕被她堵上,苦不堪言。

  太子還提什麼他和胥良川是連襟,如果娶的是鳳娘,他倒是樂意當這連襟。

  “皇弟你這是在戳晁兒的心窩子。”永安公主搖頭嘆息,“那趙燕娘是個什麼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晁兒娶了那樣的妻子已是十分痛苦,你還提什麼連襟不連襟,本宮聽了都不高興。”

  平晁的臉色更加難看,太子似是才恍過來,道,“是孤忘記茬,說起那趙燕娘,也確實是委屈你,要不孤給你賜兩個美人,也好過天天對著那婦人?”

  “謝太子恩典,平晁眼下只想著當好差事,效忠殿下。”

  太子神色有些滿意,同情地道,“你不願意,孤也不勉強。”

  雉娘低著頭,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聽在耳中,覺得有些怪異。太子好像故意提趙燕娘,似乎地嘲弄平晁一般,不會還是因為皇后將趙鳳娘賜給平晁的事情吧?若真是這樣,這太子可真夠氣量小又記仇的。

  她不經意地抬頭,就看到永安公主嘴角一閃而過的譏諷。

  隨後,梁駙馬將男人們引到另一個正廳。花廳中只余公主,雉娘和梁纓。

  這下樑纓更加和雉娘挨得緊,永安公主失笑,對雉娘道,“讓本宮多看看,若腹中是個姑娘,本宮希望她長得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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