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皇上挑了挑眉:“怎麼,不敢說,那朕替你說,太子是儲君,我朝自來立嫡立長,故此太子是儲君,卻太子至今膝下無子,若朕把大齊的江山交在了太子手裡,太子之後,豈不是一場大亂,更何況,太子忠厚良善,這樣秉性的太子,是朕之幸,卻也是大齊之不幸,若立賢,朕剩下的八個皇子中,晉王圈禁,其餘七個,我想你比朕更清楚,誰更適合。”

  鳳娣大著膽子抬頭:“還請皇上明言,想讓鳳娣做什麼?”

  皇上笑了:“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朕給你兩個選擇……”

  鳳娣從宮裡出來,少卿迎過來,拉著她的手,打量她半晌道:“皇上說什麼了?”

  鳳娣頗複雜的看著他:“皇上說要給你我賜婚。”

  少卿道:“還有呢?”

  “還有……”鳳娣略遲疑,才有些不自在的道:“皇上說,若你我婚後生子,要過繼到太子膝下。”

  鳳娣其實挺理解皇上的立場,作為一個父親,一個君王,兩個角色很難兩全,但至少他努力了,他不想看自己的兒子,為奪嫡自相殘殺,而且,鳳娣知道,他心裡屬意的人,恐怕就是少卿,卻因少卿執意娶自己,而成了一招廢棋。

  從古至今,沒有一個皇上只有一個皇后的,這並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作為君王必須平衡各方勢力,而這個平衡之術,離不開裙帶關係,後宮佳麗三千,哪可能個個都是皇上心愛的,莫不是代表著各方勢力,前朝後宮息息相關,所以,若少卿登上那個位子,一樣會身不由己。

  虧了,皇上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鳳娣想起剛才自己問他:“若生不出兒子怎麼辦?”更何況,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自由快樂的長大。

  皇上給她的答案是:“有舍有得。”

  鳳娣看著少卿,心裡忽的衡量起來,舍了未出生的兒子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究竟值不值得…

  ☆、第95章

  冀州府今兒格外熱鬧,一進城門先入眼的便是慶福堂外舍藥舍粥的棚子,舍藥舍粥不稀奇,今兒卻還外搭了送喜餅,不光要飯的,見著又份,只往前去說一聲恭喜或百年好合,就能拿到一份喜餅,就著旁邊茶棚子裡的熱茶吃了,比什麼都香甜。

  有個漢子把手裡的喜餅渣兒倒進嘴裡吧嗒吧嗒嘴道:“別說還是人余家,捨得下本,連喜餅都跟別家的不一樣,說起來也是,咱大齊首屈一指的買賣家就是余家的慶福堂了,東南西北一共多少家鋪子醫館啊,數都數不清,那銀子都堆成了金山。”

  另外的漢子道:“可不是,上月余家大姑娘過嫁,我正趕上,哎呦喂,那一擔一擔的嫁妝,看的我眼花繚亂,金銀珠寶,珍珠瑪瑙,我活了這麼些年,都沒見過那麼多好東西呢,聽說余家大姑娘嫁的是安太醫,這一商戶之女能攀附上這門親,也真是造化。”

  旁邊的漢子切一聲道:“一看你就不知底細,你別看如今安子和是太醫,當初可是慶福堂醫館裡一個小學徒,再往前倒,是兗州府安和堂的少東家,當年大公子去兗州府開鋪子,幫著安和堂收拾了回春堂,安老東家臨終把少東家託付給了大公子,後寄居在余家,給大公子引薦進了太醫院,才有今兒,若說高攀,該是安太醫高攀了余家才是,更何況,二姑娘可是皇上下旨親封的小王妃,小王爺又是九皇子,商戶之女怎麼了,商戶之女成了王妃,余家就是皇親國戚,莫說太醫,便一品大員見了也得磕頭,不然,你以為今兒這喜餅是怎麼來的,整個大齊的慶福堂,從昨兒起,連送三天,就是給二姑娘賀喜討采頭呢。”

  另一個漢子道:“昨兒我可是瞧了二姑娘過的嫁妝,比不上大姑娘呢。”

  那漢子道:“這就不懂了吧,二姑娘還要什麼嫁妝啊,慶福堂可不都是二姑娘的嫁妝嗎。”

  “不說有個兄弟嗎?”“兄弟也是二姑娘帶大的,不說現在還小,就算將來大了,二姑娘也是他姐,慶福堂余家的產業可是二姑娘一手打下來的,他若出息,自然好,若是個紈絝,二姑娘一發話,誰還認他是誰啊。”

  “就是說,我表弟就在慶福堂當夥計,那這一年工錢分紅,真是一大筆呢,養家活口不說,小日子越過越富裕,能不念著東家的好嗎,得了,咱這兒說的這麼熱鬧也沒用,落晚等著吃二姑娘的喜酒吧。”

  “說胡話呢,咱這不沾親不帶故的,也能吃去吃喜酒?”

  那漢子道:“余家一早貼了告示,今兒晌午在冀州府各長街擺水席,誰都能討一杯喜酒吃。”

  兩人道:“好傢夥,這得多少銀子啊?”

  那漢子道:“你管呢?又不是使你的銀子,不過咱們可見不著新娘子了,人早去京城了,說要從王大人府上出門子。”

  另外兩個漢子道:“這又是從何說起?”

  那漢子道:“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太醫院的院判大人是二姑娘的師傅,從師傅府里出門子不是正好。”

  “怪道冀州府不見賀喜的貴人呢,原來都去京了。”

  “可不嘛,如今京城才是大熱鬧呢。”

  再說京城,王子正府上,鳳嫣把王妃的翟冠給鳳娣戴在頭上道:“不可再動了,不然,這翟冠掉下來,可真出醜了。”

  鳳娣哀嚎一聲:“這老重的東西,若戴到晚上,我這脖子豈不要折了,還有這身衣裳,簡直就是盔甲,里三層外三層,這不是成親,簡直就是上刑。”

  麥冬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照二姑娘說,這王妃是上刑,王府豈非成了大牢,那王爺是什麼,難道是牢頭不成?”

  鳳嫣道:“胡說什麼?”說著瞧了眼旁邊兒的幾個嬤嬤忙道:“家下奴才不懂規矩,嬤嬤們莫在意才是。”

  那些嬤嬤你看我我看你,忙道:“奴婢們什麼都沒聽著。”

  鳳嫣忍不住失笑,看了鳳娣一眼,暗道皇上能容忍娶鳳娣這麼個離經叛道的皇子妃也怪不容易的,想來鳳娣的名聲如今無人不知了,誰還奢望慶福堂的大公子守規矩不成,豈不笑話。

  鳳嫣如今想想,當初再看看現在,若是沒有鳳娣,余家,自己,鳳嫣都不敢想,而現在自己成婚了,鳳娣也即將嫁人,恍惚竟如一場夢。

  鳳嫣給她扶正翟冠,看著她,眼角不禁有些cháo潤,輕聲道:“俗話說,長姐如母,太太如今病著來不得,姐姐就代勞了,你今天要嫁人了,姐姐就得囑咐你幾句,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本事,嫁了人就是妻子,夫妻之間當互敬互愛,不說以夫為天,這個想來你也做不到。”

  鳳娣真想翻白眼,誰以誰為天啊,都一樣的人好不好,更何況,男人讓著女人才是天經地義的吧。

  不過,鳳娣知道,如果今天自己反駁,肯定更會引起鳳嫣的長篇大論,最近她也才知道鳳嫣頗有唐僧體質。

  鳳娣嚴重懷疑是受了安子和的影響,可安子和明明不善言辭啊,難道正是因為姐夫不善言辭,短短的一個月就把鳳嫣鍛鍊成了唐僧。

  鳳嫣忍不住伸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想什麼呢,姐姐說的可記著了?”

  鳳娣生怕她又要長篇大論,急忙點頭:“記得了,記得了。”

  不想鳳嫣卻道:“既然記得,那我剛說的什麼,你說給姐姐聽聽。”

  鳳娣傻眼:“哎呦,我的姐姐,記得就是記得,做什麼還說一遍啊?”

  清兒跟麥冬兩人捂著嘴笑,鳳嫣嘆口氣道:“姐姐知道,囑咐你也是白囑咐,你自來是個主意大的。”

  鳳娣道:“那姐姐就歇歇好不好,麥冬快給姐姐倒茶,說這么半天話肯定渴了。”

  麥冬忙應一聲剛要去,可兒已經遞了過來,鳳娣一見可兒忙道:“你怎麼倆了餓,這剛做了胎,回頭要是有個閃失,我可沒法兒跟三舅交代。”

  可兒臉一紅:“哪這般嬌氣了,不妨事的。”

  說起這個,鳳娣不得不佩服她姐夫,簡直就是專治不孕不育的高手,可兒當初可被他判了死刑,說寒邪入體,此生不能得子,卻後來給他尋到了一個祛邪之方,佐以三舅爺從雪山上尋回的火蓮引經,竟藍田種玉做了胎,差點兒沒把三舅爺跟王家的老夫人高興壞了。

  雖說從同意兒子娶陸可兒那天起,老夫人就絕了抱孫子的念頭,正是因為絕了念頭,這忽然有了,才成了天大的驚喜,老夫人深信這是善有善報的結果,連著數天都在廟前舍粥舍錢,可兒就更不用說了,因不能給王家留後,本就懷著愧疚,如今這忽然有了,怎能不歡喜嗎,當天就給鳳娣報了喜信兒。

  鳳娣拉著她的手端詳她一會兒,見比那時見又胖了許多,更顯得珠圓玉潤,不禁道:“不說不讓你來了嗎,大老遠的懷著孩子瞎折騰。”

  可兒道:“路上走的慢,不覺得怎樣,況,今兒是姑娘大喜,可兒如何能不來,姑娘可是可兒的再生父母呢,可兒如今的幸福都是二姑娘賜予的,可兒無法回報一二,姑娘大喜至少也要給姑娘道個喜,恭祝姑娘跟小王爺百年好合。”

  鳳娣道:“這些話以後再不許說了,見一次說一回,卻顯得外道了,不說你,三舅也不是外人啊,說到底,是一家子,哪用得著這麼客氣。”

  正說著外頭嬤嬤道:“吉時到。”接著就是一陣忙亂。

  鳳娣迷迷糊糊的坐進了寬大轎子裡,晃晃悠悠抬到了越王府,說起越王爺,鳳娣不禁想起第一次見的情景,也是鳳娣第一次踏進越王府,是去年正月十六。

  因跟少卿約好觀燈,故此,十四就過來了,觀燈之後,少卿卻讓自己進越王府給王爺瞧病,鳳娣當時也未多想,就去了,見了越王爺才發現,老王爺紅光滿面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兒,且笑眯眯的對著她上下打量,鳳娣才明白過來,不禁埋怨少卿。

  不過越王爺卻道:“你莫怨少卿,是我著實想看看慶福堂的大公子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少卿費這麼多心思,非要娶回家不可的。”

  鳳娣臉一紅,支吾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後來方覺得越王爺對少卿的父子之情,比之皇上也不遑多讓,相比之下,還更親近一些,這份親情,更像平民百姓家的父子。

  岳王妃早逝,越王府就剩下老王爺跟周少卿,故此,之前鳳娣就跟少卿商量了,婚後就住在王府以盡孝道。

  至於皇上,鳳娣如今還對當初皇上給她的選擇耿耿于于懷呢,除了把自己沒出生的兒子過繼給太子之外,皇上還給了她另外一條路,那就是讓少卿娶承恩公府的小姐,並廣納妻妾,可許自己平妻之份,這不扯呢嗎,弄半天,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鳳娣如今想起在太子宮見過的那位承恩公府的大小姐,還渾身不舒服呢,高高在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真跟這麼一位成了所謂的姐妹朝夕相處,鳳娣真覺不如上吊算了,簡直生不如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