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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和愣了愣,傻傻的點點頭:“是要謝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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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娣瞪了他一眼:“有你什麼事兒啊,少跟著添亂。”忽想起一事道:“明兒少東家回京,可否從冀州繞一趟,我給姐姐和書齊買了些東西,煩勞少東家幫我捎回去……”

  ☆、第78章

  鳳娣本想著趁機撮合撮合安子和跟鳳嫣,不想許慎之不知道那根兒筋兒不對了,半路上插嘴道:“何必勞煩少東家再跑一趟呢,冀州府四通當有些事兒,明兒我正好起程過去,大公子想捎什麼東西,只管交給我,慎之一準帶到。”

  鳳娣看不免白了他一眼,心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可他說出來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咬著牙道:“那就勞煩許東家了。”

  “不勞煩,不勞煩,不過舉手之勞罷了。”進別院的時候,鳳娣都沒跟兩人打招呼,直接回聽雨樓了,周少卿不免失笑。

  許慎之撓撓頭:“少卿,我怎麼得罪她了?”

  周少卿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我怎麼不知道冀州府的鋪子裡有急事?”

  許慎之嘿嘿一笑:“我是想著,橫豎我得過去一趟,安子和還得繞道,不是我更便利些嗎。”

  少卿看了他半晌兒。道:“認識你這麼些年,倒不知你是個好管閒事的。”

  許慎之目光有些閃爍,岔開話題道:“晉王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著?這次的案子查的也差不多了吧。”

  少卿道:“晉王為人謹慎,即便最近兩年有些心急,做出的事兒也莫不是走一步看三步,南邊這場瘟疫的幕後主使者雖是他,想扳倒他,卻也不易。”

  慎之皺著眉道:“一場瘟疫,數萬生靈,難道皇上會坐視不理嗎?”

  少卿背著手走到湖邊,天上一輪明月映在湖中,夜風徐徐,秋蟲呢噥,好一片靜謐的月色,比之剛才在錢塘江畔,簡直是天地之別,卻也不過表面罷了,暗裡的滔天巨浪,恐比錢塘cháo也不遑多讓。

  少卿向北邊望了望道:“晉王畢竟是二皇子,且自幼喪母。”

  許慎之道:“雖如此,毒害太子在先,散播瘟疫生靈塗炭在後,如此,皇上還護著晉王不成。”

  少卿道:“你當皇上不知道嗎,更何況,這兩件事翻出來,晉王一定會棄車保帥。”

  許慎之道:“你是說,胡家?”

  少卿道:“胡有慶這枚棋子,眼看就成了棄子了。”

  許慎之道:“照這麼說,那胡家的松鶴堂?”

  少卿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胡有慶若獲罪,松鶴堂怎麼可能獨善其身,況這般大罪抄家滅族都便宜他了。”

  慎之道:“我瞧著胡有康倒是挺明白的一個人,卻不想,讓他這個糊塗弟弟牽連了。”

  少卿道:“他是明白,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了,若早些明白,約束他兄弟,莫摻入黨爭,哪有這滅門之禍。”

  慎之道:“不管怎麼說,為了一己之私,卻使數萬百姓丟了性命,著實不是醫者該做出來的事兒,損了陰德,活該他胡家滅門。”

  正說著,外頭守門的侍衛進來道:“稟告小王爺,慶福堂的常志來了,說登州府的掌柜牛黃到了。”

  慎之忙道:“牛黃可管著登州府的鋪子呢,若無大事不可能跑來江南,莫非慶福堂出了什麼事兒不成。”

  少卿喚來個婆子道:“速去報與姑娘知道。”

  鳳娣看到眼前人的時候,險些沒認出來,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哪裡還能瞧出是當初香隱閣的頭牌姑娘陸可兒呢。

  當初鳳娣得她相助,許給她若有急難可求助慶福堂,卻也沒想到真會有這一天,而且,她這麼看著自己,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喘了幾口大氣,張了張嘴,一行清淚滾了下來。

  鳳娣忙道:“莫急,莫急……”

  看向牛黃,牛黃嘆口氣道:“陸姑娘也真可憐,那王繼祖上任幾月,為了討好上司,就把陸姑娘送給了登州的新任知府曹良功,這位曹大人好色歸好色,卻懼妻如虎,只把陸姑娘藏在了登州府雙雀巷內的宅子裡,不想卻給曹大人的夫人知道,闖進雙雀巷把陸姑娘一頓好打,打落了腹中胎兒,方知早已懷了數月身孕,打的落了胎,這樣的天兒把人丟到海里,不是有好心的漁人瞧見,救了她,陸姑娘的性命早就沒了,問她去哪兒,陸姑娘就說來慶福堂,小的讓醫館的郎中瞧了,均說陸姑娘這寒氣包入體內,神仙也醫,小的瞧著陸姑娘實在可憐,她又心心念念要見姑娘,小的就帶著她來了。”

  鳳娣道:“那王繼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

  牛黃道:“王繼祖把陸姑娘送給了曹良功,不過幾日便下聘娶了城中富戶劉家的二小姐,我們出城的時候,正是王繼祖的大喜之日。”

  鳳娣一拍桌子道:“這樣的人簡直就豬狗不如。”看向陸可兒,陸可兒嘴唇蠕動,鳳娣把耳朵湊過去,聽見微弱的聲音:“救我,救我……”實在令人心酸。

  鳳娣道:“把人抬到裡面去,快請少東家過來。”

  鳳娣看著安子和道:“如何?”安子和道:“寒入體內,便能救回,陸姑娘往後也再不能有孕。”

  鳳娣道:“你的意思是,人能救回來?”安子和點點頭:“用引經驅寒之方,搭配針灸,或可逼出體內寒氣。”

  鳳娣道:“那還等什麼?快救她。”

  陸可兒兩天後方能說話,十天後勉強站了起來,就跪在地上給鳳娣磕頭,謝她的救命之恩:“當日不聽大公子之言,錯信了那狠毒之人,落得如此下場,陸可兒好悔,若不是大公子出手相救,陸可兒已是閻王殿裡的冤死鬼了。”

  鳳娣道:“世上唯有人心最易變,即便貧寒的時候如何海誓山盟,一旦富貴可期,恐就生出貪意來,王繼祖若落榜,你跟他回鄉清苦度日,或許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他若得中,錦繡前程當前,又哪裡記得當初的恩情,且,他既為官,你留在他身邊兒,說不定會遭人詬病,弄不好還會丟了他好容易謀到的官職,富貴前程跟你之間,你覺得他有可能選你嗎?陸姑娘,你錯就錯在輕信了他的盟誓,而這個世上,比人心更容易變得就是誓言。”

  陸可兒眸光一暗,鳳娣道:“安大夫說好生歇養一個月,你的病就差不多能好了,你怎麼打算的,是想回去登州府尋孫繼祖,還是……”

  陸可兒忙磕頭道:“可兒如今哪裡還能去找那個負心人,大公子若肯收留,可兒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大公子。”

  鳳娣道:“說什麼為奴為婢,若你無處可去,就暫且留在慶福堂吧。”

  許慎之從聽雨樓出來,看了眼周少卿道:“你聽見那丫頭剛說的話了嗎?你說她一個才十五的小丫頭,成天想的什麼,她說人心易變,難不成她誰也不信?”

  見少臉色略有些陰,忙住了嘴,忽想起如今跟過去可不一樣了,不能一味討論那丫頭,若說那丫頭誰也不信,豈不是連少卿都……

  想到此,慎之摸摸鼻子笑了兩聲:“這一耽擱都快重陽了,明兒可真該走了。”

  重陽這日,胡有康下了貼兒來,邀鳳娣去胡家賞jú,鳳娣欣然赴約,慶福堂本還以為,胡老爺子請了江南藥行里的人一起湊熱鬧,不想就她一個。

  胡家的傲霜閣里,老爺子屏退四周下人,緩緩從輪椅上起來,趨前跪在鳳娣跟前,鳳娣一愣,急忙來扶他:“老前輩,好好的您這是做什麼?”

  胡有康道:“大公子不念舊惡,處處讓著我松鶴堂,老夫領了公子這番情,卻,仍要厚顏無恥的求大公子一件事。”

  鳳娣道:“老前輩有事儘管說,何必如此,晚輩可要折壽的。”

  胡有康苦笑一聲道:“事到如今,想必大公子早已知悉這場瘟疫不是天降,乃是人為,雖知二弟這些年在京城為官不易,卻也未想到,他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想必,跟著他的武家兄弟現已被押送進京了吧。”

  鳳娣道:“若二老爺說出身後主謀,或許可有一緩。”

  胡有康搖頭:“大公子,老朽雖糊塗,卻也知道一樣兒,虎毒不食子,若有慶招出什麼人來,我胡家的祖墳恐都要掘了。”

  鳳娣道:“您老先起來,咱們慢慢說。”

  胡有康卻執意跪著:“大公子,如今老夫唯有求你了,有慶做下這樣的事兒,實乃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牽連胡氏一族,也是理所當然,只不過,大公子能否看在老朽面兒上,幫胡家一把,老朽要求不高,只保住我胡家的後代香火就好。”

  鳳娣不禁有些為難,周少卿說過,胡有慶犯下的罪,凌遲都不為過,抄家滅族都是便宜了,胡有康這求自己保住他胡家的後代香火,這事兒哪兒是自己能辦得了的。

  想到此,鳳娣不免苦笑一聲道:“老爺子,您老太看得起晚輩了,晚輩也不過是個做買賣的罷了,還是個女子,朝廷的事兒如何能摻合的進去?”

  胡有康卻道:“大公子若推辭,今兒老朽就跪死在這裡。”

  鳳娣見他跪的滿頭都是冷汗,心裡不忍,忙道:“罷了,晚輩應下此事,盡全力周旋就是,至於結果如何卻不知。”

  胡有康大喜道:“老夫信得過公子。”

  鳳娣不免苦笑:“老爺子今兒這場賞jú宴,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胡有康歉疚的道:“對不住,老朽實在無計可施,除了求助公子,再無他法了,公子見諒,胡大可,把東西拿上來。”

  “是,老爺。”胡大可應一聲,不多時捧著一個老舊的匣子進來,放在桌子上,鳳娣見那匣子頗有年頭了,不禁暗道:“莫非這是……”

  胡有康道:“這裡是我胡家的秘方跟醫書。”說著,不禁道:“都說你余家的醫書能醫死人,肉白骨,我胡家的雖沒有如此神乎其技,卻也是百年來老祖宗傳下的,我這些日子都在想你那天說的話,我們醫藥行懸壺濟世是本份,都藏著自家的秘方醫書,絕非天下百姓之福,就拿這次的瘟疫來說,若不是你把你余家的祖傳醫書,交給王太醫,恐怕也沒有這次治瘟的定亂丹了,若藥號里人人都跟大公子一般,不藏私,敢為人先,恐怕咱們大齊的藥行會更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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