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鳳娣一進書房就喊牛黃,問他事兒辦的怎麼樣了,牛黃道:“大公子您是沒瞧見那裴家窮成什麼樣兒了,再這麼下去過不了多久,裴家的牆都得沒了,攤上這麼好的事兒,還能不答應嗎,那裴秀才說明兒一早就來府里給拜見公子,說起來,公子也是,您想發善心,救濟他,直接給他銀子不得了,做什麼還拐這麼大彎子,回頭說不準人家還不領情,以為就是自己該得的呢,您這圖什麼啊?”

  圖什麼,鳳娣懶得跟牛黃解釋,她今天雖是臨時起意,可也覺得這人實在可憐,而且,依舊救濟了,乾脆救濟到底兒算了,這招兒秦朝的呂不韋是祖宗,奇貨可居,不管有沒有用,先備著,沒準將來就用得著呢。

  就算裴文遠最終沒當官自己也不算賠,因為府里的確是需要個帳房先生,李先生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這事兒得分你怎麼看,不過,今天周少卿的確有點兒怪,從頭至尾都沒犯病,而且,態度有些過於溫和,弄的鳳娣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他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在兗州府買房,這些日子,鳳娣仔細想了兗州府的事,余家跟賀家的回春堂,一早結下了仇,不再一處做買賣,那賀家都要算計余家,更何況,她把慶福堂開進了兗州府,這就相當於,自己把一隻腳伸進了賀家的宅院裡,賀家豈能坐視,一旦鬥起來,賀家要是跟她明刀明槍的斗,她還真不怕,就怕賀家來陰招兒,人家是主場,自己是客場,加上那位府衙大人是王家人。

  就王家那兩位舅爺,自己攪了他們的如意算盤,這會兒心裡不定多恨她呢,自己不進兗州府或許沒事兒,一旦進去了,王家這兩個舅爺,不使壞就新鮮了,所以,要想防備這些事兒,就得先在兗州府置辦個宅子作為基地,然後再開鋪子,這樣穩妥一些。

  她是託付的賈青幫她看著點兒,賈青常跑兗州府,比自己人頭熟,只不過鳳娣沒想到,自己這兒八字還沒一撇呢,消息就傳到周少卿的耳朵里。

  鳳娣知道不是賈青說的,她師父這個人雖經商,可骨子裡卻不是一個商人,很多事到她師父這兒就截止了,他師傅是個異常穩妥的人,不會把這些事兒外泄的,但周少卿怎麼知道,不僅知道,還說他在兗州城東邊兒有個宅子,置辦在手裡兩年了,可以借給她住。

  鳳娣當時吃驚的看著他,那表情真跟雷劈差不多,心說,大哥您可別嚇我,我膽兒小,那麼大個宅子就白借她住了,當她傻啊,這肯定是另有企圖。

  雖然鳳娣覺得,以自己如今這年紀,這明顯發育不成熟的身材,就算有幾分姿色,也絕大不到這種程度,而且,這手段好熟悉,跟現代的霸道總裁一個路子,可惜,自己不是那些智商為負數,做著灰姑娘夢的小丫頭,她是成熟女性,她有頭腦,不會輕易被這樣的糖衣炮彈擊中。

  所以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周少卿,哪怕周少卿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也沒違心的接受,慶福堂是余家的,而這是屬於她余鳳娣的戰場,她拒絕別人加入,尤其是周少卿……

  ☆、第41章

  鳳娣看了牛黃一眼:“什麼都不圖,府里不正缺帳房先生嗎,你家公子瞅著他合適,就這麼簡單,累一天了,下去歇著吧。”

  牛黃應一聲下去,出了書房門還撓頭呢,府里是缺帳房先生,可這樣兒的差事,多少人打破頭的搶都搶不上呢,巴巴找那個窮秀才做什麼想不通,實在的想不通。

  想了會兒不禁甩甩頭,反正大公子這麼做一定有道理,自己跟在大公子跟前的日子也不短了,公子那件事兒做差過,自己瞎操這個心做什麼。

  想起今兒下午回城的時候,在城南碰上常志,那小子非說晚上要請自己吃酒,牛黃推拖不過就應了,這會兒就去吧,估計那小子也該忙活完了。

  牛黃到城南慶福堂的時候,鋪子正上門板,常志這小子如今牛的都沒邊兒,剛來的時候,就一個打雜的小夥計,這才幾天兒,手裡管著倆鋪子。

  醫館開了,八個慶福堂,八個醫館,一對一對的挨著,醫館不設帳房掌柜,就是四個郎中配十個夥計忙活,歸總的帳都在慶福堂這邊兒,賺多少銀子,也不都是慶福堂的功勞,兩邊兒對開,若設兩個掌柜的恐怕有分歧,鳳娣就讓慶福堂的掌柜分管著醫館,這樣利益相關,干好了夥計帳房都有好處,只會互相促進,也免了矛盾爭執。

  鳳娣的意思,冀州府慶福堂的格局一早定下了,再改也不能太出格,可到了兗州府就不一樣了,她是真瞧中了回春堂的鋪面,敞亮不說,上下兩層,後頭還帶著一個院,若是慶福堂有這麼大的門面,醫館藥房開在一起,就相當於現代的綜合醫院,再擴大了,還可以分科,老百姓來了,看哪科的找哪個郎中,省時間不說,還避免了都擠在一起,看著是熱鬧了,效率卻不高。

  藥柜上的夥計多,這邊瞧病的快了,那邊兒藥自然賣的多,這才是提高營業額的法子。

  話題遠了,拉回來說牛黃,一到了城南就見常志正吆喝著夥計收拾東西呢,一會兒吆喝吆喝這邊兒,一會兒竄到醫館那邊兒瞅兩眼,城外頭都能聽見這小子的聲兒了。

  常志見收拾的差不多了,一回頭瞧見牛黃忙迎過來道:“你來了怎不叫我,在這兒站著做什麼?”

  牛黃撇了撇嘴道:“我這兒領教常掌柜的威風呢,你小子現在牛的沒邊兒了啊。”

  常志嘿嘿一笑:“哪兒啊,我可還羨慕你呢,跟在大公子跟前,滿世界的跑兒,見得人也不一樣,多長見識啊,我這兒就是瞧著熱鬧,可怎麼也出不了這一畝三分地兒,得了得了,前兒護城河邊兒上,開了一家館子,那小菜兒做的,雖說比不上八珍樓也有些意思,尤其那酒,二十年陳釀的梨花白,入口綿軟甘醇,用桶吊在井水裡頭湃上半天兒,提上來,喝一口,半天兒身子都是涼的,走,走,今兒咱哥倆喝他個痛快。”

  交代鋪子裡的夥計兩聲,拉著牛黃走了,館子不大,果真開在護城河邊兒上,搭了個棚子,放上四張桌兒,棚子外頭挑杆兒掛著個大大的酒字旗,棚子裡頭三張桌兒都坐滿了,就剩下緊靠河邊兒的一桌空著。

  老闆是對夫妻,有四十多了,那婆娘甚利落,嘴頭子也甜,想來常志常來,故此異常熟絡的迎上來道:“常掌柜的來了,知道您今兒請貴客,我這兒給您留著靠河的桌兒呢,您二位這邊兒請,當家的,快著先把井水湃著的西瓜,切半個上來,今兒這天可熱,吃塊西瓜,先落落汗。”

  那老闆應了一聲,不大會兒粗瓷盤子端上來半個西瓜,打好了角,紅壤黑子脆沙瓤,湃的冰涼,吃一口身上的汗嗖就落了下去,通體舒暢。

  牛黃吃了一塊,吐了嘴裡的子兒看著常志道:“你這張嘴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我是跟著大公子,可你這日子,我可沒貓上,你小子這日子都快趕上神仙了。”

  常志道:“不一樣不一樣,我這是瞎樂,比不得你,見天兒見的都是高人,哪天一得志,我這兒拍馬也追不上啊。”

  牛黃道:“你小子少跟我玩這彎彎繞,有話直說,你今兒一說請我喝酒,我就知道你小子指定有事兒,就你肚子裡那三兩三,一張嘴,我能看到你那腚眼子。”

  常志道:“瞧你這話兒說的,我能有什麼事兒,就是想這鋪子裡一忙活起來,咱哥倆連見面兒的時候都少了,坐在一起說說話就更難得。”

  說著,見牛黃拿白眼瞅自己,不禁笑了一聲道:“好好,我說還不成嗎,我就是想問問,咱那兗州府的鋪子啥時候能開起來?”

  牛黃夾了一筷子牛肉塞進嘴裡砸吧砸吧咽下去才道:“我倒不知道你小子是個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的,怎麼著,這兩個鋪子還不夠你忙活的,又惦記上兗州了。”

  常志道:“我手裡這倆鋪子雖算好的,到底比不得兗州府啊,咱慶福堂一開起來,別看是分號,我估摸著比咱冀州府的總號還得大呢,最要緊,兗州府那地兒天地寬,得施展,再說,跟著大公子,我也能長些見識不是,總窩在冀州府也沒什麼意思。”

  牛黃道:“鬧半天你小子真惦記上我的差事了啊。”

  常志道:“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那差事我到死也惦記不上,你別瞧著大公子沒把你撥鋪子裡來,那是捨不得,你比我們這些人跟大公子近呢。”

  牛黃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余家老人了,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既然你問了,又巴巴的請我吃了這頓酒,我就給你透點兒消息出來,大公子如今正在兗州府踅摸著置宅子呢,等置下了,估計我就得跟著大公子搬兗州府去了,至於什麼時候開鋪子,卻沒聽說。”

  常志目光一閃:“如此說來,不等過年咱的鋪子就能開起來了。”

  牛黃道:“瞧把你能的,你是咱大公子啊,開不開的,咱就聽著吩咐得了唄。”

  常志舉起酒道:“兄弟可得求哥哥在大公子跟前,替我說兩句好話,我要是能去兗州府,到時候咱哥倆還能一處吃酒。”

  牛黃跟他碰了杯乾了,才道:“你少忽悠我,實話跟你說吧,公子一早誇你呢,說你心思機靈又持重,能當大事,咱冀州府這些掌柜的都算上,也就總號的平叔能跟你比肩了,平叔掌著總號,冀州自然離不開,所以這兗州府的鋪子啊……”說著看了他一眼道:“自己想去吧。”

  常志眼睛一亮,急忙又給牛黃倒了杯酒:“你這話可當真,別回頭讓兄弟白抱了熱火罐。”

  牛黃道:“我也不是大公子,就是這麼猜的,到時候什麼樣兒,還得咱大公子發話,行了,吃酒,吃酒……”

  兩人這酒喝到起了更才散,牛黃離了歪斜的往回走,眼瞅到府門了,心裡忽的想起一件事,常志這小子掃聽兗州府的鋪子,不奇怪,後頭怎麼話里話外的,又掃聽起了四通當那兩位東家的底細來了,這小子莫不是想著另攀高枝。

  想想不對,大公子對他可算恩重如山,沒有大公子提拔,常志這小子如今還是個打雜掃地的呢,要真動了別的心思,還是人嗎,估摸就是對那兩位東家好奇。

  想明白了,叫開角門進去了,原先牛黃還住在家裡,後來跟著鳳娣出來進去的跑,就想反正他就是一個人,家裡清鍋冷灶,一沒爹娘,二沒媳婦兒,回不回家都一樣,在府裡頭住著還熱鬧呢,索性就搬到府里來了。

  說起媳婦兒,牛黃就忍不住想起麥冬,那丫頭跟自己一樣是大公子跟前伺候的,只不過自己是在外頭伺候,麥冬是在內院裡頭伺候,那丫頭長得白淨,模樣也俊,小嘴更是伶俐,給那雙眼睛這麼一瞅,牛黃就覺半邊兒身子都麻蘇蘇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