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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也忍不住了,怒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快說!否則,我可不認識你們是真的長老堂還是假的長老堂!”

  隨著她的話,幾名護衛自馬上飛身而起,竟也如同兩名長老一般懸浮在了空中,長發無風自動,玉手按著長劍,劍身已橫至身前,隨時待發。

  兩名長老知道想要借羽衣軍平下這次亂局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惱羞成怒之下,本待將長老會的決定直接告知,話到嘴邊時眼珠子一轉,忽然升至半空,衝著底下所有埋頭趕路的將士揚聲:“諸將士聽令!夏公主不顧一國安危,執迷不悟,執意要與身份不明之妖人為伍,並為此不惜對上巫咸國,實有違一國公主之本分,我二人特此傳達丈夫國長老堂的決定——從今往後,夏再也不屬於丈夫國人,她的所作所為,再與丈夫國無關。”

  “……丈夫國從此,再無羽衣軍。但諸位將士,生在丈夫國,長在丈夫國,羽衣軍不在了,你們依然可以選擇效忠自己的國家。只要願意離開隊伍回去的,職務上提一等,另有賞賜不等。諸將士,棄暗投明的一刻到了——諸位向極西看一看,巫咸國即將有大動靜,無數瘋狂的妖獸正湧向這邊,不想莫名其妙捲入其中丟了性命的,立刻回國!”

  兩名長老孤身在大軍上方,聲音隨著精神力的運用遠遠傳開,確保隊首隊尾的人聽起來都在耳邊。他們一面喊話“動搖軍心”,一面小心地觀察著夏公主的動靜——生怕對方惱怒之下,直接讓人上來撲殺。

  在他們的意識中,一支軍隊哪怕再死忠,一聽說自己若是繼續追隨這首領,就要被整個國家拋棄了,也必然會驚慌失措。在長老堂的推測中,哪有不逐腥的蒼蠅,夏公主現在表現得置身事外,最大的可能便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

  既然爭取不到助力,那麼,至少也先把這隱患給去了。否則,她若殺個回馬槍,堂堂丈夫國出了個女王,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將夏公主開出去,一來避免巫咸國興師問罪,二來斷絕她回歸的可能,倒也算是一舉兩得。自覺雖有斷腕之痛,卻也屬於能舍則舍,壯士所為。

  而若能以此消息擾亂人心,直接讓羽衣軍潰散,那就是最妙的情況了。

  然而,兩位長老的計劃落空了。

  夏公主並沒有氣急敗壞地令人攻擊他們,只是抬頭冷冷地注視著他們,仿佛他們的喊話只是一場滑稽戲。她身周的將士倒是神色都不大好,有的看起來極其憤怒,有的面色陰沉,卻也沒有出手。至於普通士兵,則抬頭看傻子一樣看著兩人。

  兩位長老心裡升起了一點不妙的預感,但他們不明白這不妙感來自何處,硬著頭皮又喊了一遍:“……不願跟著夏一條路走到黑的,立刻啟程回去,不必擔心有人與你們為難,長老堂的人馬便在不遠處,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願意棄暗投明的將士!”

  “這恐怕就用不著兩位費心了……”夏公主慢吞吞地說,聲音忽然一變,再次響起時已貼在兩人的身後,“他們不惜違抗軍令也要出來尋我,我以為你們早該了解他們的決心了。”

  兩人大驚失色,不為她的話,而是為她神出鬼沒的身法。夏公主自羭次山的苦戰後,再次恢復後,能力又有所突破,本就是天賦卓絕的人物,這一來,竟是直接到了下一重境界。

  兩名長老低估了她的實力,狂妄地只身前來,終歸沒能全身而退。稍稍一動彈,身周毫無預兆地出現了無數細小的雷電,威力卻比能讓風雲變色的雷電更強大得多,撐開的結界不過是挨了幾下,臉色已煞白到嚇人,最後直接一口血噴出,從半空掉落到了地上。

  一個性子火爆的將領狠狠地一腳踹出:“不做好事的老東西!”

  “綁起來,一會兒有用。”夏公主落回馬背,看也懶得看一眼。

  長老堂很快就有人追了上來,這回是浩浩蕩蕩的一大堆,要求將長老歸還。但他們都是那兩人的手下,現在頭兒被抓了,不好拋下他們獨自回去。

  夏公主讓人把五花大綁的兩個老頭兒弄醒:“既然長老堂做了決定,那麼,還請兩位做個見證。”

  兩個鼻青臉腫的老頭兒眼中警惕:“什麼見證?”

  “女子國成立的見證。以及,丈夫國永不侵犯女子國的保證。唔,順便,賀禮也不能少。”夏公主從姝手中拿過來一個長長的禮單,“喏,你們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按個手印。”

  在這個世界,對於有神血能力的人來說,按手印可不單單是象徵意義,它直接關乎靈魂。按了手印而不履行,輕則重創,重則死亡。

  禮單在兩個長老面前一展,他們剛看了幾眼,差點吐血:“這……這……豈有此理!”

  上面列了從靈石到金銀到糧食到衣帛的各種內容,要的數量還特別狠,幾乎相當於幾個小國給大國的五年進貢了。

  “豈有此理?以前女子國的將士幫著丈夫國守了那麼些年的江山,才要這麼點賀禮,不是你們占了大便宜麼?”姝在旁笑眯眯地說。

  夏公主扮白臉,目光如刀般在兩位長老身上凌遲了一圈,意味深長:“其實兩位大人,最好跟我們一條心,期待丈夫國能將東西送來,為了避免兩位……在女子國做客一輩子。”

  姝繼續笑靨如花——她在宮中從來沒這麼舒心地笑過:“當然,兩位也不必太過憂心,若真發生了我們最不願發生的結果,我們也會……‘好好招待’兩位的。”

  這好好招待四字一字一頓,生生說得兩名長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重要的是,他們意識到一件事——貌似,夏公主說的成立女子國,不是為了嚇唬他們出口氣,而是真心的。

  “你們瘋了?”其中一人實在忍不住,驚訝道,“你們怎麼可能成立國家?你們根本沒有祭司!”

  一個國家,哪怕再小的國家,除了國王,一定需要有祭司。哪怕再不起眼——比如丈夫國的祭祀,權力幾近於無——但他代表了天命,代表了神明的認可。否則,沒有諸神的認可,災難會不斷地發生,直到這個國家滅亡。

  祭祀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哪怕靈力再衰微,也能冥冥中感覺到一些尋常人再厲害也感覺不到的東西。這大概在神明沉寂的年代,難得的還能讓人保持敬畏的一些存在。

  而這樣的人,萬中無一。更有一樣,已有祭司的國度,隔幾年便會排查新生的孩子中,有沒有身具此等能力的人,發現了,不是收為弟子,便是直接殺死——免得他們成為祭司的競爭力量,引發國內動盪。

  兩位長老都覺得夏公主大概是氣糊塗了。

  夏公主嘲諷地一哂:“這就不勞二位費心了。”

  第二日行軍中間短暫的休息間隙,兩人終於知道了夏公主話中的意思。

  大軍在一處有水環繞的空地處停下,全體肅穆。夏公主一身戎裝,瑤公主一身白色的長袍,夏公主衝著所有將士宣告女子國的成立,而瑤公主,則做出了一套古老的祈神禮——與丈夫國祭司常用的祈神禮有相似之處,卻又有不少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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