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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自橫仔細端詳她半晌道:“又被你老公感動了,媳婦兒這可不行,以後你得習慣,不過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現在是我休假期間,以後回部隊,十天半個月不在家也是常事,不過我跟媽說好了,等我去部隊,你就回家住。”

  又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周叔叔,沒你在,我也活了二十四年了。”周自橫也不禁好笑,可能因為自己比這丫頭大了整整十二歲的關係,他總是習慣性把她當成個小孩子照顧著,這丫頭總喊他周叔叔,他倒覺得,這聲叔叔叫的一點也不虧,就在一年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這輩子有這麼婆媽的一天,可遇上這丫頭,他真挺婆媽的。

  吃了燉團圓的餃子,對面民政局也到了辦公的時候,大約今天是個好日子,兩人過去的時候已經排了老長的隊伍,周自橫牽著她的手站在最末尾,並沒有找關係搞特殊。

  又安微微抬頭看了看他,突然發現腳下這雙高跟鞋的好處了,平常讓她仰望的周自橫,這時候微微抬頭就能跟他對視。

  又安前後看了看,心裡的虛榮心直線上升,即使周自橫已經三十六算老男人了,可他筆直的站姿,英俊的五官,稜角分明的輪廓,以及那種凌人的氣勢,依舊秒殺了一眾新娘,好幾個新郎看周自橫的眼神都不大友善,而新娘投she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卻大都帶著嫉妒和羨慕,這大大滿足了又安心裡那點小虛榮。

  周自橫低頭看著她:“

  怎麼,累了?”他一問,又安才感覺腳上的確不舒服,腳下這雙鞋子佳琪還沒上過腳,她這個二把刀穿一小會兒還勉強能撐著,剛才為了不讓周子橫笑話她,努力使自己的步伐自然,走到這邊來已是極限,又在這兒站了半天,這會兒腳尖和腳後跟又漲又疼的難過。

  可被周自橫一問,她也不好意思說鞋不合腳,抿抿嘴兒搖搖頭,周自橫嘆口氣:“小丫頭,說謊可不乖哦!”說著一彎腰蹲在又安腳下,抬起她一隻腳脫下鞋子,眉頭皺了起來:“都磨破皮了,回去再處理吧!”他站起來攬抱住她的腰下命令:“踩我腳上……”

  又安前後看了看,好些眼睛盯著他們呢,又安的小臉漲的臉脖子都紅了,扭捏的低下頭,周自橫低笑一聲,湊近她耳邊道:“要不我抱著你,你自己選……”又安急忙把腳踩到他腳背。

  有這個小插曲本來就惹人注目的她倆,更成了集中焦點,尤其周自橫一身筆挺的軍裝,肩膀三星兩槓的上校軍銜,在燈光下劃出肅穆莊嚴的光暈,可他懷裡卻抱這一個滿臉緋紅的小丫頭。

  又安發現,周自橫這男人臉皮挺厚的,大約年紀大的男人臉皮都厚,這麼光天化日之下,他又算個首長級的軍人,就這麼把她樓在懷裡抱著,隊伍往前挪一步,他抱著她走一步,那悠閒的姿態仿佛天經地義閒庭信步,絲毫不把別人的眼光當回事,尤其這男人另一隻手還提著她的高跟鞋,怎麼看怎麼曖昧。

  又安低著頭,連抬頭的勇氣都沒了,就覺得,身上的目光嗖嗖的不停增加,好容易排到個,連登記的同志都不禁多看了她們好幾眼,登了記讓她們去照相,俗氣的龍鳳背景下,周自橫抱著她照了相,大約兩人是姿勢最古怪的一對,他們都出去了,那個照相的師傅,還不停看他們。

  咚咚,兩聲鋼印打過,周自橫把小紅本遞給又安,抱著她走了出去,又安手裡拿著新出爐的結婚證,還沒什麼真實感。

  周自橫把她塞進車裡,看她還一副不在狀態的模樣,不禁掐了她的臉蛋一下:“下一步,該搬家了吧!”“搬家?”又安疑惑的看著他:“搬什麼家?”

  周自橫好笑的點了點她手裡的結婚證:“現在咱可是有本兒的兩口子,你不會忍心讓你老公獨守空幃吧!”

  又安就這麼看著周自橫以她老公的身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頗有行動力的,把她的東西打包好。

  又安才發現,她在這裡住了兩年,一個行李

  箱就是全部了,周自橫一手扛著行李箱,一手牽著她的手下了樓,上車,啟動,車子開出了小區老遠,小丫頭還忍不住扒著窗戶往後看,小臉上,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別的。

  周自橫摸摸她的額頭,又安才回過頭看著他,周自橫不禁笑了:“這麼看著你老公做什麼?媳婦兒,你得正式認清一個現實,從今起,你就歸我管了,知道不!”

  周自橫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裡卻異常認真,他眼裡的認真令又安心裡那點兒小彷徨,忽然就安定了。

  周自橫把她的行禮提到臥室里,又安迅速衝過來按住行李箱,臉紅的道:“我自己收拾……”周自橫不禁失笑,手機響了起來,周自橫看了看來電,好笑的看了她幾秒,才走出去接電話。

  又安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手觸到那些疊放整齊的內衣,臉不禁熱的發燙,這個男人的臉皮是挺厚的。

  她拉開臥室里的嵌入式衣櫃,衣櫃很大,裡面的衣物卻不多,幾乎都是軍裝,她把自己的衣服撐開掛在裡面,一水的軍裝中摻雜著她的衣物,大的,小的,單調的,複雜的,嚴肅的,活波的……兩人的衣服排列在一起,就仿佛白天登記的時候,她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既矛盾又契合。

  臥室的門忽然推開,又安不禁側頭,周自橫道:“媳婦兒,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家裡就交給你了。”說完,轉身走了。

  又安愣了好半晌兒才適應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的事實,家……九年了,自從爸爸去世,今天她又有家了,屬於許又安的家,這個家是周自橫給她的。

  她站起來走到窗邊,臥室南面是一整面通透的落地窗,十五層的高度,俯瞰下去,車流人海都變得小如螻蟻,夕陽染紅了天際,又安頭一次發現,被尾氣和喧鬧填滿的這座都市,原來也有如此美麗絢爛的時刻。

  她發呆的看著遠處緩緩落下的夕陽,忽然想起一句經典對白:“今天已經過去,明天太陽還會升起……就像她的人生……

  不知多久,直到夕陽完全隱沒,身後忽然陷入一陣熟悉的溫暖,周自橫貼著她的耳際,低聲道:“媳婦兒,想什麼呢?”

  許又安搖搖頭,周自橫把轉過來,低頭審視她半晌,忽然把她按在自己懷裡,聲音變得有些低啞:“小丫頭別用這種目光望著我,你老公可是餓了三十六年的男人,經不住絲毫誘惑的。”

  又安臉一紅,被他這樣緊的抱在懷裡,被他的氣息嚴嚴實實裹住,那種溫暖和安定令她不由自主去眷戀,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有一縷隱約清淡的香氣划過鼻端,再仔細聞,卻只剩下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煙糙和松香味,有種醇厚的味道。

  又安推開他揉了揉鼻子,抬頭看著他:“你做什麼去了?”周自橫笑了:“一個戰友家出了點兒事,我過去幫了下忙。”周自橫低頭看了看表:“走吧!你還沒見過我弟弟呢?”

  又安忽然睜大眼睛:“你還有弟弟?”周自橫不覺好笑:“不過,那小子估計不大喜歡見你。”又安忽然有些緊張:“為什麼”

  周自橫點點頭她挺翹的鼻尖:“因為他哥結婚了,他的擋箭牌就沒了,他就成了我家太后逼婚的對象,有我在前頭扛著雷,這小子都逍遙十幾年了。”又安忽然想起周夫人看她的目光,不覺笑了起來。

  到了酒店,周自橫去停車,又安站在酒店的台階上等著。“又安!”江東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又安回頭,就看見江東從酒店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提著她的包包,又安有一瞬侷促,卻很快低下頭,仿佛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江東。

  江東站在她身前良久,又安仿佛聽他輕輕嘆了口氣,江東把包包塞到她懷裡,只硬邦邦的說了句:“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人,記得要幸福給我看,跟自橫說一聲,我營里有事,先走了。”

  ☆、十八回

  又安愣愣望著江東的身影消失在她視線中,不知是不是夜風和燈光的關係,又安總覺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看上去有幾分蕭瑟的味道。

  “媳婦兒,看什麼呢這麼入神?你老公來了都不知道。”又安回神,周自橫摸摸她的臉,大概是站在風口,小臉有些涼絲絲的。

  又安道:“江東剛從這兒走了,說他營里有事兒,讓我跟你說一聲兒。”周子橫的目光光微微一閃,心裡非常清楚,那晚江東雖然說的夠瀟灑,做的夠爺們,可還是沒真正放開,兩人某些方面真的很像,都是認準了一條路就跑到黑的主兒,執著堅定是軍人的良好品質,可別的方面,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將心比心,一個男人默默的守著個小姑娘,從十五歲守到二十四,整整九年的光陰,一朝一夕若能放下了,那就不是人了,更何況那是江東。

  因為家庭因素,江東骨子裡有種比周自橫還要執拗的東西,也正是這種東西,讓他最終守丟了又安,甚至直到現在,又安也不知道江東喜歡她。

  周自橫自然不會雞婆的提醒又安,這丫頭如今是他媳婦兒,江東錯過了,正好便宜他,勉強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周自橫撥了撥又安被風拂亂的劉海,低頭審視她半晌道:“準備好了嗎?”“準備什麼?”又安抬頭和他對視,周自橫的眸光閃閃爍爍,仿佛跟燈光融在一起,有種璀璨的感覺。

  周自橫輕輕吐出三個字:“你媽媽!”又安彆扭的咬咬唇,她們母女的關係糟糕了九年,都沒絲毫改善的跡象,而今天這種場合,又安很清楚,她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任性,畢竟要給她公婆面子,公婆對她很好,事事都依著她的意思,她也不能太不懂事了。

  又安輕輕點點頭,周自橫低頭一個吻印在她額頭上:“乖女孩,我們進去吧!”哧一聲低笑傳來,又安跟周自橫同時側頭,只見酒店的歐式廊柱下立著一個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看意思不像剛出來的。

  穿著一件格子的白T恤,下面淺深色休閒褲,肩膀上搭著一件黑色的薄毛衫,五官相當出色,一看就是那種高富帥的典型,手指上夾著一支煙,似笑非笑望著他們,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又安的小臉蹭一下就紅了。

  如果說他哥結婚對周自寒來說,是個可媲美炸彈的消息,那麼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小嫂子,就是核彈的級別了。

  周自橫猜的不錯,周自寒的確最不想看到

  他哥結婚,他哥一旦名糙有主,從此以後,在周家陷入水深火熱的就輪到他了,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以前有周自橫這個光棍的大哥在前面撐著,周自寒可以堂而皇之的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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