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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自橫挺自

  信的笑了兩聲:“那咱們戰場上見真章,走了。”說著,車子啟動擦著江東的車過去,交錯的一瞬,許又安抬起頭來,跟周自橫快速打了個照面,周自橫不禁楞了一下,心話兒兒怎麼是這妞兒,她跟江東怎麼跑一塊兒去了。

  許又安對江東的朋友從來不敢興趣,因此更不會關注,她心裡這會兒就想著一件事,怎麼把今兒晚上熬過去。

  這裡是軍區的家屬院,一棟棟小樓,能住進這裡都是名副其實的首長級人物,所以連門口站崗的哨兵都是荷槍實彈,這是她繼父的家,從某個角度上講,她媽能嫁給繼父,真是飛上枝頭了,以她繼父的條件,想找個比江東還小的媳婦兒,也不是啥難事,可偏看上了她媽,還大張旗鼓的娶進了家,許又安得承認,她媽挺有本事的,不僅成功嫁給高官,連帶的她也能出入這種地方。

  不過算上今天,許又安一共就來過六次,大一的時候開始,每年她媽生日,江東都會把她帶回來吃頓飯,到今年正好第六次,即便每年都被她弄的氣氛尷尬,每年還是非讓她來不可。

  許又安想結婚,某種程度上也是想擺脫這種受人轄制的境地,她結了婚,自然有老公管,江東,繼父,甚至她媽,都不能再以堂而皇之的藉口管她,真是個好主意。

  許又安越想越覺得結婚好,結婚了她就自由了,不過老公得好好選選,得找個厲害的,至少得比江東厲害的,這傻妞兒就沒琢磨明白,江東她都制不了,比江東厲害,她還有活路嗎。

  江東把車停在門前,熄火,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拉開車門,又安還沉浸在自己的結婚計劃中不能自拔,江東伸手敲了敲車頂:“是想我拖你進去嗎?”

  許又安瞪了他一眼,推開他跳下車,即使來過六次,許又安依然覺得,是個異常陌生的地方,她美麗高貴的媽媽總是用哪種飽含愧疚和無奈的目光望著她,許又安覺得,或許她繼父就是被她媽這種目光給俘虜了,那麼令人憐惜令人不忍的目光,可惜許又安不會被騙,她記得媽媽看爸爸的目光有多冷多淡。

  許又安低下頭,沉默的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繼續玩她的手機,這種消極反抗,持續了六年,張秀清心裡一陣難過,從沒想過,又安會是個這麼固執的孩子,她大鬧了婚禮,然後這麼多年過去了,真再沒叫過她一聲媽。

  她恨她,張秀清知道,為了她父親,她恨死了她,恨她在她父親死的當年就改嫁,就這一個理由,足以讓她堅持了九

  年之久。

  江城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江城的立場,不想也不能過多的介入妻子和她女兒之間,只能儘量做到,讓他們能見上一面,他知道秀清有多想又安,為了嫁給他,她失去了女兒,他想盡力讓她們打開心結,可是又安卻是個比任何人都固執的孩子,她守著自己的堅持,守著她爸爸的死,始終不肯接受他們。

  甚至,當初她堅持把戶口獨立出去,她不要姓江,也不跟他們在一起,即使在軍醫大上了四年大學,分到北軍總兩年的時間裡,如果不是江東強制性把她接回來,恐怕她一次都不會踏入這個家,這丫頭固執的像塊頑石。

  江城揮揮手,阿姨開始往餐廳里端菜,張秀清坐在又安身邊柔聲道:“阿姨做了你最愛吃的油潑麵,過去吃飯吧!”

  又安低著頭不理她,繼續玩她手裡的手機,張秀清眼圈一紅,江東已經走過來,二話沒說,拎起又安進了餐廳把她放在椅子上,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別太過分,我不想因為你消化不良,知道嗎。”

  又安扭頭瞪著他,江城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又安碗裡:“吃塊排骨,你媽說你最愛吃紅燒的……”又安看都沒看江城,夾起排骨丟了回去。

  張秀清突然放下筷子:“又安,你還想鬧多久,你跟媽媽鬧彆扭,犯不著連你江叔叔一起遷怒,你到底想怎麼樣?”許又安抬起頭:“我想你別管我,別理我,當你幸福的首長夫人就行了。”

  “不管你?”張秀清有些繃不住了:“你要是能管好你自己,我也不想管你,可你看看你自己,一個男朋友談了六年,最後怎麼樣?”

  許又安啪一聲放下筷子,狠狠看了一眼江東道:“怎麼樣,我被劈腿了,我很高興,我高興結婚前認清了陳磊的真面目,省的跟我爸一樣,讓人戴了綠帽子還不知道……”“又安!”江城出聲警告。

  許又安蹭一下站起來:“我吃飽了,先回去了。”說完,抓起自己的包就沖了出去……

  ☆、第五回

  又安縮在牆角看著江東追出來,上車,啟動,直到越野車看不見影兒了,她才從牆角出來,慢慢沿著林蔭道往大門走去。

  她不想江東管她,江東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的嘴臉,令她異常厭惡反感,在他眼裡,自己仿佛永遠是個就喜歡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人要是倒霉了,喝口涼水都塞牙,剛出大院,就下起了雨,又安討厭下雨,討厭那種雨水打在身上黏糊糊濕漉漉的感覺,仿佛連心都跟著晦暗起來。

  她找了個房檐躲在下面避雨,春天的雨淅淅瀝瀝的不痛快,又安等了一會兒,看沒有停的趨勢,索性一咬牙衝進雨里,她不能在這裡等著,江東找不到她,肯定會回頭,這個時候她不想看見他那張說教的臉。

  身後一輛車開過,濺起一溜泥水弄了她一身,又安脾氣上來吼了一句:“混蛋,開車不看著點兒人。”她不過情緒不佳的發泄一下,不想吱一聲,前面的車停了,然後倒車燈打開,飛速倒回來停在又安身邊,車窗落下,露出一張挺帥氣的臉。

  最近幾年,周自橫最不想的就是回家,因為每次回家,面對的都是他家太后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逼婚,有時候還發動他家老爺子一起,近兩年,只要回家飯桌上的話題就這一個:“自橫啊!那個誰誰家的姑娘,我瞧著挺好,抽個空見見吧!亦或是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跟你爸可都老了,你不是讓我們進棺材都抱不上個孫子吧!”

  自橫不是獨子,可他是家裡的老大,他弟弟周自寒,躲在他這個大哥下面,日子過的異常滋潤悠哉。

  周自橫哪有空想結婚的事,部隊裡的常規演習,不時冒出的緊急任務老隊友復員,隊員的訓練,以及挑揀新兵,儲備後背力量……一檔子事接著一檔子事,他都恨不得生出四隻手八條腿來,還相親?還結婚?

  要說自寒這小子越來越不是東西,生怕他溜了,就剩下他一個人接受太后和首長同志語重心長關於成家立業的訓話,他剛開出林蔭道,就被這小子給堵了回來,最後他答應這次演習後相親,他家首長同志和太后才放過他。

  周自橫出來的時候,已經下雨了,他一邊開車一邊想這次演習的事兒,根本沒注意路邊上還走著個人,這是通往大院唯一一條路,平常根本不會有什麼行人,可是聽見一個熟悉的聲線,周自橫還是倒了回來。

  平心而論,周自橫對這小妞兒真有些探知欲望,不可諱言,

  這小妞長的很漂亮,又嬌嬌小小的,基本上能滿足他們這種大男人對雌性的想法和期待,可這些因素也不足以讓他這個特種偵查大隊的大隊長駐足來管閒事。

  說起來,還是因為江東,江家跟周家的淵源真要追溯,得往上倒兩代,倒到江東爺爺跟周自橫爺爺一塊兒參加解放戰爭那會兒。

  到了周自橫父親和江東父親這一輩,也是一塊兒當的兵,如今周老爺子是軍區一把手,江東的父親榮任總參,也是一把手。

  周自橫跟江東是正兒八經不摻假的將門虎子,兩人一塊兒上的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軍校,新兵連混出來進偵查連,偵察營,是一個班裡頭掄了多少年大勺的兄弟。

  可以說,沒人比他們倆更了解彼此,兩人既是朋友又是對手,私下裡是朋友,戰場是對手,江東帶著王牌師的王牌偵察營,他周自橫是被譽為甲種部隊克星的特種偵查大隊的大隊長,某種程度上說,兩人勢均力敵。

  而上面的首長們,不知道是不是惡趣味,每次演習,幾乎都把兩人分到紅藍兩方,讓這兩個私下裡最好的朋友,卻在戰場上成為敵人,非得你死我活的幹上一仗,上頭的首長們才痛快了,舒服了。

  所以說,周自橫跟江東的關係真有點說不清,而且,兩人是軍區迄今為止,兩個僅剩的大齡老光棍,個人問題都快上升到了組織問題了。

  兩人就跟別著勁兒一樣,誰也不找對象,誰也不結婚,別說他們倆的爹媽著急,就連上頭一層一層的領導都跟著著急,每年文工團下來新兵,第一個先拉過去讓這倆老光棍過過眼,都存著一個心思,萬一要有看對眼的呢,也好跟兩位首長交差了。

  可惜無論你多俊的姑娘,江東是瞄都不瞄一眼,直接忽略,周自橫呢,或許還拿起來瞅兩眼,順道發表點意見:“嗯,瞧著過得去,就是這身板兒有些薄。”

  領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誰讓你挑新兵了,是讓你找媳婦兒,總之,這兩個就是刺頭,當新兵的時候,能越級跟上頭的連長對著幹,到了現在,可著軍區也沒人降的住這倆小子了,刺頭兵混成老兵油子,技術,頭腦,能力,都一把罩,誰也不鳥。

  光輝歷史數都數不完,可就在江東身邊,突然出現了這麼漂亮的小妞,周自橫不弄明白,都對不起自己,而且,貌似這丫頭跟他也挺有緣的。

  舉著包頂在腦袋上的小丫頭,這會兒真像個落了水的小貓,

  上次吵架時的氣勢,一點見不著了,不,應該說,那雙含著怒火圓不溜丟的大眼,在雨中越發晶亮。

  許又安不想真有這麼較真的人,剛想再沖他兩句,借著路燈的光,划過他肩膀上的兩槓三星,剛剛鼓起的氣勢哧一聲沒了。

  她也算當兵的,非常清楚部隊是個最講究級別的地方,大一級,見了面就得敬禮喊首長,她一個軍總的外科小醫生,敢以下犯上衝撞上校,活得不耐煩了,這人又不是江東。

  可許又安也不甘心就這麼示弱,嘟囔了一句:“你濺了我一身水,有錯在先,首長也不能以大欺小……”

  周自橫敲了敲方向盤:“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我是倒回來道歉的,為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上車,我送你。”

  “啊!”許又安沒想到首長這麼好說話,抬頭看看天,不打算跟自己過不去,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周自橫掃了她一眼,從後面抓過一條大毛巾扔給她,許又安蚊子聲的說了句:“謝謝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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