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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軒沒做聲,脫下西裝,為自己到了杯水。剛要喝,被夜子萱一把拍飛,原本洋娃娃般美麗的面容因為怒意扭曲變形。“你說話啊你是不是去姚夢琪那了?還有她結婚那天,是你把她擄走的嗎?你們去哪了?”
“你多心了,我在工作。”
“撒謊!我去過你們公司,奚菲說你這兩天走得很早。”
夜寒軒無言,知道騙不過她。其實,他並不喜歡撒謊,只是為了顧及她的感受。既然她戳穿了,他也就索性挑明。“我是和她在一起。”
他不承認,夜子萱氣他欺騙他,可當他直接承認,又如遭雷劈,被推入了萬丈深淵。他那麼坦然承認,絲毫不覺得要給自己一個解釋。在他眼裡,她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嗎?
看她瞬間失去血色,慘白如紙的臉,夜寒軒心裡也不好過。畢竟,她是他最重要的親人之一,他很在意她的感受,斷然不願看她難過。
他很恨自己五年前醉酒後對她做出那種事,否則,他們現在還是兄妹關係,也不會多出彤彤這個牽絆。彤彤的出生,讓一切都變得複雜。他有想過為了這個小家庭忘記姚夢琪,他真的有努力過。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子萱……”夜寒軒心疼地撫上夜子萱的臉,她卻反應激烈地連退幾步,聲嘶力竭地嘶吼,“別碰我!”
“對不起……”
“對不起?”她覺得好可笑,“你以為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彌補一切嗎?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是你的愛,是你永遠陪在我和彤彤身邊。”
夜寒軒沉吟片刻,回答。“我做不到!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的心已經不在這了,我沒有辦法把你當成妻子。”
“為什麼不可以?”夜子萱哭了,語帶哀求。“你曾經那麼愛我,為什麼不能以同樣的方式再愛我一次。你努力一些好不好?我相信、我相信只要你願意,你還是能愛上我!”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努力的。不愛就是不愛,而一旦愛上,就如同中毒,怎麼都戒不掉。”
為此,他也感到很痛苦。為什麼他愛得刻骨銘心的女人,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女兒,偏偏他卻無法終結對她的感情,反而越陷越深!
若是不愛,該有多好,一切都會簡單很多。
他也無需這麼痛苦!
“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和彤彤嗎?”夜子萱心都碎了,萬念俱灰。“你曾經答應過,會照顧我一輩子。你都忘記了嗎?”
正文 160 虐傷
“沒有!我願意照顧你和彤彤,但……不是以丈夫和父親的身份。”即便殘忍,還是將一切說清楚。對她的傷害,日後才能降到最低。縱然此刻,殘忍得讓她難以接受。
“夜寒軒……你……”夜子萱捂胸,又哭又笑。“你以為……在你這麼絕情傷害我後,我會眼睜睜看你們幸福?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
她哭著沖了出去,夜寒軒追了幾步,最終停下,握拳,眼神矛盾。
分明知道這段感情會傷害太多人,他卻一意孤行,未免殘忍。只是,他身不由己!
……
再連續打了兩天電話,無人接聽後,顧絕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飛奔到姚夢琪家門口,拼命按門鈴,可都沒有人開門。他急得用力砸門,“夢琪,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開門啊!”
叫了許久得不到回應,他開始有些絕望,叫囂慢慢變成了哀求,“夢琪……開門啊……求求你快開門……你不能這麼對我……夢琪……我還有話對你說……求你開門……開門啊”
“夢琪……我想見你……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清楚好嗎?不要這樣對我……夢琪……求你了……”
夜,變得異常寂靜,空氣中只傳來顧絕的苦苦哀求。鋒利得像刀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插進姚夢琪的心臟,眼淚潸然落下。
她捂住耳朵拼命搖頭,不想再聽到他的哀求,可那聲音還是一字不漏地傳入她耳里,折磨著她的神經。
可她好髒,真的沒有臉再見他了,她不知該如何應對他。
就算見到,也只能傷害他,她實在不忍心。光是想到他眼裡的絕望,都令她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夢琪……出來啊……求你了……出來……”
周圍的燈陸續亮起來,傳來鄰居的抱怨。
“三更半夜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大半夜鬼哭狼嚎,還有沒有公德心。”
“趕緊開門吧,吵死人了!”
謾罵聲四起,逼得姚夢琪無法不開門。
“夢琪……開門啊……夢琪……”顧絕砸得手都腫了,喉嚨也喊破了,聲嘶力竭,可他還是不斷在呼喊她的名字,乞求她能出來見自己一面。
就在他近乎絕望時,終於聽到到開門聲。一絲光亮由房間內透出來,也如往他心裡灑下了一道曙光,他抬起憔悴不堪的臉,絕望的嘶喊注入了一些活力。激動得想抱住她,可全身無力,連站起來都困難。”夢琪,你終於肯開門了……為什麼躲著我?為什麼不見我?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他一連串的質問像大錘狠狠砸在姚夢琪心頭,痛得撕心裂肺。
他早已不見往日的俊美,整個人非常狼狽,好像遭到襲擊了一般,兩頰布滿青色的鬍渣,衣服也凌亂不堪,衣領松垮,看上去相當糟糕,一切都令她愧疚得難受。
但她不得不逼自己殘忍,別過臉,努力讓聲音冷淡。“你打擾到鄰居休息了,快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丟下這句冷言冷語,就要關門,顧絕先一步抵住門,焦急地問:“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你說啊!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你又在敷衍我對嗎?你根本不打算再見到我!”顧絕感到自己就要崩潰了。他有種預感,如果此刻不抓住她,她就會永遠從自己生命里消失。
他激動地咆哮,“有什麼話,我要你現在就說清楚!”
姚夢琪自知逃避無用,索性把心一橫,逼自己做出最殘忍的事情。目光冷淡地望向他,“好!那我就跟你說清楚,但請你以後別再煩我。”
顧絕有一刻幾乎暈過去。他明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必定相當殘忍,緊緊扶住門框,生怕自己會痛死過去。
“我決定結束這段關係!”姚夢琪狠下心腸,“反正我們沒領結婚證,先辦酒……最後也沒成功……你就當做了一場夢,或者……一場鬧劇。”
“夢?鬧劇?”顧絕只差沒笑抽過去,聲音由牙縫裡擠出來。“你就是這麼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