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舒硯,你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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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不要丟下我!我已經沒有爸爸了,姐姐你不要丟下我!」孟雅抱著孟賢的腿鬼哭狼嚎著,尤其是在看到張琪雲的眼色之後,哭的就更大聲了。緊緊的抱著孟賢的腿,死也不放手的架勢。

  孟賢被這個小胖子纏著,眉頭緊鎖,顯然很是不耐煩,然而,終究不能像對待厭惡的大人一樣一腳把他給踹出去,「你給我鬆手!」黑著一張臉,孟賢冷冰冰的說道。

  「……」孟雅聽著孟賢的聲音控制不住的一抖,然而,抬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媽媽,接收到媽媽那鼓勵的眼神,剛剛膽怯的孟雅頓時又來了信心,依舊緊緊的抓著孟賢的腿大聲的哭喊哀求,「姐姐……姐姐,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

  孟賢站在那裡,不是沒有看到張琪雲那鼓勵的眼神,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將想要一腳把纏著自己的胖墩給踹開的衝動給壓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想要跟著我生活麼?」孟賢開口,聲音就像童話故事裡的老妖婆。

  還在哭號的孟雅一愣,忍不住渾身一抖,抬頭,愣愣的看著孟賢,這個姐姐,他其實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只是媽媽說,這是他現在唯一可以緊緊抱著的大樹,想要過以前那種好日子,就得死死的抓著她,為此,媽媽還特意把他帶到一個地方,然後,他看到其他一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是如何生活的,沒有好看的衣服,沒有值錢的玩具,一家子生活在沒有他家衛生間大的房子裡,穿著全是補丁的衣服玩著髒污石頭子兒,他……他雖然不想離開自己的媽媽,可是他沒有勇氣讓自己變成那樣的孩子,所以,哪怕跟這個姐姐不是很熟,他也得死死的抱著她,然而,打定的注意,在聽到這人的問話之後,突然便愣住了,他……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還記得把你手指切掉的那個孩子麼?」孟賢微笑,一臉平靜的問道,「你要是跟著我也不是不行,你跟著我了,我就把你當成禮物送給他玩,唔,你手伸出來我看看,還剩下九根手指,唔,可以讓他慢慢切著玩兒,切完了手指還可以切腳趾,十根手指頭,唔,也夠他玩一段時間了!你說是不是?」說完之後,孟賢還歪著頭,甚是和善的看著抱著自己腿的孟雅。

  而孟雅,呆呆的看著孟賢,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樣,想到自己被切了一隻的手指,想到那種他快要承受不了的疼,腦袋忽然就清醒了過來,一把鬆開還纏在孟賢腿上的手,然後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到了張琪雲的身後躲了起來,切指之痛,那是他一生的噩夢,再也不願回想的事兒,更別說在經歷一次了。

  「兒子你別怕,你姐姐是和你說著玩的!」張琪雲心中恨得要死,然而,現在也不是對付孟賢的時候,而是想著該如何說服兒子,如果兒子不跟著孟賢,她若生出不要他的心思,這遺棄罪那就是實實在在的了,帝國對兒童的保護刑罰那可都是從重量刑的。她可不想被關在牢房裡暗如天日的度日。

  撲倒在地上,張琪雲的眼淚終於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她的母親,那個女人悲苦的一生,即將在她的身上重複,她不想要,不想要這樣的未來,張琪雲看著孟賢那瀟灑的背影,終於忍不住開口,痛苦的嘶吼:「阿賢!」

  「……」孟賢的腳步一頓,然而,也只是一頓,卻沒有回頭的意思。

  「阿賢!」張琪雲看著孟賢停下了腳步,以為自己的做法湊了效,連忙再接再厲,聲情並茂的說道:「阿賢,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是,我們終歸還是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不是嗎?不要這樣對待我,我求求你,這樣我會瘋的!」

  「……」孟賢依舊沒有說話,嘴角卻緩緩的勾了起來,良久,終是回頭,看著滿臉渴望的張琪雲,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甚是堅定的開口:「我和你之間,沒有半點美好,那些不都是你用來算計我而精心設計的東西嗎?這樣不純粹的東西如何又能談得上美好?張琪雲,死心吧,那些記憶,與我而言,只是一種警示,哪怕我不經意間想到那些事情,我也不會真心的微笑,因為,就是因為我的愚蠢,才毀了我原本美滿的家庭!而你,便是讓我愚蠢的根源!別妄想我會接收你急著想脫手的東西,你的責任永遠都是你的責任,不可能變成我的!」孟賢說完,再也不做停留,雖然說孩子是無辜的,然而,任何人都可以說這個孩子無辜,唯獨她孟賢不能,因為,她永遠都記得自己母親離世前那憤恨不甘的模樣,就像她所說的,她便是這一切的罪魁,如果不是她不分好壞,隨隨便便就把什麼人帶到自己的家裡,他們的家就還是原本的模樣,媽媽不會死,爸爸也不會變成別人的爸爸,如今,媽媽死了,爸爸不是她的了,讓她接受這一對破壞她家庭的人,除非她的腦袋也驢踢傻了,否則,永遠也不可能。

  「阿賢,你不能!他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張琪雲撲在地上,想要上前,卻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孟賢那瀟灑的背影大聲的哀求。

  「媽媽……媽媽……我不走,我哪也不走,我只跟著媽媽!」孟雅死死的抱著張琪雲的腿,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哭喊而有些沙啞難聽。

  「都是你!都是你!」張琪雲的視線終是從孟賢的身上收回,雙手把孟雅拽到自己的身前,有些失控的大力搖晃,「都是你這個混蛋,什麼東西你不學,你學著拿刀去殺人?啊?是誰叫你的?啊?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張琪雲使勁兒的搖晃著孟賢,將心中所有的怨氣都撒到張琪雲的身上,是啊,如果孟雅沒有拿刀子去傷害不該傷害的人,他們家又何至於變成這個模樣?孟廷依舊是部長,她依舊是官太太,而他也還是他的小皇帝,要什麼有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去動皇甫家的小孩!你憑什麼就動人家?你這個混蛋,掃把星!」

  「媽媽……媽媽!」孟雅被她晃得眼冒金星,然而,卻沒有力量抗衡,只能聲音弱弱的喊著。

  「你給我滾!」發泄過的張琪雲直接把孟雅給扔了出去,而就在這時,一輛車子經過,張琪雲這一扔直接把孟雅扔到車輪子前面!

  「嗤!」

  「啊!」一聲刺耳的剎車上伴隨著一聲尖叫,張琪雲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尖叫一聲,眼前一黑,人便昏死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等待她的便是一副冰冷的手銬。

  「小雅怎麼樣了?我的兒子呢?我兒子怎麼樣了?你們把我兒子怎麼了?」張琪雲看著身邊的警察,瘋了一般的大聲詢問,直至最後,脫力一般的跌坐在地上,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你們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你們把我兒子還回來!兒子……兒子……」

  警察看著她,臉上沒有一點同情,直接將她從地上給拽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把她給帶走了!

  而孟雅,即便那司機快速的踩剎車,然而,車子的性能也沒到踩了剎車立刻就停下的地步,車輪直接從孟雅的身上碾了過去,饒是快速的從到醫院,然而,終是搶救無效宣布死亡。

  正在牢里努力勞改的孟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就倒了,當然,他只是一時受打擊過重,經過搶救,很快就醒了過來,只是……生活,再也沒了半點生趣,滿頭烏髮經過這一夜之間突然間就變得灰白,人也變得蒼老無比。

  躺在病床上的孟廷,想像著自己這一輩子是如何過來的,然後,一直被他壓抑在心中的愧疚突然便冒了出來,他……就是為了這個兒子,置自己的髮妻的生死不理,因為小嬌妻的不喜歡,便不管自己女兒的死活,只守著小嬌妻與兒子,他們要什麼給什麼,至於髮妻和女兒,好似從他的生命中剔除了一樣,直到此刻,他方才想起,以前,他是也把髮妻和女兒當寶一樣寵著的,只是怎麼就變了呢?是了,當他的小妻子出現在他的生命中,那麼年輕那麼有活力那麼把他當神一樣崇敬,他那已然趨於平靜的心終於發生了變化,他喜歡被這樣一個小女人崇拜著,這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至於髮妻,那麼多年的相處,讓他已經失了激情,至於女兒,許是心虛,終究也是漸行漸遠。

  想到自己的兒子,孟廷閉了閉眼睛,沒了,他所有的期望都沒了!哈哈哈……張琪雲,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而此時的張琪雲徹底的瘋了,在得知孟雅的死訊之後,她就像一隻瘋狗一樣,逮著誰就咬誰,拒絕相信這個事實,然後,看見小孩,不論男女,都當成是她的孟雅,看見男人,都當成了孟廷,直接撲過去,告狀。

  「老公,老公,你快教訓他,他竟然說咱們兒子死了,你快教訓他!讓他滿口胡言!」帶著手銬的張琪雲抓著一個警察就開始告狀,指著另外一個警察惡狠狠的說道,「老公,走,咱們兒子該放學了,咱們去接他回家!」

  「老大,這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邊上的警察甚是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

  「不會為了逃避法律責任才故意裝瘋的吧?」

  而還抓著警察的手鬧著要去接兒子的張琪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便僵了一把,瞳孔一縮,只是一瞬,連忙又瘋了起來。

  而就是這一剎那的僵直,也逃不過警察的法眼,冷哼一聲,不在看她表演。

  「臥槽,兒子被撞死了,她竟然還有心思想著如何逃避責任,攤上這樣的媽真的,還不如回爐重造!」外面,一個警察忍不住罵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之,屋裡的人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鬆手!」被張琪雲抓住的那個男人皺著眉頭冷冰冰的說道,顯然,同樣不喜這樣的女人。

  張琪雲一僵,終是緩慢的鬆手,然而,鬆了手,卻也沒有放棄,仍舊瘋瘋癲癲的哭泣著。

  沒有人來探望她,無論是孟賢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她就像被世界拋棄了的孤家寡人一樣。

  晚上,容顏和孟賢即將離開帝京,雖然說孟賢和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麼感情,然而,孟雅的死終究還是讓她難以接受,談不上愧疚,卻總是歡喜不起來,顯然,她雖然不喜歡她們母子,卻也從來沒想過讓他們死,只要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就成,而今,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卻覺著心情沉重,終歸,有罪的是大人,孩子不該…。

  「你放心吧,孟雅的後事我會處理!」商緋月看著愁眉不展的孟大哥,聲音溫和的說道。

  「嗯!」孟賢點了點頭,一腦袋砸在他的肩膀上,「你還欠我一樣東西,你可別忘了!」

  「……」商緋月翻白眼,一張妖孽的臉微紅。

  「你過年去看我麼?」孟賢抵著他的肩膀聲音悶悶的問。

  「我看情況,如果公司沒事的話或者去那邊出差的話!」商緋月咳了一聲,甚是淡然的說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和我一起過年,不然我就辭職跑回來!」孟賢抬起頭,甚是認真的說道。

  「不要任性!」商緋月皺著眉頭,小聲的說道。「我看情……唔……」話還沒有說完,有點薄削的紅唇便被堵住了。一張如畫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孟賢捧著他的臉吻的恣意,她都要走了,難道還不讓她親個夠?唇舌交融,你來我往,兩個人吻的不亦樂乎。饒是一開始有些矜持的商美人,想到這人即將離去,終是沒捨得將她給推開。

  而機場的另外一邊,容顏和皇甫卿也在告別,只是前來送機的人特別多,皇甫卿和容顏就沒有機會來一場深吻離別,容顏只是在他和兩隻小寶的臉上蜻蜓點水一下,便和其他人告別,皇甫爸媽,徐氏爸媽,付婷,寧宗,蕭敬東,羅斌等等。

  直到最後,容顏不得不登機,方才跑過來緊緊的摟著皇甫卿,「你得保護好苒苒和阿離,千萬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你放心吧,再過十幾天,等他們放假了,我就帶他們去陪你過年!」皇甫卿摸了摸容顏的頭髮,甚是認真的說道。

  「嗯!」容顏這才點頭,不舍的放開他,慢悠悠的離去,一步三回頭,看的兩隻小寶難受不已。然而,卻乖巧的什麼話都沒說,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捨不得媽媽,媽媽也捨不得他們,他們哭了,媽媽肯定會更難受,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媽媽安心一點。

  容顏坐在飛機上,心裡頭亂糟糟的,努力忍著不哭,卻在飛機起飛的時候,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顯然,無論做了多少心裡準備,無論準備了多少理由,確定離別的那一刻,她還是有點承受不住。

  在飛往M國的飛機起飛半個小時之後,飛往F國的飛機同樣順利起飛。

  皇甫卿直接把兩隻小寶帶到市中,皇甫爸媽和許徐氏爸媽則開著車子回了北城。而蕭敬東和寧宗他們自然都跟在回公寓。

  「蕭大哥,你還不打算回家嗎?」寧宗的車上,付婷問著坐在副駕駛上的蕭敬東,一張小臉嚴肅的很,「你不知道,沒見著你,嫂子可難受了!」

  蕭敬東眸色一暗,想到自己手機上接收到的信息,終是點頭,「我今晚回去!」

  「真的嗎?太好了!」付婷歡喜的說道,「你不知道,嫂子瘦成什麼模樣了!我看著都心驚膽戰的!」

  蕭敬東沒有說話,他如何能不知道,她時時刻刻在做些什麼他都清楚,付婷看了心驚膽戰,他從阿姨口中聽到的時候又如何不是心驚膽戰,然而,如果想要一輩子在一起,有事情必須讓她自己認清楚,否則,再出上次的事情,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上一次,沒有傷到boss和夫人,所以,boss能夠放任他讓他自己解決,如果,如果造成嚴重的後果,饒是他,也無法……boss是救過他命的人,無論是誰,都不能隨意的傷害,這是他的底線。

  當蕭敬東進了家門的時候,坐在客廳里的瑤姐便愣住了,然後,再也忍不住,從沙發站了起來,三兩步跑了過去直接抱住了蕭敬東,眼淚就這樣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嗚嗚嗚……你這個混蛋!你終於願意回來了!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家麼!嗚嗚嗚……」死死的拽住蕭敬東的衣服,瑤姐埋在蕭敬東的懷裡大聲的哭泣著。

  蕭敬東看著瑤姐,雙手很想要將她攬在懷裡,卻被他壓抑住了,只是筆直的站在那邊,無動於衷的模樣。

  瑤姐在哭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察覺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心中委屈的要死,抬手狠狠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也不管這人多麼的冷漠,直接把他拖著他向臥室走去。

  噗通一聲,把他推到床上,然後轉身,去把臥室的門給關上,回來的時候,便看見那人已然做起了身子,瑤姐怒著一張臉,直接又把她給推了回去,然後脫了拖鞋就爬上床去,直接坐在他的腰上,一副嚴刑逼供的模樣,「說,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和孩子了!」盯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瑤姐兇巴巴的問道。

  蕭敬東抬眸,緊緊的盯著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看著她紅了的眼眶,看著她消瘦不少的臉,一種陌生的疼痛來襲,似乎比被子彈打穿還要嚴重一般,想要把這人摟在懷裡,告訴她他要她,無論是她還是孩子他都要,然而,心中的想法升騰,面上卻無半點反應,淡漠的瞧著情緒有點失控的女人。

  瑤姐看著他,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想到某個可能,眼眶頓時便紅了,一顆心好似被扔進絞肉機里一樣被絞的稀碎,再也沒了之前的氣勢,直接倒在蕭敬東的懷裡,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嗚嗚嗚……你不要不要我和孩子!」

  「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做!」蕭敬東看著她的頭頂,力持鎮定的說道。

  「嗚嗚嗚…。」趴在他身上的人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哭的難受。只想著,這人不回答,就是不要自己和孩子的意思了,想到這裡,哭的就越發的大聲了,「我沒想要傷害孩子,你別不要我!」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寶貝,怎麼可能輕易的傷害,只是…。只是當時父親逼得緊,而她一時沒想出別的對策,這才……她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他們的孩子。

  「阿瑤,我們離婚吧!」蕭敬東看著她,良久,方才平靜的說道。

  原本還在認真哭的人突然便頓住了,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瞪著蕭敬東。一張娃娃臉之上滿是傷痛,顯然,想過很多種,卻沒想過他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離婚!他竟然要和她離婚!「你……你剛剛說什麼?」瑤姐盯著他啞著聲音問道。

  「我們離婚吧!」蕭敬東看著她再一次沉靜的說道,沒等瑤姐說話便繼續開口:「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為何,然而,也只得你之所以那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若是你的目的在我,我孤家寡人生便繼續生,死了便死了倒也沒什麼,然而,卻不能因為我而傷了我的上司和兄弟,所以,我們離婚,這是最好的方法!把你剔除在我的世界,我雖然難過不舍,卻也不會心中不安!」

  「我不要離婚!」一直愣怔沒來得及說話的瑤姐突然便反應過來,趴在蕭敬東的身上,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角,「我不要離婚,我不要離婚!我不要離開你!」

  「可是咱們各自為主……」蕭敬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瑤姐打斷。

  「沒有!」瑤姐認真的說道,「我沒傷了孩子,已經失敗了任務,那一刻起,我便沒有主了,我只有你了!你別不要我!」

  「……」蕭敬東的眸光微閃,顯然,對這個敢動他孩子主意的人表示不悅,然而,即便如此,也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平靜的面對著瑤姐,「你是說你已經做出了選擇,背叛了你的主子,不後悔嗎?」

  埋在他懷裡的人使勁兒搖了搖頭,「我愛你!我一直愛你,好不容易嫁給你,我怎麼會傷害!」瑤姐大聲的說道,哪怕是要她的命都可以,唯獨不能傷害這個男人。

  「好了,不要哭了!」蕭敬東終於不再隱忍,伸手,將瑤姐從自己的身上扶起來,面對面,抬手,溫柔細緻的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這才開口,一如以往的溫情:「告訴我,如果真的愛我,如果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你…。你不和我離婚了!」瑤姐看著他,啞著聲音問道。

  「我只是不確定!」蕭敬東開口說道,「不確定,你在任務和我之間到底會選擇誰!」

  「……我怎麼會選擇任務!」想到剛剛這人那麼乾脆的和自己說離婚,瑤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幾天不見這人,心中早就打定了注意,等他回來之後就把所有事情都和他說,只是……只是怕這人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之後就不要她,沒想到,她還沒說,這人就已經想著不要她了,想到這裡,越發的委屈了,眼淚也掉的凶了。

  「不要哭,好好和我說!」蕭敬東把她的眼淚擦掉,見他剛擦過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終於忍不住兇巴巴的說道。

  「哦!」瑤姐抽噎了一下,終是把自己的眼淚收了回去,開始說著自己的事情,原來,瑤姐也不是無父無母,只是被抹去了痕跡罷了,大學畢業之後,她就只有一個任務,進入魅影集團,哪怕是個保安都成,然後,她在魅影集團站穩了腳跟之後,又有了下一個任務,在蕭敬東或者十二智囊團之中選擇一個男人作為目標,因為這些人都是蕭敬東勢力的核心成員,哪怕是魅影集團那些高管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一定會知道,所以,想要得到皇甫卿最見不得人的秘密,除了皇甫卿本人,便是蕭敬東和十二智囊團成員。

  「為什麼是我?」蕭敬東看著她,沉著聲音詢問。

  「……」瑤姐看著他,一張娃娃臉不由得一紅。

  蕭敬東卻沒有因為她的臉紅而決定放過她,依舊盯著她認真的詢問,「難道因為我看起來特傻?」

  「胡說!」聽了他的話,瑤姐也不臉紅了,立刻嚴肅地說道,「起初,我的目標是餘味,我覺著他最傻!」瑤姐說道,寧宗和武胥就不要說了,一個是不敗戰神,一個是商界精英,這兩個,是她無論如何也搞不定的,而其他的人,她也做了深刻的分析,最後得出的結果只有電腦天才秦醉以及醫學天才餘味這兩個人還可以一試,·因為這兩個人雖然在這兩個領域方面天資過人,但是在生活方面著實差勁了一些,一個生活白痴,一個天然呆,她想著,從這兩人下手最是簡單,當然,那時候,蕭敬東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這人,雖然平時一副溫文爾雅笑的很和善的模樣,其實誰都知道,這就是一隻笑面虎,八面玲瓏風生水起,否則,也不會得到皇甫卿的如此重用。然而,她定了目標,卻從來沒有想要去實現過,只是因為這人!

  「那為什麼愛上我了?」對此,蕭敬東表示很不解,他自認為和那些兄弟相比,沒啥特別的有點,不知道這人怎麼就突然喜歡上他了。

  「……」這一次,瑤姐沒有臉紅,因為想到那一幕,她只覺著溫馨,「你還記得六年前咱們公司舉行的年會嗎?」

  「……」蕭敬東想了想,搖頭,年會年年有,他哪幾年六年前是啥樣的?或者說即便是記得,也記得不那麼清晰了。

  瑤姐笑了笑,果然,記得的只有她一個,然而,她卻不覺著失落,因為最初,便是她愛的多,她的愛情比他早了三年,至於讓她傾心的原因,唔,雖然很狗血,但是她卻滿心感動。那一次,她第一次參加年會,化著妖艷的妝,穿著最漂亮的禮服,然後……然後沒有得到男士們的青睞有加,反而,得到了女同事的不滿,不僅潑了她酒水還扯壞了她的禮服。正在她狼狽的不行的時候,便是這人,宛如天神一樣降臨,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即將外泄的春光。也就是那一次之後,她的目光便總是追隨著他,一年兩年三年,她的感情也慢慢的變了味道,從感激到心動,她不知道是在何時改變,在她察覺的那一天已經晚了,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間諜,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然而,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再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她還是會選擇這個男人而非其他的什麼功成名就。

  「行了,以後你乖乖我的媳婦兒,孩子的媽,其他的都不要想了!」蕭敬東說道,「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你……」瑤姐聽了他的話之後愣住了,這人……這人不想知道她身後的人是誰嗎?

  「我不會讓你為難!」蕭敬東開口說道,「你現在懷孕了,不要多想,好好的養好身子就成!」

  「嗯!」瑤姐聽了,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想,她真的沒有愛錯這個男人,那個人,她終是不喜,卻也是她的父親,她雖然選擇了東子,卻也希望那個人能有一條活路,當然,如果他們能夠化干戈為玉帛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是……饒是沒什麼大用的她都知道,上面那位容不下皇甫家,終究有一天,他們會真正的對上,唯一的差別只是早晚罷了。

  「你先躺著,我去樓上和boss說點事情!」蕭敬東對著瑤姐說道。

  「等等!」瑤姐一把把蕭敬東給拽住,面上有點遲疑,然而終究還是堅定的開口:「我和你一起去!」

  「嗯?」蕭敬東愣了一下,問。

  「我去和boss道歉!」瑤姐抵著頭說道,雖然,她沒有傳過去什麼有用的消息,可是她的身份終究還是……

  「不用了!」蕭敬東輕笑著說道,「你以為你那點事情boss不懂?」

  「什麼?」瑤姐抬頭,愣怔的說道。他們都懂,那為什麼……

  「我唯一沒想到的是你會想要傷害孩子!」蕭敬東收斂的笑容聲音低沉的說道。

  「對不起!」瑤姐低下頭,很是認真的道歉。當時,她也是被急的沒有法子,若不是最後幡然悔悟,她的孩子可就真的沒了。

  「知道錯就好!」捏了她的娃娃臉一把,「乖乖躺著,我去去就回!」

  「嗯!」

  給她蓋好被子,蕭敬東方才安心的走了出去,上樓,去和boss匯報事情。

  樓上,皇甫卿聽了蕭敬東的回報之後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還有,我沒有問阿瑤的上司!」蕭敬東主動的自首,雖然,問了瑤姐,他們可能會省去很多麻煩,然而,他終究還是不想讓她陷入那種兩難的境地,哪怕,以後他們和對方對上,瑤姐也不會覺著愧疚,只是boss這邊……

  「派人去查就是!」皇甫卿淡淡的說道,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這幾日你躲在家中陪陪她吧,做人丈夫的,人家懷孕了,哪能不在身邊陪著!」皇甫卿想,這樣子太失職了,媳婦兒懷孕了就得像他一樣,就差二十四小時陪護了,要不然怎麼對得起為你生兒育女的人。雖然無理取鬧了一點,但是,沒體驗過永遠也不知道懷孕生子的人會有多麼痛苦。對了,他得攛掇東子什麼時候也去做做那個陣痛體驗。

  「是!」蕭敬東被皇甫卿盯得發毛,應了一聲,便連忙告辭,「那什麼,我就先回去了!」也不等皇甫卿回答,拔腿就跑。

  皇甫卿撇嘴,他有這麼恐怖嗎?而且,他完全就是好心好不好?

  在書房的門關上之後,皇甫卿繼續辦公,只是拿起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將文件一丟,終是決定不在這裡浪費時間,回臥室睡覺。當然,進屋之前,不忘去看看兩隻小寶,看他們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這才放下心來,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然而,躺在床上,卻同樣的睡不著,腦海中都是他媳婦兒,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想,早知道不讓那人讀那麼多書了,早知道就讓她在家相夫教子,然而,現在說那麼多早知道,在她面前的時候,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的,誰都沒有打碎一個人夢想的權利,哪怕他能給她富足無憂的生活,也不能綁住她前進的腳步。

  「爸爸!」就在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門口傳來兩道聲音。皇甫卿愣了一下,抬頭,便看見他的兒子女兒站在了門口,每個人抱著一個小枕頭,一個天藍一個粉色,可憐兮兮的模樣。

  「來吧!」皇甫卿輕聲的說道。

  兩隻小寶這才得了特赦令一樣,抱著小枕頭爬上了爸爸的床,一邊一個,老爸在中間。兩人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把枕頭放好,便安靜的躺了進去。皇甫卿看著自己的兒女,剛剛那樣的感覺更深了,早知道……算了,天下哪有什麼早知道。

  第二天,兩隻小寶正常去幼兒園,皇甫卿正常上班,至於楚霄,是在容顏的前一天回的M國,自然是乘著他的轉機回去的,本來想把容顏一起帶回去的,但是,怕一直盯著他的帝君再把容顏給惦記上,終是沒這麼做。

  然而,帝君真的因為楚霄把皇甫離認作干孫子就徹底斷了對皇甫離的歪心思了嗎?沒有,因為,之前甚少出帝宮的人現在每天都要出一趟帝宮,尤其是在幼兒園放學之前,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便會開車一輛普通的小車守在幼兒園的門口,因為這個時間點有很多家長開車來接孩子,他的車倒也不顯得突兀。

  每一天,他都看著那張小臉,越看,越覺著自己好似上癮了一般,也越來越覺著無法忍受不能碰觸到他,他知道,再這麼看下去,終有一天,他會失控,會不滿足只是看一看,然而,他卻沒有別的法子,因為,他嘗試了,在連著看了幾天之後的今天,他忍著不出來,然後,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他就像毒癮犯了一樣,撕心裂肺的難受。最後,夜幕降臨的時候。終於挨不過去,還是開著車子出來了,看著已經大門緊鎖的幼兒園,看著空空蕩蕩的門口,想像著那張笑臉,雖然依舊不是很舒服,卻是比之前好些了。

  深吸一口氣,帝君終是發動車子離去,卻在轉彎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帝君一愣,連忙下車查看,「喂,你沒事吧!」

  「唔!」對方悶哼了一聲,便暈死了過去。

  「……舒硯!」原本緊張的帝君在看清對方的臉之後,終是變成了驚訝。「舒硯,你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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