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何止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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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容顏做了什麼錯事讓何同學這麼處心積慮呢?」容顏始終沒有讓墨哲瀚把腳拿開,尤其是在這個女生向自己認錯求救之後。而墨哲瀚也像玩上癮了一般,把那女生的腳當成剎車,一會兒就猛踩一下,還是不是的向左轉向右轉。

  那姓何的女生哪裡還能回答容顏的問題,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自己的腳上,一張小臉已經哭的眼淚鼻涕橫流。

  「我錯了......嗚嗚嗚......放過我,我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何同學雙手趴在課桌上,雙手死死的板著桌沿,因為她怕,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因為疼痛而動手去搬墨哲瀚的腿,她知道,那樣她會死的更慘。所以她只能忍著。

  「容顏,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了?」突然,凌蓉站了起來,聲音帶了點不贊同的說道。

  她一出口,立刻引來其他同學的聲援:「就是呀,好歹同學一場,別太過分了!」

  「不就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嘛?這種事情也當真?你也忒小氣了!」

  「就是,好歹同學一場,難道就不能看在咱們要同班四年的份上把這件事情忘了嗎?」

  「你的心思真惡毒!」

  「容顏,麗麗她錯了,她已經認了,你就饒她一次,好歹同學一場,看在我的面上,別太過了好不好?」凌蓉從座位上走了出來,走到容顏的身邊,聲音依舊很溫和,像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一樣。

  容顏看著她,嘴角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開口,聲音卻冷到零度:「哦?」

  「......」容顏那一聲疑惑宛若一道利箭狠狠的戳進凌蓉的心裡,凌蓉的臉色一僵,著實沒有料到她會是這個態度。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即便迅速的低頭掩下,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多了一層受傷,開口,語氣也委屈的讓人心疼:「容顏,好歹我們同名同姓,我只是希望,人們在喊容顏的時候,想起來的都是美好的事情,你.....你別怪我多管閒事,我......我只是認為,同學之間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凡事別太過!」

  凌蓉的一番表演,立刻調動了教室里大部分同學的正義感,除了寥寥可數的幾個人,其他的每一個人都狠狠的瞪視著容顏,義憤填膺的模樣,好像容顏果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事情。

  「什麼能想起美好的事情?偏偏有人頂著你相同的姓名到處敗壞你的名聲!」有大膽的女同學,忽視歪著頭對她笑的墨哲瀚,走到凌蓉的身邊,話是對凌蓉說的,意思倒也明晰。

  「就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另外一個支援的人也趕忙開口。

  「這有多大的事情啊?一個玩笑,用得著鬧得這麼大嗎?」又走來一個人,看著容顏,那模樣,有點憤怒了,似乎容顏就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容顏看著漸漸圍在自己周圍的女生,一個個像著聖鬥士一般,嗯,叫正義使者也行。唇角彎彎,眼中的笑意越加璀璨明艷。

  「我想問問,我到底過分在哪兒了?」容顏將所有人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凌蓉的身上,「從頭到尾我只說了一句話而已,請問我做了什麼到你們的眼中就成了不可饒恕了?」

  「你......」一個女生口快,剛開口才發現自己詞窮,而此時,容顏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雖然帶著笑意,卻讓她無端的感到寒冷刺骨。

  「我怎麼了?」容顏冷笑著問道:「我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嗎?」

  「容顏!」這時候,凌蓉又開了口,她一說話,其他的人,尤其是剛剛被容顏質問的那個女生,更是偷偷的舒了一口氣。凌蓉對著她們以眼神安撫,然後才看向容顏,語氣依舊是溫婉柔和的模樣:「容顏,我們並沒有針對你,只是何麗已經向你道歉了,你就大人大量......」

  「大人大量如何?」容顏打斷她的個人秀,「我請你們看看清楚,從始至終我沒有碰她一分一毫。你們想當正義使者,卻又不敢對上真正的對手,一個個討伐無辜的我就顯得你們很能耐嗎?」容顏輕笑著說道,然後向著凌蓉又進了一步,伸手彈了彈她的肩膀,像是掃落她肩頭灰塵的模樣,良久,方才微笑著開口:「你可是班級里的風向標吶!請認真點做!你看,何同學哭還是笑,是我造成的嗎?」容顏的手指了指何麗伸在外面依然被墨哲瀚碾壓的腳。「你惡意引導所有人把怒意牽扯到我的身上,真的很不道德吶!」

  凌蓉的小臉一白,瞪著容顏,好像瞪著惡魔一樣,意識到自己的小心思,在她的面前似乎清清楚楚的寫在紙上一般。放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心中恨的要死,面上卻只能強牽著笑容:「容顏,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我只是......」

  「只是知道墨哲瀚不好惹,而我什麼背景也沒有?」容顏接過她的話嘲諷的笑道,「可是這樣,也不能牽扯到無辜的我身上啊!明明踩人的是別人,你不敢聲張所謂的正義,卻故意把矛頭指向我,你應該知道,作為全科狀元的你說的話要比所有人都要重,還請以後能做正確的指引,千萬別把同學們帶上歪路啊!他們可都是帝國的精英呢!」容顏認真的說道,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她雖不願與所有人為敵,但是也不懼所有人與她為敵,只是她現在情況特殊,少一個敵人就多一分安全,為了小包子,心計又如何?她從不主動犯人,人若犯她她也絕不輕易放過。

  果然,聽了容顏一席話,幾乎所有人,除了凌蓉的死忠粉,其他的人全都變了臉色,看向凌蓉時,也不那麼光輝明亮了。是呀,這個容顏,除了名字與全科狀元的一樣,其他又做過什麼呢?就連剛剛,她也是什麼事都沒做不是嗎?哪裡值得他們如此費盡心機的對待。

  「你若想和何麗求情,你最應該聲討的應該是他!」那白嫩如蔥的指指著墨哲瀚,容顏淡淡的道。

  「嗯?你有話想跟我說嗎?」墨哲瀚歪著頭,笑的牲畜無害的模樣,看著凌蓉,聲音淡漠的道。

  「......」凌蓉的臉色一僵,嘴角用力不自然的扯出彎彎的弧度,看著墨哲瀚,察覺到他眼中惡劣的笑意,她知道,如果她敢說出任何一句暗示他拿開腳的話,她都會把這人得罪的乾乾淨淨,可是如果她不說......那一雙雙等待她表現的眼睛,讓她如火中燒,這樣進退維谷的境地,握著的手狠狠的用力,容顏!容顏!凌蓉的心中在叫囂,都是這個容顏,讓她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也都是她,讓她在所有同學的心中不再如之前那般,像她說了,繼續作為班級的風向標。

  「行了,既然得罪了墨少,就隨墨少處罰就是!」一直在外圍觀的蘇晴,突然走上前來開口說道。聲音溫婉帶著笑意,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這裡尷尬的氣氛。很是親密的挽著凌蓉的手,「你雖然是好意,想讓容顏幫著求情,只是終究急切了點,反倒讓容顏和大家誤會了!」

  凌蓉聽到這話,腦子便快速的運轉,便是剎那,她就理解了蘇晴的意思,雖然不論蘇晴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是終於找到台階,她自然不能不下。

  「確實是我急切了!」凌蓉對著容顏認真的躬了躬身,算是道歉:「我知道我人微言輕,而眾所周知,你和墨少交好,我的本意只是想請你替何麗在墨少面前求個情,只是何麗哭聲微微影響了我的心思,一時急切失言,還請你多多體諒!」

  容顏掃了蘇晴一眼,終究沒有緊抓不放,既然要得到同學的心,那就得做全套。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只是還請容顏同學以後說話注意點,一個人的名聲對一個人很重要,慎言慎行,對自己負責也對別人負責!」容顏說完,便向前走了兩步,一把拽開了還玩的正興起的墨哲瀚,「行了,人家就一個惡作劇,你用得著這麼用力?」

  墨哲瀚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開口:「行吧,看在你的面上我就饒她一次,下次再在我面前折騰,老子非把她的豬蹄給砍了!」墨哲瀚掃了一眼哭的梨花帶雨的何麗,聲音冰冷的說道。

  「好了,趕緊去坐下!」容顏看著他說道,然後才轉身,看的毫無血色的何麗,聲音軟軟糯糯的道:「也許,你認為只是一件小事,可是與我而言卻是一件大事,我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兩天前才從醫院裡出院,我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允許摔跤!」容顏說的很認真,臉上沒有帶著笑意,一字一語,聲音不是很大,然而,在這教室里,卻異常的清晰明了。

  原本還哭哭啼啼的何麗突然便住了口,即便腳依舊生疼,即便臉上依舊毫無血色,只愣愣的看著容顏,良久,才像回魂了一樣,「對不起!」這一句對不起,不是之前,因為疼痛不得不說的道歉,不是懼怕墨少而違心的道歉,而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道歉,事實上,她與容顏,本就是無仇無怨,只是因著所有人都說她,不自覺的就開始仇視她,將她作為自己的對立面,沒事總想著刁難她。現在,聽她這麼一說,突然就覺著自己卑劣。

  「我接受!」容顏看著她,淡淡的道,然後便不在停留,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向後排以往自己常坐的位置。

  而就在這時,教室里突然想起一陣激烈的掌聲。為認錯的何麗,更多的是為容顏,這個曾經被他們錯待的女生,淡然沉穩,寬容大氣。

  掌聲很激烈,直到老師進教室的時候方才停歇,老師很訝異,感受教室里不同尋常的氣氛。每個學生都很興奮的模樣,除了少數的人。比如凌蓉,比如蘇晴,一個臉色僵硬,一個手腳冰冷。

  蘇晴看了看容顏,又看了看凌蓉,她剛剛之所以出言相助凌蓉,不過是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能多一個人對付容顏,她又何樂不為?然而,現在,她突然就沒有信心了,看著這麼快就能逆轉的容顏,她的心中越發的不安,想要收拾容顏的心也越發的急切。她不能再等了,不能等她羽翼豐厚,否則,她如何能?

  至於凌蓉,心思同樣深重,這個越來越優秀的容顏,讓她的危機感越來越強,慕櫻已經被快速的安排出了國,臨走時送給她的一句話總會時不時的在她的腦海中飄動。

  ——凌蓉,別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我要靠著你爸養,不會拆穿你和你魚死網破,但總有人能認出你的正面目,將她偽善的麵皮拔掉,讓你無處躲藏。

  當時她只是冷笑,並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裡,還冷冷的嘲諷慕櫻一番,然而事後,這句話就像生了根一樣,發芽然後瘋長,尤其是現在,看著這樣的容顏,慕櫻說的話突然就冒了出來。

  「誰都不能毀了我的人生!」凌蓉握緊自己的手冷冷的告誡,沒有人可以,懦弱的媽媽不能,無恥的爸爸不能,慕家那對不要臉的女人不能,自然,容顏同樣也不能!

  所以,剛剛何麗動手的時候,她才表現的那麼急切,最後反倒被容顏反咬了一口。然後,現在,她似乎不用那麼急切了。蘇晴,當她察覺到蘇晴在聽到那般激烈的掌聲後突然變得黑沉的臉,似乎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剛剛出言幫助自己的用意,她這是想拿自己當刀兒使吶!呵呵呵......想用自己,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能耐呀!

  兩節課後,抱起書本,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容顏打開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簡訊——到樓頂上來,有事相商!容顏撇了撇嘴,手指在手機上點了點,想要刪除這條無聊的簡訊,卻在按刪除鍵之前止住了動作。算了,放在手機上也占不了多少的空間。

  「什麼事情?」墨哲瀚從桌子上爬起來,看見她那模樣開口問道。

  「沒有,就是收到一條垃圾簡訊!」容顏開口道。

  墨哲瀚點點頭,「你現在情況不同,自己注意點!」

  「嗯!」容顏點頭,「謝謝!」

  「什麼?」墨哲瀚歪著頭不明所以的問。

  「謝謝你為我教訓何麗!」容顏說道。

  「哼!」墨哲瀚冷哼一聲,「我已經救了你很多次了!謝謝兩個字值幾毛錢?」

  「......」容顏撇嘴,「人家不都說大恩不言謝嘛!」

  「那就是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你?」墨哲瀚背起書包冷哼。

  容顏也拿著包抱著書和他一同走出了教室,「那你想怎麼樣?」

  「這樣吧!」墨哲瀚湊到容顏的身旁,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

  容顏放慢腳步,歪著頭看他。「什麼?」

  「拍一張皇甫卿的裸照給我!」墨哲瀚很是小聲的說道。有了那張裸照,他就可以威脅他了,看他以後還能不能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容顏停下來,看見鬼一樣的盯著他,「原來,你還有這個癖好啊?」

  「什麼?」墨哲瀚呆了呆,她這是什麼意思?

  「收集男人裸照啊!」容顏滿臉的鄙視,隨即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頓時黑了一張臉:「呃......還是說你一直對我家皇甫卿心懷不軌?你你你......」容顏想說你對我這麼好難道是因為想曲線救國?只是還沒挨著說,就被墨哲瀚打斷。

  「瞎說什麼呀你!」墨哲瀚一臉的嫌棄,拍開她顫抖的指著他的手,「我對他心懷不軌?老子瞎了眼了嗎對他心懷不軌?」

  「你還不承認!」容顏冷哼,「那你要他裸照幹什麼?肯定別有用心!

  」

  「行了!」墨哲瀚受不了,尤其受不了她說他對那人心懷不軌,「天下美女無數,老子會對一個男人心懷不軌?」

  「不要掩飾了!」容顏依舊一臉的鄙視。

  「醜女人,你再說我弄死你!」墨哲瀚受不了的大吼。

  「......」容顏不說話了,走人,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惱羞成怒哇!」

  「醜女人!」

  他們兩人,慢慢悠悠一路離開教學樓,倒是發了簡訊的某人,卻依然站在頂樓上吹風。一分鐘,兩分鐘,三分......直到日中天,依舊沒有見到容顏的身影。

  「容顏,你敢放我鴿子?我和你勢不兩立!」又餓又氣的人終於受不了仰天長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著急著報仇的蘇晴。她不能在事情超出她控制之後才付出行動,所以,她只能趁她羽翼未豐的時候動手。

  「真蠢吶!」一道女聲響起,打擾了正在怒吼的人。豁然回頭,卻見對方正是自己的老熟人,上午在教師還伸出援救的人——凌蓉。

  「你說什麼?」蘇晴的語氣帶著怒火,雙眼像著了火一樣狠狠的瞪著凌蓉,原本的憤怒似乎越來越旺盛了,顯然,沒有人喜歡被人說蠢。

  「我說你很蠢!」凌蓉一點也沒把她的怒火放在眼裡,慢慢的走近,很是優哉游哉的來了這麼一句。

  「你......別忘了,上午是誰蠢到讓自己陷入被圍攻的地境!」蘇晴怒極反笑,開口,便是濃濃的嘲諷。說別人蠢,好歹得想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聰明人,能做出那麼蠢得事情,她都懷疑,她那全科狀元的成績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我再蠢也不會像你這樣!」凌蓉冷冷的道,「我聽你剛剛在罵容顏,我想,這個容顏指的不是我吧?」

  「哼!」蘇晴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凌蓉也不追問,不回答就當她是默認了,「你讓她到這裡來是想和她談談心?」

  「要你管!」蘇晴冷冷的道。

  「這裡的視野確實不錯,很適合談心聊天!」凌蓉淡淡的道。

  「別裝了!」蘇晴冷笑著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比我更討厭容顏!」蘇晴輕哼一生,她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

  「我是不喜歡她!」凌蓉也不隱瞞,卻也沒有正面回應,「只是我的不喜歡和你那厭惡憎恨不同!我不會想至容顏於死地。而你,顯然不一樣。」

  「我也是......」

  「你應該知道不是!」凌蓉打斷蘇晴的演講,然後,很確定的開口:「你很想指容顏於死地!」

  「你......』蘇晴瞪著她,目光幽冷。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說破的打算!」凌蓉淡淡的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蘇晴問,眼中充滿了防備。

  「我只是無聊,來說你一句很蠢而已!」凌蓉淡淡的道。

  「你......」

  「你把她叫道這裡來幹啥?把她推下去還是讓她把你推下去?」凌蓉冷笑,「這裡是十五樓,誰掉下去都會死!你是想做殺人犯還是想做死人?」

  「......」

  「二樓沒意思,對了,咱們下午上課的時候好像是四樓,四樓,倒是不會死,最多摔個殘廢!」

  「......」

  而此時,容顏已經在食堂餵飽了小包子,準備去下午要上課的教室休息。原本準備回家的墨哲瀚見她不回家,也屁顛屁顛的跟在她的身後。實在是那個不討喜的男人有交代,讓他在學校里的時候照看著點。哼,說的好聽,照看著點,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他還不以命相賠?他早就知道,這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可是還容不得他拒絕。

  到教室的時候,容顏的手機又響了,直到找個位置坐下來,容顏才拿出手機看了看,「我想和你談一談!」

  「又是垃圾簡訊?」走在她前面的墨哲瀚回頭問。

  容顏點了點頭,然後若無其事的找了個座位坐下,並不將簡訊放在眼裡,有事想要和她說的,自可以找她當面說,這般裝神弄鬼太過麻煩。

  於是,轉到這邊教學樓的蘇晴,再一次空等了半晌。直到要上課,才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進了教室。

  而早就坐在教室的凌蓉,只是失望了搖了搖頭,果然,蠢貨到哪裡都是蠢貨。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然而,蠢貨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找不到的,小課間的時候容顏起身去向衛生間。

  而一直注意著她動向的蘇晴則連忙跟了出去。

  衛生間,在每一層的左右兩側,容顏選了右側的那間,剛出來的時候,就遇到了蘇晴,容顏皺了皺眉,向邊上讓了讓。

  然而,就像特意和她作對一樣,容顏走向哪邊蘇晴就跟著走到哪邊,總是擋住了她的去路。

  「有事嗎?」容顏皺了眉頭,停下腳步,看著她淡淡的問。

  「不是要我賠那件衣服的送洗費嗎?我不問問清楚怎麼知道?」蘇晴冷笑著說道,那件衣服就是她噩夢的開始,如果她不和自己穿一樣的衣服,自己也不會遭受那樣非人的對待。

  「不......」然而,容顏才開口,便被蘇晴打斷。

  「去那邊說吧!」蘇晴指了指一旁的樓梯口對著容顏說道:「你不覺著這裡的味道太大了嗎?」說完,也不等容顏回答,便逕自走向樓梯口。

  「行!」容顏點頭,跟著走了過去,只是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是容顏的小心,她始終記得,自己的肚子裡有個小包子,需要她小心保護。

  「送洗費是多少錢啊?」蘇晴倚在樓梯轉彎的扶手上,那模樣,似乎一不小心都能從樓梯上滾下去。

  「那兩條簡訊都是你發的吧?」容顏輕笑著說道,明明是疑問句卻是很確定的語氣,「我不相信你這麼費力的找我就是為了要給我送洗費!有什麼話直說吧!」

  「呵呵呵......」蘇晴輕輕的笑著,「你果然聰明,有時候我都覺著你才是應該被眾人矚目的全科狀元,而那一個才是一無是處的仿冒品!」

  容顏看著她輕笑,若不是時機不對,她真想贊她一句聰明。「行了,你有話直說吧!不用再浪費咱們的時間了!」

  蘇晴卻是不理,逕自倚在欄杆上輕輕的笑著:「你知道我被綁架了遭受了怎樣的對待麼?」

  容顏看著她不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淡淡的看著她,等待她接著說下去。

  確實,蘇晴也沒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她只是想說,而除了父母,她誰都不能說,所以,只好找這個人,說給這個讓她受到無妄之災的人聽。「綁架,毆打,強暴,我所有美好的未來都在那一刻斷送!你知道嗎,就是這樣,我都沒有想過要去死,你知道為什麼嗎?」蘇晴又看向容顏,微笑著詢問。

  容顏看著她,依然沒有說話。她著實也沒想到,短短一日,蘇晴就已經遭遇的這些。

  「你知道為什麼嗎?」沒有等到回答,蘇晴又問了一句,然而,這一次,蘇晴卻又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便接著開口道:「我還沒有讓害我成這樣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又怎麼能輕易的死呢?那不是正對了那些人心意,你說是不是?」

  容顏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那你知道我是替誰受的這些罪的麼?」蘇晴笑了,笑的很是陽光燦爛:「你呀!那個人是你!那個綁匪的手機上一隻都是你的照片呀,之所以綁走了我,只是因為你和我穿了一樣的衣服呀!你說,我替你受了這麼大的罪你是不是要償還一些呢?」

  照片?容顏皺了皺眉,突然就想到那天,那個被稱為全科狀元的容顏替老師拍照的場景,那時......難道那時不是她的錯覺?她拍的真的是自己?

  就在這時,站在她對面的蘇晴卻突然向邊上讓了一讓,慢慢的,一步一步離開身後的欄杆,看著容顏,臉上笑容更艷,突然卻發出一聲慘叫。

  「啊!」一聲慘叫,引來一些剛從廁所里出來的人慌忙的跑了過來。

  「容顏不要!」蘇晴直直的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摔下去的時候還在喊著容顏不要。

  容顏很淡定的看著她,沒有上前一步,沒有退後一步。即便身後的人圍了過來,她也只是乖巧的向後退了一步,以防那些人傷了她的小包子。並不理會其他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這麼狠?把人推下樓梯?」

  「就是呀,好歹是同學,這是不是也太過了?」

  「空長了一副好相貌,偏偏有一副蛇蠍心腸!」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認識的人站在一邊看熱鬧,認識的人則匆忙的跑下樓梯,扶著滾到下一集階梯蘇晴查問傷勢,那些人,原本因為上午的事情對這個容顏才改觀了態度,現在倒覺著自己果然莽撞了,原來不是他們誤會了她,而是她確實不值得人親近,對同班同學都能下這樣的狠手,即便有再大的糾紛,也不該如此......

  「別怪容顏!」摔得頭破血流的蘇晴被人扶坐起來,看著眾人,聲音虛弱的開口:「是我,沒有把錢還給她,她也是一時失手才......才把我推下來的!」

  「你不要替她說情了!」又扶著蘇晴人帶著怒氣說道,今兒上午,她還真的認為自己看錯了容顏,沒想到,不是她看錯了,而是這人確實不值得真心對待。

  「就是,真是太惡毒了!」另外一個人同樣義憤填膺。

  容顏冷言看著她表演,心中卻在慶幸,慶幸是她自己往後倒而非推她下樓,否則就算她能躲過去也定會嚇壞她的小包子。

  「你說我推的你?」容顏站在一個人的地方,坦然而從容的看著蘇晴,聲音平和的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只是一時失手,我不......我不怪你!都是我......」看著容顏,即便自己滿臉是血,蘇晴依舊在為容顏說話。

  「不用說多!」容顏打斷她那斷斷續續的表演,「只是在確認你有沒有污衊毀謗我而已!行了,你們可以送她去醫院了,至於污衊毀謗什麼的,等你包紮好了傷口在談!」

  「你說什麼?」不止是蘇晴,還有幾個圍在蘇晴身邊的人都詫異的開口,倒是蘇晴,心中在冷笑,污衊?誹謗?是事實又如何?誰又能為你作證?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我被摔下樓梯你依然完好。你就是跳進江海里都洗不乾淨。

  容顏同樣冷笑一聲,自然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然後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向前走了兩步,靠近了蘇晴幾分,然後抬手指了指拐角上的攝像頭,「那裡應該把你的獨角戲記錄的很清楚!」

  眾人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才看見牆角的攝像頭。是了,事實真相如何,看看就知道了。

  而此時,蘇晴也看見了,那個明晃晃的攝像頭,向一個看透一切虛妄的神眼一眼,正死死的盯著她,攝像頭?攝像頭?蘇晴覺著,自己果然蠢透了,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那她狠下心受這麼重的傷又是為了什麼?

  「這......」而扶著她的幾個人自然也看到了那個攝像頭,再看到容顏坦然的模樣,突然便覺著懷疑,「蘇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我......」一臉心虛的蘇晴,終於受不了打擊,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見到這種情況,原本那些還站在蘇晴那邊的同學突然便覺著不靠譜了,想來,就算不看錄像,事實真相如何他們也能猜到七八分了。現在,看向容顏是,突然便多了一些愧疚,她們總是直覺的不相信她,發生一點事情,就能動搖她們對她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丁點的信任,所以,當問題來了的時候,她們就會這般輕易的背離她。

  容顏看著他們愧疚的眼神,只是寬容的笑笑,眼中是理解。

  這樣的寬容大方,讓他們更加的愧疚難安了。只是,她們如何也不敢想,竟然會有人這麼狠心的傷害自己用以嫁禍她人。

  「好了,你們送她去衛生室吧!」容顏淡淡的開口道,「其他的事情,等她醒了再說,無論如何,傷口不能不包紮!」

  然而,原本站在蘇晴旁邊的人則紛紛的躲避,一個推讓一個。

  「你去吧,我是不想管她的死活了!」一個女生瞧了一眼狼狽的蘇晴,冷哼一聲,直接上樓站在了容顏的身邊。

  「你去吧!我要廁所還沒去呢!」另外一個女生開口道。然後噠噠噠的跑上了樓,說是去廁所的人,卻與之前那個女生一樣,同樣站在了容顏的旁邊。漸漸的,蘇晴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容顏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一個女生,讓無可讓,為難又費力的托著蘇晴。

  「你也沒辦法,打電話吧!讓保安過來送她到醫務室!」容顏對著那個滿臉為難的女生說道。

  那個女生聽到這個提議,頓時歡喜了起來,連忙將蘇晴放了下來,顛顛的跑上了樓。

  至於其他陌生的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願意上前送蘇晴去醫院的,本來,與那些人一樣,同情蘇晴責怪容顏,現在,看著她狼狽倒地的模樣,再無一絲同情心,反倒覺著她罪有應得。

  「我沒帶手機哇,有誰帶手機的給保安室打個電話呀!」跑上去的女生,站在容顏的身邊對著其他的人說道。

  「我已經打了,保安已經過來了!」其中一個,搖晃著自己的手機對著大家說道。

  「我們走吧!她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圍在容顏身邊的人有的開口提議道,現在是真不想管這人的死活了,因為蘇晴辜負了他們的信任,讓她們愧對了另外一個人。

  「你們先回去吧,該上課了!」容顏開口道,小課間只有十分鐘,剛剛鈴聲應該已經想過了,只是這邊太過嘈雜,把上課鈴聲給蓋住了。

  「那你呢?」有人問,除了外班的人,他們班上的倒是沒有一人移動分毫。

  「至少得等到保安過來!」容顏說道,即便這人自作自受,也不能把受了傷的人丟在這邊無人看管,這是人品,無關大方或者矯情。

  「咱們和你一起等!」

  「對!咱們一起等!」

  「好!」容顏微微點頭,輕輕的應道。

  樓梯口的廁所旁,無人看見,一直站在廁所門前觀望的凌蓉悄悄的離去,臉色很難看,主要是被蘇晴給氣的,蠢貨,真的是蠢到家了。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就是她了。

  回到空蕩蕩的教室,凌蓉一直皺著眉頭。蘇晴是完了,不僅沒傷到容顏一分,還讓她的地位越發的穩固,想到這裡,凌蓉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該死的!」咬牙,凌蓉暗暗的道。

  「誰?誰該死?」一道微啞的還帶著睡意的聲音響了起來,凌蓉一驚,轉身,才發現墨哲瀚揉著眼睛站在她的身邊,一臉疑惑的開口。

  「沒......沒誰!」凌蓉沒有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還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自己能惹的,連忙搖頭否認。

  「嗤!」墨哲瀚冷嗤一聲,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趴在課桌上繼續睡覺。

  凌蓉不知道,當她站在女廁所門口對著那邊發生的事情憤怒跺腳的時候,可以堪稱睡神的墨哲瀚就站在男廁所的門口淡定的看著她表演,而墨哲瀚之所以沒有出現,只是因著,容顏解決這件事情綽綽有餘。

  重新回到教室的老師看到這個空蕩蕩的教室時,很是不悅的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人呢?」老師冷著聲音問道。

  「老師,有同學摔下樓梯,其他同學在邊上守著呢!」有同學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剛想要開口的凌蓉立刻識相的閉上嘴巴,她告誡自己,不能衝動,現在不是對容顏發起攻擊的時候,她需要時機,而非像蘇晴那樣,因為衝動而把自己給搭上去。

  不一會兒,容顏在同學們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當凌蓉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心中的憤怒不安差點就要失控了,然而,她只能死死地握緊自己的拳頭,拼命的告訴自己——不想像蘇晴那樣就微笑。

  「進來吧!」老師對著站在門口的學生說道:「那個摔下樓梯的同怎麼樣了?」

  「已經被送到保安室了!」站在最前面的容顏淡淡的道。

  「嗯,那就好,咱們開始上課吧!」老師開口道。

  「是!」

  至於蘇晴,躺在醫務室的床上,眼淚默默的從眼角溢了出來。

  「怎麼了?很疼嗎?」不明真相的醫生開口道,手上的力道越發的輕。

  疼?又何止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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