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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沁的神色有些複雜,只要想起上輩子自己死後,這麼好的妹妹沒有善終,小侄女阿尚也不知道命運會如何,她心裡就難受得厲害,雖然她是活在當下,她的家人都活得好好的,可是有時候仍是沒辦法不想,甚至會讓她感到愧疚。

  “阿瀲……”曲沁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和妹妹說什麼,或者說,她沒有勇氣對可能在上輩子枉死的妹妹說什麼,而讓妹妹不得善終的人,如今卻成了她的丈夫。

  “姐,你怎麼了?”曲瀲不知道她糾結什麼,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什麼內.幕?

  “阿瀲,如果……如果人有上輩子,而你的上輩子卻是被一個人害死的,後來那個人成了九五至尊;然後這輩子,那個人放棄了至尊之位,成了你的親人,你覺得你能原諒他麼……”

  曲瀲:“……”

  瞬間,曲瀲心裡被臥槽刷滿了屏。

  她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看她姐那麼愧疚的樣子,不必想也知道這些是她姐的上輩子時的事情,然後能成為九五至尊的人,難不成是景王?這輩子景王成了姐夫,也算得上是親人中的一位了。

  縱使曲瀲會腦補,也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了一跳,看著她姐,一臉木木的。

  曲沁以為她沒有聽明白,想說什麼,最後只能閉嘴。

  “姐,你說這種事情做什麼啊?”曲瀲硬著頭皮道,“什麼這輩子上輩子的,我聽不懂。還有,我們不是活在當下麼?理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情做甚?”

  看出她姐挺愧疚的樣子,曲瀲覺得這些事情和她姐有毛關係啊?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上輩子她姐死的時候,皇帝都不知道是哪個呢。那些事情和現在的她無關,現在的景王還好好地當著他的親王,也沒有想要當皇帝,不是挺好的麼?除非他又想當皇帝,然後為了自己的利益幹掉鎮國公府。

  曲沁看著她,見她一臉輕鬆,不禁失笑。

  上輩子她沒有遇到景王,當時所遇見的明方大師和她無甚關係,有關係的也只是他救了她一命,延長了她的生命,然後她死了,後來的事情其實和她無關。只是上輩子她死得太早了,有些事情沒辦法預見,所以她才會嫁給了景王,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她只是一時間走不出來,只要想到上輩子妹妹不得善終,就心疼得厲害。可是,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很多人的命運都改變了,她何不看開一點兒?

  曲沁吁了口氣,對曲瀲笑道,“阿瀲,你說得對。”

  曲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異樣,心裡卻在撓牆,臥槽個不停。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她那位姐夫才是真正的幕後大BOSS,人生贏家,如果這輩子不是他想不開娶了她姐,想必他最後可能還會將皇位拿下,畢竟他的身份就能給他添加籌碼。

  不過想想,她姐能將BOSS給推了,似乎也蠻了不起的。

  想到這裡,曲瀲又多瞅了她姐幾眼,很想對她說,讓她不必愧疚,她姐的上輩子只是上輩子,如今大家都活在當下,每一個人都活得好好的,這就足夠了。

  曲沁解開了心結,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也有心情說其他事情了,“阿瀲,暄和的病,我會讓你姐夫多注意的,你不必擔心,定會讓你和暄和白頭到老。”

  曲瀲就知道她姐可靠,高高興興地道:“嗯,那就麻煩姐姐你啦。”

  曲沁微微一笑,拍拍妹妹的手。

  說到底,她也覺得紀凜被害成這般,也算得上是景王的生母間接造成的,如果不是她要設計老鎮國公,鎮國公府當年不會發生那樣的慘劇,紀凜也不會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而他如今還能成為這樣謙和溫柔的男子,實屬難得。

  對於這位妹夫,曲沁更滿意了。?

  ☆、第 193 章

  ?  將曲沁送走後,曲瀲也沒讓人打憂,安靜地坐在室內想事情。

  猊金香爐里燃燒著香丸,青煙裊裊,清新淡雅的香氣在室內流動,光陰從窗外寸寸走過,光影斑駁。直到她抬手,將手中已經冷掉的茶放到案几上,方才打破一室寂靜。

  她輕輕地吁了口氣。

  姐姐今日過來說這些話,再聯繫前幾日五皇子被罰避門思過的事情,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姐姐為了景王,將她重生的事情告訴景王了?所以,景王才會選擇了這條和他的上輩子完全不同的路,而五皇子如今的倒霉,裡面可能少不了景王的手筆。

  其實,她覺得她姐姐大可不必為上輩子的事情愧疚,因為如果景王真的當上了皇帝,並且與鎮國公府互有殺父殺母之仇,憑著紀凜的行事手段,定會早早備好退路。而這個退路,縱然可能後半輩子需要隱姓埋名生活,卻也不會太過糟糕,只要能保得性命,一家人在一起又如何?一切不過是成王敗寇的結局罷了。

  這是她從上回景王和紀三叔打架後,紀凜將事情透露給她知道後,從他未完的話中所揣摩出來的。紀凜當初之所以沒有將真相詳細地告訴她這事,便是因為無法預測景王的打算,所以將事情保留。

  直到景王做出選擇,紀凜看起來也是鬆了口氣的。

  如果景王真的走了他上輩子的老路,選擇那個位置,紀凜並不是個坐以待斃之人,定會有所安排。

  看來,她姐姐對紀凜的了解還是少了一些。

  想到這裡,她面上露出微笑。

  “嗚哇~~”

  曲瀲抬頭,看到扶著門框探出頭來朝她叫的小傢伙,忍不住笑道:“哇什麼哇?要叫娘!阿尚,過來,到娘這裡來。”

  阿尚聽到她的聲音,也不管聽沒聽得懂,但是“阿尚”這兩個字是聽懂了,也知道人家是在叫她。她歡快地笑著,等丫鬟將她抱著跨過門檻,便朝母親奔過去,中途因為跑得太快雙腿就軟在地上跪了下去,不過很快又爬起來了,一把撲進她懷裡,自個笑得十分快活。

  看著小傢伙歡快的笑臉,曲瀲整顆心也柔軟成一片,抱著她使勁兒地親了親。

  傍晚,紀凜回來時,便見到這母女倆湊到一起玩積木。

  那些積木做成正方形、長方形、三角形、圓形、多邊形等等,然後用染料染成鮮艷的顏色,十分吸引小孩子的目光,阿尚最喜歡有人陪她一起搭積木,搭得高高的,然後她伸出爪子一把推倒,笑得格外的燦爛,也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

  曲瀲本來就是個極有耐心之人,如今有了孩子,被她家閨女更是磨出了十二分的耐心,陪她做這做那,有始有終。

  “呀呀~”

  看到紀凜,阿尚一把丟掉了手中的積木,朝他奔過去,撲到他懷裡,一雙小胖手摟著他的肩膀,拿腦袋去蹭他。

  嬰兒黑色柔軟的發刷過紀凜的下頜,讓他忍不住笑起來,抱了她會兒,便將她交給曲瀲,自己先進淨房洗漱,換上乾淨的衣物。等他出來後,阿尚又去黏他了。

  曲瀲看得頗為吃味,掐了下女兒的小臉蛋,“你這小沒良心的,虧我陪了你一整天,還比不過一個只陪你一個時辰都不到的人,小心以後我不要你了。”

  阿尚聽不懂,拿她的佯怒當逗趣,繼續笑得歡騰。

  曲瀲懶得理會只會傻樂的閨女,給紀凜沏了茶,邊和他說今天姐姐過府來的事情。

  紀凜端著茶盞喝了一口,然後手腕便被一雙小胖手扯住了,低頭一看,對上一雙圓滾滾的黑眼睛,正好奇地盯著他手上那杯茶,一副也想嘗嘗的模樣。紀凜吹了吹茶水,等微溫時,便放到她嘴前讓她小抿了一口。

  “唔……”

  阿尚皺著張包子臉,苦巴巴地看著她爹,茶的味道顯然不是小孩子喜歡喝的。

  紀凜有些忍俊不禁,摸摸她的小腦袋瓜,說道:“以後可別貪吃了,你娘都叫你吃貨了。”

  “哦哦哦~~”

  阿尚叫著,伸出小胖手指著那隻甜白瓷的茶盞,滿嘴火星語弄得小夫妻倆都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

  紀凜將她放到地上,由著她去外頭玩耍,和曲瀲說話。

  對於曲沁今兒過府來的事情,紀凜沒什麼想法,有些時候,他將事情區分得很清楚,男人的事情罪不及妻女,只是因為曲瀲,他才會在行事時稍微猶豫了下,對曲沁並無太多想法。如果景王不甘心,想要做點什麼,他也不會將景王和曲沁放到一起。

  “姐姐今兒看起來有些愧疚的樣子。”曲瀲隨意地說道,也不說姐姐是為何愧疚,仿佛只是在隨便說說,然後話題轉向了景王,“暄和,如果景王因為他生母的事情,與大周翻臉,你會如何呢?”

  曲沁的上輩子,景王無牽無掛,可能也有自己的野心,所以他翻臉了。按她姐的意思,後來他成了皇帝,而慶煦帝和那些皇子們,都成了他登帝的踏腳石,能做到這一點,證明景王其人的能奈。

  “只有不死不休。”紀凜面上帶著微笑,只是那笑容並不達眼底,語氣也十分冷靜,“祖母不會任由他胡來,三叔也會與他死磕到底,而我要保住鎮國公府,勢必會和他走上一條不同的路。道不同,不相為謀,僅此而已。”

  “哦……”

  所以,最後景王登基後,會拿鎮國公府來開刀麼?

  “如果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我自不會將你們放在危險之處,我會先將你們安排好,屆時再與他以大周江山為戰場,搏奕一場,誰勝誰負還不一定。”他笑著,伸手過來,輕輕地撫過她柔和纖麗的眉眼,“原本,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景王真的放不下,我會將你和阿尚先送走。”

  所以,其實她姐姐的上輩子,她和阿尚應該會沒事。

  至於其他人,卻說不準。

  曲瀲吞咽了口唾沫,看著他依然溫煦清雅的眉眼,那隱藏在溫和表相之下的,是屬於男人的野心及掠奪,只是被無害的皮相掩飾了,無人能探究清楚。恐怕上輩子,這個人其實也玩得很開心吧?他和景王將大周江山當成戰場搏奕,成王敗寇,痛快落棋。

  “嚇到了?”紀凜突然朝她一笑,那雙眼睛變得清潤,瞬間宛若春花綻放,滿室春.光無限。

  “沒有!”曲瀲有些逞強地道,“我只是被自己的腦補給驚住了。”

  紀凜的眉眼越發的柔和,倚著迎枕,一手撐著腦袋,不錯眼地盯著她,看得她坐立難安,差點忍不住逃躥出去。

  最後她仍是沒有逃,便被他拉到懷裡,壓到了炕上,那精美雅致的五官綻放著屬於雄性的一種狂野侵略的氣息,禁錮著她的腰肢,容不得她逃避,用力地貫入,邊撫著她的身體,唇舌仿佛在膜拜一樣……

  胡鬧過後,曲瀲差點想要一巴掌拍過去。“這下沒臉見人了!”

  剛才她聽到阿尚的哇哇叫聲了,但是丫鬟沒讓她過來,想必已經聽到房裡的動靜,沒敢將阿尚放進來,讓奶娘將她哄走了。這還是第一次在天未黑時和他在床以外的地方胡鬧,曲瀲有種沒臉見人的羞憤感。

  “這有什麼?夫妻燕好不是天經地義之事麼?”

  不以為然的語氣,妖治的面容,不規矩的手腳,都讓曲瀲知道這個人性格又轉換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時候她罵他打他,他都不當一回事兒,反而還能弄得她啞口無言,簡直是沒法愉快地玩耍了。

  “天還沒黑,再來一次!”他一雙眼睛盯著她因為生過孩子後變大不少的胸脯,暗暗地吞咽了口唾沫,也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扣住她的腦袋,吮吻她的嘴,堵住了她所有的抗議聲,再次將她往懷裡按。

  等天色都黑了後,曲瀲穿著寬鬆的長衫靠著迎枕,身上已經沐浴過了,頭髮還沾著些水汽,整個人看起來粉嫩嫩的,一副眉眼含春的模樣。

  碧春將鬧騰的阿尚帶進來,飛快地掃了一眼炕上的曲瀲,也不敢多看。

  阿尚可委屈了,看到曲瀲就要往炕上爬,人矮沒法子,差點就要哭了,被碧春抱到炕上後,馬上依到她娘懷裡,將小臉埋到娘親的胸脯中不肯離開。

  可惜她不肯離開也不行,被一隻手拎了起來。

  阿尚扭頭看到熟悉的人,轉而扭身埋進他懷裡。

  曲瀲見他面上雖然含煞帶戾,但沒有將閨女丟出去,頓時放下心來。她摸了摸有些酸軟的腰,嗔怪道:“以後別這樣胡鬧了……”

  紀凜不以為意,拍了下手,讓丫鬟擺膳。

  用過晚膳,紀凜便去了書房。

  曲瀲將阿尚哄睡後,一直沒見紀凜回房,詢問了宮心,才知道他已經不在府里了。

  “世子幾時出去的?去做什麼?”曲瀲錯愕地問道。

  宮心搖頭,“世子出去時,並未和誰說,常安也是發現世子不在書房裡,才猜測他出去了。至於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對這種事情,宮心倒是極為淡定了,因為以前沒少發生。

  曲瀲不禁擔心起來,想起現在那人的人格還沒轉換過來,第二人格行事素來不按牌里出牌,還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會幹什麼事情。

  因為紀凜未歸,曲瀲一時間也沒心思睡,便讓人點著燈,她胡亂地找些東西來消磨時間,邊等他回來。直到五更鼓響起,才聽到了外面響起聲音。

  她心中一動,披著衣服走出去,恰好和一身露水的人碰個正著。

  “阿瀲,你怎麼還沒睡?”紀凜語氣溫和地問道,過來拉住她的手,爾後發現自己的手指尖比在室內捂著手爐的她還冰冷,忙收了回去。

  曲瀲將他仔細看了看,發現他除了頭髮、衣服上沾著露水外,並無異樣,便道:“你突然出去,沒有讓人告訴我一聲,我哪裡睡得著?”

  “抱歉,以後不會了。”紀凜忙保證道,“今天事出突然,我接到金烏的消息,沒來得及讓人通知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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