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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有考核?”徐承渡奇了,“干咱們這行的能考核些什麼?比誰打架狠?”

  “武術肯定是大頭,占比重最大,剩下的還有文化測試,一些急救保命、緊急疏散、正當防衛之類的常識題,哎呦,看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媽的,老子要是看得進書,早去考大學了,還當什麼保鏢啊?”

  “就是,啃書本背題目真要命。”

  “你們這都好解決,體型管理才可怕!我這體重,每次一到月底都得餓幾天,回回上稱都心驚肉跳的。嘿?我就想不通了,人家不都說保鏢就是要撐場面,越魁梧越好麼?怎麼到了咱們女士這兒……”

  “嘁,你也說了,是越魁梧越好,你這是魁梧麼?不要把魁梧跟虛胖劃等號。”

  背後組團說上級領導的壞話,幾乎是同事間拉攏關係融洽氛圍最快捷的方式,這些人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小聲開起了座談會,說一句一抬頭,看看廚房方向再說,明顯都是熟練工。

  徐承渡聽得津津有味,對榮雨棠的雷霆手段深為嘆服,沒一會兒話題就到了自己身上。

  “誒?兄弟你也說說自己唄?咱們可都聽說了,白先生可不比我們家女士好到哪兒去,脾氣好但聽說花樣兒多啊,身邊的安保隊長更新換代的頻率能趕上智慧型手機。想必你也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吧,這都不奇怪,要不怎麼說最親母子倆呢?來來來,跟弟兄訴訴苦唄?”

  這麼一問,還真的把徐承渡給問倒了,跟這些人不一樣,他在白格身邊真過得挺舒坦的。要求?考核?解僱?不存在的,除了不給發工資,都挺好,有夜宵吃有豪車開有白格親手熬的粥喝,偶爾還有一些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福利……他要是哪天退伍不幹了,就這麼待著養老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眼下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這不是拉仇恨招嫉妒嗎?剛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眼看著就要毀於一旦,徐承渡連忙耷拉下眉眼,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搖搖頭:“一言難盡。”

  他本意是想就此打住話題,沒想到收穫了一圈“洗耳恭聽”的迫切眼神,眾意難違,只好清了清嗓子,打算隨便掰扯一段。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的?”

  背後突然傳來白格溫柔和煦的嗓音,徐承渡差點心虛地咬著自己舌頭,連忙站了起來,膝蓋上放著的橘子骨碌碌滾了出去,一路歡快且圓潤地滾,最後停在了白格身後——榮雨棠的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  白格:榮女士雇的是保鏢,我雇的是愛人,能一樣嗎?你們這群蠢貨!

  第68章 破曉3

  “剛到。沒多久。”徐承渡雙手交叉置於身前,恭敬而有禮貌。站得挺括筆直,眼神也沒亂瞟,只注視著榮雨棠腳邊那隻橘子。

  人有的時候,得注視著一樣什麼東西,才能顯得沉靜自信,否則沒有焦點的眼睛會暴露內心的慌亂和侷促。

  然後他看到一隻保養得當、纖細白皙的手把橘子撿起,遞了過來,他連忙彎腰雙手接過,面色平常地喚了一句:“榮夫人。”

  榮雨棠含著親切大方的笑意,全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徐承渡渾身一僵,不知道是因為本就心懷鬼胎還是怎麼,他感覺到溫婉的目光在他頸間停頓了數秒,陡轉凌厲。

  那裡的淤痕也就只有在蘇崑吾那種小處男眼裡才沒點別樣的深意。

  “多謝你救了我家白格。”榮雨棠伸出了她紆尊降貴的手,挑著清秀但不顯柔弱的彎彎柳葉眉。

  “分內之事,職責所在。”徐承渡笑著,虛虛握了握她的指尖,恰到好處的客氣熱絡,沒有冷淡疏離,自然也沒有諂媚討好。

  榮雨棠傲矜地點了點下巴,“希望你只做分內的事就好。”

  聞言,徐承渡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看向白格。

  “不早了,回去吧,路上小心。”白格沖他綻開一抹安撫性的笑,竟直接下了逐客令,維護的意思簡直不能表現得更明顯。

  榮雨棠略帶探究之意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幾輪,眸子深處染上幾不可察的譏誚和無奈,揮揮手,“走了走了,同樣的事再來一回,我老了,也沒能力再把你攆去國外清淨個幾年。只是,什麼事自己該考量清楚……”

  “別被居心叵測之人抓住了把柄。”視線轉圜到自己臉上,徐承渡垂著的眼皮突然掀了起來,刺喇喇地對視過去。

  坦坦蕩蕩,一片赤誠,帶著點野性、倔強,和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勇氣與決心。

  榮雨棠大抵是真的老了,她搜腸刮肚了許久,發現自己身邊的年輕人中有這種眼神的寥寥無幾,近乎於無。但她又覺得這眼神熟悉,她以前見過,甚至為此深受感動,但一時竟怎麼想不起來。

  直到坐回到車裡的時候,腕子上那隻碧玉手鐲磕碰到手包上的金屬鎖扣,發出清冷的玎鋃聲,喚醒了她在歲月中腐朽衰敗的記憶。

  是那個叫白清讓的年輕人,他就有這麼一雙眼睛。

  “你該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你媽來了,這樣我好在外面避避風頭,等人走了再進門。”徐承渡把手上的橘子扔進茶几上空置的果盤兒,筋疲力盡般癱倒在沙發上,皺著張臉,“這種場合對我來說太高難度了。”

  “怎麼?見我媽你很緊張嗎?”白格拍了拍那雙霸占整張沙發的長腿,等挪出一個空位,緊貼著他坐了下來。

  “緊張啊,我這人從小打架滋事,最怕的就是一推開門看到別人家長找上門。”徐承渡縮起腿,往旁邊再挪了挪,“更怕的是,這家長的小孩偏偏我還真欺負過。”

  “那你不需要緊張了,你沒欺負我,只有我欺負你了。”白格令人發毛地勾了勾唇角,撈過那隻橘子,剝了起來。

  那雙修長的大手,只附著一層薄薄的皮肉,骨節分明,經脈突出,襯著金黃色的橘子皮,越發性感撩人。尤其是當徐承渡瞄見他左手大魚際上小而精緻的鑰匙紋身時,只覺得嗓子一陣干癢。

  他歪著頭晲著眼,全程看著那隻橘子被慢條斯理地剝開外衣,一片一片又一片,直到露出裡面全部果肉。白格的動作緩慢而溫柔,他卻從中看出了點色情,不自在地抖了抖,好像白格手中的不是橘子,是全裸的自己。

  “咳咳……”這想像來得刺激兇猛,把昨晚不堪的記憶一股腦兒稀里嘩啦地全牽扯出來,徐承渡面紅耳赤地跳起來,想找個地方躲躲,臥室和浴室是打死也去不得的,廚房去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只好悶頭往健身房走,“那什麼,我去跑跑步,太久沒鍛鍊骨頭都鬆了。”

  白格哪兒捨得離開這人半步,於是一邊吃著橘子一邊跟著進去。

  “你進來幹什麼?”徐承渡瞪著他,手下狂按跑步機。

  “我也健身啊,沒聽設計師說我瘦了撐不起西裝嗎?明星就算不在鏡頭下,也不能荒廢健身大業。”白格直接在拉伸肌肉的軟墊上盤腿而坐,好整以暇地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懶洋洋地舉起啞鈴,一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死賴著不走的氣定神閒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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