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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久了,”甄心意亂情迷地在耳邊呢喃:“我們那太久沒有了……”

  張准忽然想就這樣吧,兩個男人還要什麼海誓山盟……他反手抱住他,像個饑渴的女人抱住來路不明的情郎,他想起自己那個“夢”,“夢”里他和甄心赴死般地糾纏,腰杆一刻不停地聳,下體不知疲倦地蹭,那個“夢”就要成真了,走出這步就回不了頭了,發著抖,他不知廉恥地脫下自己的內褲。

  甄心似乎並不急,把油膩膩的手插到他兩腿之間,握住右腿大腿根,狠狠捏了一把:“他踢的這兒是吧?”

  是那兒,張准吃疼,疼裡頭有一種說不清的蘇麻,大概是被挑逗起來的情慾,甄心壞心眼地吊他胃口:“來,我給你揉揉。”

  他真揉起來,很猥瑣很變態地,手指掐著大腿根不放,手背則用力磨張准充血勃起的陰精,張准激動得受不了,胳膊像麻痹了一樣攀不住他的膀子:“弄……弄我……”他滿眼水光,嘴裡噴的都是涼氣,甄心痴迷地欣賞他的放浪:“知道我為什麼揍他嗎?”

  張准張著嘴搖頭,兩眼沒有焦距,甄心的手從腿根滑到他臀fèng上,順著那條cháo濕的fèng隙刮搔:“他說你看起來很好操……”

  張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黑眼睛憤怒地瞪起來,甄心在他下巴上時輕時重地咬:“你說我該不該揍他,”手指則往臀fèng深處探:“他還說,你操開了……會特別騷。”

  這種話,就是調情也過分了,張准一怒之下朝他揮了一拳,拳風軟綿綿的,甄心輕鬆接住:“小鄧去送吳融,該回來了吧?”

  張准簡直跟不上他的腦迴路,皺著眉頭,疑惑地盯著他,甄心說:“上我那兒去?”

  張准全身的皮肉騰地紅了,他這才明白甄心一步步的鋪墊,從揉藥到挑逗,從對戲到吊胃口,從那些話到小鄧,這是赤裸裸的性愛邀請,他想和他……

  “我……沒想好。”張准眼神遊移,看得出對那種行為是恐懼的。

  “我給你舔啊,”甄心色情地伸出舌頭,在他眼前yín穢地卷:“前後都給你舔……”

  張准眼神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驚訝,他不知道“後面”是可以舔的,更不敢想像甄心給他舔的樣子:“胡說什麼……”

  甄心意外地發現他的生澀:“你後面……從來沒舔過?”

  張准膽怯地看他一眼:“誰會讓人舔那種地方?”

  甄心不敢置信:“從不去夜店?”

  “夜店裡做這個?”張准露出驚奇的表情,驚奇中還帶著點厭惡,甄心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那個……那前頭呢,你……”

  張准紅著臉搖頭,搖著搖著想起那個荒唐的“夢”,一低眉,看見甄心摸在他大腿上的手,他覺得都這樣了,似乎可以告訴他:“做過一個那樣的夢……”聲音小的像蚊吶:“就是那次去唱歌,我喝多了,夢見你……”

  甄心臉色陡地變了,張准說的是那次,他喝斷片兒了,被自己來回來去地折騰……原來他以為那是個夢,怪不得第二天沒來算帳,反而顯得很……害羞!甄心背上透出一層冷汗,手從張准大腿上撤回來。

  這麼私密甚至放蕩的剖白,壓得張准抬不起頭:“我是不是瘋了?”

  甄心覺得喉嚨像被繩子勒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張准等不到他的回答,挑起淡粉色的眼角偷看他,那樣子分明是帶著愛意的。甄心慌了,他沒玩過這種,戲裡戲外那麼多露水姻緣,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他有點發懵,張准卻想明白了似地拿胳膊把他的脖子勾住,盪著有情卻躲閃的眼波,朝他湊上嘴唇。

  一個吻。很簡單很短暫的一個吻,吻完了就離開,張准在極近的距離凝視甄心的眼睛,仿佛在最後確認自己做下的事、面對的人。很快,他第二次吻上來,這次大膽了許多,舌頭擦過牙齒,頂在齒齦上,唇瓣在甄心嘴角邊貪婪地吸個不停,鼻頭小小的軟骨在甄心臉上胡亂地磨蹭,比起激烈的性愛,這種漫長的接吻好像更能表達他不敢宣之於口的感情。

  甄心沒嘗過這種吻,明明是中學生無聊的遊戲,他卻無法招架,心臟仿佛是一個蹩腳的鼓手,笨拙緊張,打不出一串均勻的節拍,兩肺也跟著罷了工,熱騰騰的氣呼出去,卻怎麼也吸不回來,恍惚中有種生命正在悄悄流逝的錯覺。

  張准感到他的呼吸亂了,於是停下來,溫柔地摩挲他眼眉上的捲髮,甄心慢慢睜開眼,帶著剛出水般的躁動和初經人事似的慌張,接著不知道是誰主動,他們又吻到了一起,只是吻,沒有撫摸,沒有挑逗,額頭抵著額頭,腳趾卷著腳趾。

  “Goodbye my almost lover,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甄心的手機響,他看都不看,直接關機了。

  冗長的吻一個接著一個,口水順著下巴淌到脖子上,嘴唇廝磨得破了,貼床單那側的耳廓被棉布擦得通紅,甄心覺得一輩子好像就要這麼過去了,他甚至荒誕不經地想,就算這麼過去了,也不可惜。

  “去你那兒?”缺氧,或者是長吻之後的倦怠,甄心迷迷糊糊的,張准問他。

  這和預想的不一樣,甄心揪住鼻樑,感覺旁邊的張准提起褲子,翻身跨到了他身上,然後一雙輕顫的手幫他把褲子也提上了,他熏熏然有些想發笑,眯著眼往上看,張准歪著頭,頂燈昏黃的光從那些凌亂的髮絲fèng隙間打下來,美好得有點過分。

  “我們不是在戲裡,這是真的,”甄心用手糾纏那些髮絲,不經意說出了心裡話:“我的天哪!”

  張准攏起頭髮,拉著他起床,穿上衣服打開門,一前一後朝應急通道走,辱白色的通道門一推開,甄心就回身拉住張準的手,他們不說話,輕快地跳上樓梯,轉個彎就是38樓門口,通道門打開又合上,長走廊望不到邊,遠遠的看見廊上有一隻巨大的行李箱。

  他們沒多想,手緊緊攥著一路過去,快到門口了,甄心才發現那隻行李箱是放在他門前的,幾乎是在噩運叫門的前一秒,他猛地甩開張準的手,一回頭,高大的綠植陰影里果然走出來一個人,小洋裝,娃娃似的臉蛋,黑長髮,瞧了瞧張准,嗲嗲地朝甄心撒嬌:“Honey,怎麼不接人家電話!”

  第28章

  手機提示音“叮”地一響,是高準的。方熾清醒過來,立刻坐直身體,有些慌亂,糙糙收回了手指:“我們歇一會兒。”

  高准慢慢從褲兜里掏手機,掏出來瞄一眼:“沒事兒,”那表情稱得上淡漠:“信用卡通知,林林在德國買了個包什麼的。”

  “她……”方熾發現自己的眼睛離不開他,凌亂的襯衫褶皺、微微翻起的褲腳和耳後青色的髮際:“她什麼時候回來?”

  高准別過頭,面向診室另一邊:“一周,或者兩周。”

  靜了一陣,方熾忍不住問:“這些天你一直失眠?”

  “腦子裡亂糟糟的。”

  “在想什麼?”

  高准轉回頭:“我要是說想你,”他舔了舔嘴唇:“是不是不可以?”

  方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不知道怎麼辦了,兩手反覆地握,癱坐在治療師的高背椅上:“想……我什麼?”

  “想你的手,你的聲音,”高准邊說邊側過身,枕著胳膊斜躺在大紅的躺椅上,腰臀處拱起來,有女性般誘人的曲線:“你的手很熱,帶著汗,用力地抓著我,聲音有點啞,可能是因為性慾,你說你想……”

  “胡說!”方熾站起來,劇烈地喘息。

  高准笑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像,”他露出一種奇妙的神態,笑裡帶著苦,情裡帶著傷:“想著你,我就不會想起他了。”

  方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定是中了高準的暗示,跟他描述的一模一樣,用帶著汗的熱手抓住他,粗暴地撥弄他的腰肢,朝兩邊掰開他的腕子,激動得聲音喑啞:“是這樣嗎,我是這樣玩弄你的嗎!”

  高准被他胡亂地揉,頭髮散下來蓋在臉上,一剎那,他產生了被強暴的錯覺,可身上的是方熾,他只是驚恐地看著他,沒有反抗。方熾越弄力氣越大,搞得自己頭髮也亂了,他那麼狂躁,就是想讓高准和他掙,掙起來他就可以為所欲為,放出心靈陰影里那頭壓抑已久的怪獸了——高准卻乖乖的,像他自己說的,揉碎了也不願被放開。

  喘著喘著,方熾慢下來,衝動過去,眼睛好像終於看清了,大紅的躺椅上,高准被他折騰得不像樣,腰斷了般扭著,襯衫被從褲子裡扯出來,兩條胳膊在他一隻手裡死死攥著,另一隻手則陷在兩腿間,拇指深深掐進肉里……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這是個有性創傷經歷的病人,他卻蹂躪他,不堪得像個禽獸。

  他鬆開手,慌忙捋自己的頭髮,然後是襯衫、褲子,直到確認他是體面的,才敢把目光投向高准。高准蜷縮著,濕漉漉的眼睛大大地睜著,他是無辜的,可看起來那麼膽小,好像一張口就要說出“對不起”,對不起是他引誘了方熾的心魔。

  方熾朝他伸手,想把他從躺椅上拉起來,他卻恐懼地瑟縮了一下,馬上又怕方熾不高興似的,笨拙地握住那隻手,顫抖著朝他挨過去。方熾順勢就把他抱住了,很輕,怕他有創傷經歷方面的聯想:“嚇壞了?”

  高准在他懷裡發抖,半天才說:“沒關係。”

  方熾圈緊手臂,力道不自覺增大,他又想撫弄他了:“晚上你會更害怕吧?”

  高准不出聲。

  “要不……”頭腦一熱,方熾竟然說:“你可以來我家。”

  高准心頭狂跳,全身的血好像一股腦衝到了頭頂,幸福得甚至有些暈眩。

  “不過只有一張床,我們可以頭和腳倒著睡,毛巾牙刷什麼的在路上買,明天陪你回去取睡衣。”

  “真的?”高准怕驚醒了這場意外的美夢,放輕了聲音,試探著抱住方熾的背脊:“不是騙我的?”

  “真的?”高准怕驚醒了這場意外的美夢,放輕了聲音,試探著抱住方熾的背脊:“不是騙我的?”

  “不騙你,”方熾要到辦公桌去取紙和筆:“但我們得先把治療完成。”

  高准不放他:“今天不治了,不行嗎?”

  方熾讓他逗笑了:“我認識你,就是為了治療你。”

  高准這才鬆手,等他把紙筆拿來,一傾身,又貼到他懷裡,方熾很無奈,無奈中又帶著點甜蜜:“之前你說,被進入是你最恐懼的時候,”感覺懷裡的人劇烈抖動了一下,他馬上摟住他的肩頭:“如果你的恐懼可以分級,你覺得比那稍次一級的恐懼是什麼?”

  高准表現得很不配合:“我們不說這個了不行嗎,”他開始不安地扭動:“我想去你家,現在就去……”

  “不治療,就沒有我家。”方熾像嚇唬小孩子一樣嚇唬他,高准沉默了一陣,被迫就範了:“大概是和男人在一起。”

  方熾被他牢牢束縛著,只能用一隻手記錄:“說詳細一些。”

  “就是……”高准把臉貼著他的左胸,聽著他心跳得一起一伏:“像是Justin那樣,碰我或者離我很近,我就非常害怕。”

  方熾做記錄的手停了停:“那和我呢?”發現這個問題問得不合宜,他糾正過來:“我是說……像我剛才那樣對你。”

  高准不假思索地答:“除了你之外。”

  方熾好奇了:“那我剛才那樣……欺負你,在你的恐懼表里,處於什麼位置?”

  “你是在欺負我嗎?”高準的語氣透著驚訝。

  “你覺得……我在幹嘛?”

  “你在懲罰我啊,因為我不聽話。”

  筆尖深深扎進紙面,方熾覺得糟了,高准這是把他擺在主導者的地位了,在病人的世界裡,那意味著絕對的控制權:“我只是你的醫生,沒有權利懲罰你。”

  “不,我做的好的時候你獎勵我,你生氣了,一定是我哪裡做錯了。”

  方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用心理學的術語說,這叫權力濫用,在他的治療中從沒發生過,因為他一直避免操縱病人:“你看著我。”他把高准從懷裡往外剝,卻剝不動,高准像長在他身上了,黏黏地不分開。

  “以後不要懲罰我了好不好,”他哀哀地求:“你剛才的樣子……很嚇人。”

  方熾心裡又亂又疼,他能說什麼呢,只能溫柔地說“好”,輕拍高準的後背:“我們接著剛才說的,在你的恐懼表里,我排在哪兒?”

  高准嘴唇滑潤,一張一合間濡濕了方熾的襯衫:“有時候在最上頭,有時候在最下頭。”

  方熾覺得那裡刺刺地癢:“怎麼說?”

  “像這樣你抱著我,天塌下來我都不怕,可你不理我的時候,比再被那個人強迫一次還可怕!”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方熾覺得委屈:“我怎麼可能不理你。”

  “比如我求你留下,你走了的時候。”高準話里有怨他的意思。

  方熾像個被逼急了的男朋友:“我不可能滿足你的所有要求,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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