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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床邊走,吳融乖乖聽他的,燈一黑也跟著脫,噼里啪啦的是皮帶扣的聲響,張准扭開床頭燈,吳融立刻害羞地從洗手間拽出一條浴巾圍上,和他一起坐到床邊。

  張准穿著平角褲,半靠在床頭燈暖黃的光暈里,長睫毛被朦朧的光影拉長,撲閃著,精緻得像個姑娘:“從哪開始?”

  突然的,吳融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是那種不知輕重的莽撞:“哥先適應適應。”

  張准推他:“我覺得有針對性一點比較……”

  吳融堵住他的嘴,把他擁住,吧吧地親:“我他媽……居然跟你幹這種事,傳出去沒臉見人了!”

  張准一邊挨他的嘬一邊樂:“說的好像我怎麼你了似的!”

  吳融壓著他在床頭,親著親著順勢往下滑,雙雙滑倒在蓬鬆的羽毛枕頭上,吳融的身體很激動,張准能感覺到他肩頸的肌肉全鼓起來了,薄薄的汗水在兩人胸口上蹭來蹭去。

  “你到底要說還是……要干,”張准磕磕絆絆說他的台詞:“我夠濕了……”

  吳融埋頭在他頸彎處,一手托他的腰,一手沿著腋窩的邊緣畫圈:“聽他們說,你和甄心這麼幹了半個月?”

  聽到那個名字,張准忽然不對勁了,皮膚上起了細細一層雞皮疙瘩,對吳融的觸碰也更加敏感:“師、師哥,停一會兒!”

  吳融不停,下身死死把他頂著,“甄心”兩個字在腦袋裡揮之不去,張准覺得再這麼磨下去,他就要起反應了:“吳融,起來!”

  身上的人還在膩歪,渾身蘇蘇麻麻的,張准軟軟地喘,對準他師哥的屁股起腳就蹬,只聽哎喲一聲,吳融從他身上翻下去,大浴巾從腰間鬆開,不經意看見下頭的東西,張准狠狠罵了一句:“吳融你他媽脫什麼內褲!”

  甄心吃過飯想去找張准,可懨懨地下不了決心,回房間時路過3815,是劇務組,小汪常駐,這時候門大敞著,傳出哈哈的笑聲,他往裡一瞥,看見了小鄧。

  甄心吃過飯想去找張准,可懨懨地下不了決心,回房間時路過3815,是劇務組,小汪常駐,這時候門大敞著,傳出哈哈的笑聲,他往裡一瞥,看見了小鄧。

  “哎,你怎麼在這兒,”他順口問:“一般這個時候,你不都是蹭在張准那兒?”

  小鄧在玩小汪的偏振3D眼鏡,看見甄心進來,不知道怎麼的有點怵:“啊,准哥那兒有點事……”

  有點事,甄心皺起眉頭:“什麼事?”

  “也沒什麼,”小鄧含糊其辭:“吳哥在他屋。”

  “哦……”甄心點點頭,也沒說什麼,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今天吳融那場戲不太好,”他像是自說自話,小鄧跟著點頭,甄心冷不防問:“他們是在對戲?”

  小鄧遲疑了一下:“沒有……吧。”

  沒有吧?甄心眯起眼睛:“那好,”他朝小汪也點個頭:“你們玩。”

  從3815出來,他反身往電梯間走,電梯停在負一層,他摁住向下按鈕,毫無預兆踢翻了垃圾桶,白色的煙砂撒了一地,他盯著那些污漬,沒有表情,也不說話,像是在下什麼決心,轉身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3705。不過是一段樓梯幾步路的距離,他卻好像走過了整個世界,路上他設想了,先敲門,門一開就衝進去,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就要給姓吳的好看,他甚至想了,吳融是練武的,靠窗沙發上有張準的槓鈴和彈簧拉力器,電視旁邊還有一對純鋼的伏地挺身支架。

  激揚著旺盛的腎上腺素,他站到張准門前,敲門的手指正要落下,大腦卻被意外分泌的內啡肽占據——他該死地想起了張准今天的樣子:在用作道具的床上,他倆臉貼著臉,那粒變硬的辱頭被他掐在手中,張准紅著臉躲閃,看向他的眼睛是驚慌的,和他糾纏的嘴唇是顫抖的,毋庸置疑,他對他有感覺,像個芳心暗許的女孩。

  手指軟下來,手掌輕輕落在門上,他把額頭貼上去,妄圖感受房裡的溫度,他不過是入了戲,不過是意亂情迷,他對自己說,難道還要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去玩什麼戲劇性的戀愛遊戲?掏出煙盒看了看,還剩十多支煙,他頹喪地靠牆站著,應該是夠等了。

  抽一根煙能用多長時間,三分鐘、五分鐘?反正一根煙沒抽完,門就嘀嗒一響,從裡邊打開了,吳融的聲音先出來:“……聽哥的,別傻了。”

  接著人出來,門合上,甄心沒想到他們這麼快,煙尾巴還愣愣夾在手上,電光石火的,就和吳融短兵相接了。他以為先發難的會是自己,沒想到吳融怒氣沖沖指著他:“你來幹什麼,”他使勁搡了他一把:“問你話呢,你他媽來幹什麼!”

  甄心被搡得一趔趄,莫名其妙瞪著他,吳融並沒收手,而是走上來又搡了他一次:“以後少來招他!”

  那麼長的酒店走廊,甄心一直被推搡著後退,退了能有八九米,他終於還手了——卯足力氣朝吳融下巴掄出一拳,卻被輕鬆接住,吳融很不屑地朝他笑:“我知道你這種人,玩兒嘛,”他吊兒郎當,痞痞的有一股狠勁兒:“玩你就找對人,別玩大了!這個,”他用拇指比著3705:“碰了,老子就算傾家蕩產,也弄死你!”

  甄心品他的話,話里話外透著的不是掠奪,倒像保護:“你們戲對得挺快呀,”他出其不意地轉換話題:“明天能行麼?”

  吳融眼神閃爍,他和張准壓根沒對戲,光著屁股被從床上趕下來之後,他憋憋屈屈窩到沙發上,戰戰兢兢地問了:“準兒,你和那個姓甄的……你們是不是……那個啥?”

  張准沒說話,吳融知道他的性格,不說話就是有問題:“昨天在KTV……你哪能讓他那樣呢!”他是真替張准急,急得臉都皺起來:“拍這種片,親個嘴露個肉,假戲真做的,男的女的搞一搞沒啥,你們倆男的……他玩得起,你玩得起嗎?”

  張准還是不說話,吳融就勸:“還沒咋的呢吧,趕緊斷了。”

  靜了一陣,張准小聲說:“沒那麼嚴重,我不是那種人,他也不是,戲拍完就好了。”

  “你說的,”吳融跟他要保證:“心裡頭的東西沒人管,就是別干出什麼事。”

  別干出什麼事,他了解張准,只要甄心不招他,什麼事也出不了:“操,他媽的關你什麼事。”他挑釁地把甄心推開,打著橫朝電梯間走了。

  甄心盯著那個跋扈的背影,指尖忽地一燙,本能反應鬆了手,是那截沒抽完的菸頭,他居然一直捏著,此刻在地毯上靜靜冒著煙。垃圾箱在3705對面,他撿起菸頭,走過去丟,一回頭就是張準的房門,這一定是神指給他的路。

  按下門鈴,等了一會兒,門開了,張准只穿著一條平角褲,鬢角濕濕的,應該是剛洗完臉,甄心上身一件炫目的手繪T恤,腳上一雙白波鞋,頭髮卷卷的,帥氣地站在門外。

  張准也覺得他是帥氣的,不敢多看,半掩著門,留一道合宜的fèng隙給他:“有事?”

  甄心喜歡跟他在一起時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不請我進去?”

  張准看起來很為難:“有點晚了。”

  甄心逼迫他:“他能進去,我不能進?”

  張准知道他說的是誰,有些負氣地看了他一眼:“就是對對明天的戲。”

  甄心把手撐在門板上,一點點使力,力氣並不大,張准要攔他是很容易的事,但門慢慢敞開了,那道合宜的fèng隙不合宜地張大,讓甄心大方體面地進來。槓鈴和彈簧拉力器確實在靠窗的沙發上,伏地挺身支架也在電視機旁,他笑了,笑自己的幼稚:“你們聊我了?”

  語氣像是寒暄,眼神也是隨性的,繼沙發、電視之後,又在凌亂的床鋪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到張准臉上,那張臉顯得很緊張:“沒有……”

  甄心看著他,邊看邊朝他挨過去:“我碰上他了。”

  張准立刻往他鼻樑、下巴、虎口幾個地方看,沒看到傷口,心裡鬆了一口氣,嘴上卻波瀾不驚:“師哥說話不好聽,但人不壞。”

  甄心也在看著他,看他微妙收攏的胸肌下緣、漂亮生動的腹肌和深深凹陷的人魚線,順著那兩條線,他視線一路往下:“這麼替他說話……”

  這時候有人拍門,拍得震天響,張准趕忙去看門鏡,居然是吳融,他神色凝重,把甄心往洗手間推:“你先進去待會兒。”

  “為什麼,”甄心已經猜到外頭是誰:“我又不怕他。”

  張准抿住嘴唇,猶豫著,露出某種驚慌的神態:“他問我KTV的事了……”

  “KTV怎麼了,”甄心任由門響,沒有一點羞愧的意思:“你情我願的,關他什麼事。”

  張准不知道自己怎麼還害羞得起來,但臉止不住緋紅:“什麼你情我……”

  甄心揪住他,黏黏地親上了,嘴唇和舌頭滾燙,賁張的氣息灼人,外頭吳融開始踹門,張准紅著眼角掙開他:“他進來,你走。”

  甄心不情願,但看張准那個擔憂的樣子,他說:“好。”

  門開了,吳融進來,一進屋就看見甄心:“哎我他媽前腳走,你後腳就犯毛病是吧!”

  電視旁邊那個伏地挺身支架,甄心沒用,他抄起來用了,張准拿身體擋著,邊擋邊把甄心往門口移,吳融跳著腳罵:“還看不住你了,信不信老子把你腿兒打折!”

  甄心沒受過這種辱,往前一寸是英雄,往後一寸就是懦夫,他攥著拳,想想張准,擰開門,埋頭走了。怎麼回的屋,怎麼沖的臉,怎麼上的床,全不知道,直到馮蘊婷的電話打進來,他才又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影帝。

  “Honey,有沒有想我?”電話那頭嬌滴滴的,甄心嘴上說“當然想啦”,心卻亂糟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打開外放,按下home鍵,然後點擊相冊,往下滑,找到那張照片:昏黃的燈光下,張準的臉半夢半醒,臉上是辱白色的體液。

  “我跟你說哦,我有一個月假期哎……”那頭在撒嬌,甄心卻把手往下摸,邊摸,邊急促地喘息,從喉嚨到鼻腔燒著了一樣,讓他肆無忌憚,馮蘊婷聽出來,不敢置信地問:“你在幹嘛……”

  甄心手上不停,無賴地說:“沒幹嘛啊。”

  馮蘊婷以為他在電話做愛,很吃驚又很興奮,嗲嗲地笑:“你好討厭哦!”

  第24章

  高准站在方熾背後,手提包還沒放下,看他一扇一扇拉下診室的百葉窗:“方醫生,昨天我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房間整個暗下來,迷濛著,有種模糊不清的曖昧,方熾回頭看他:“我知道,昨天你只是太緊張了,”他一貫那麼溫和地笑:“我沒當真。”

  聽他說沒當真,高准又有點失望:“你的信,我雕了個木框鑲起來,你要不要……看一看,”說著,他掏出手機:“今天早上四點多才做好。”

  方熾快步走過來,沒看手機,先看他的臉,右手拇指在眼窩下碰了碰:“是沒睡好。”

  高准渾身像被電打過,連尾椎骨都涼颼颼的,方熾站到他背後,握著他的手看圖片:“真的做得很棒,你自己設計的?”

  高准漲紅著臉點頭,方熾拍拍他的肩:“一會兒發給我,”他搬凳子到那副大紅的躺椅旁邊:“高先生,我們今天就開始正式治療了,你放輕鬆,跟著我就可以。”

  高准有些愣:“今天開始,那之前的……”

  “屬於前期診斷”方熾職業地站在躺椅後頭,捲起襯衫袖口:“先把外套脫掉,”他專心致志調整凳子的角度,隨口補充:“領帶和皮帶也拿下來。”

  高准脫衣服的手頓住:“拿下來是指……”

  “抽出來,”方熾又搬過去一把凳子:“褲腰緊的話,把扣子解開,褲鏈也可以拉下來一截,我需要你完全放鬆。”

  高准掛起外套,手摸上領帶,他已經不怕解開它了,但取而代之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澀。方熾布置好訓練區,抬頭看他,看那雙手遲疑地抓著領帶結:“還是有恐懼感?”他繞過躺椅走過來:“我幫你,”站到高准對面,手覆上去,他輕輕往下一拉,高准就顫抖了,光線昏暗,讓他有一種異樣的錯覺。

  “襯衫扣子也解開幾顆,躺到椅子上,”方熾扶著他的肩把他往躺椅上帶:“我們要做的是一個放鬆訓練,最多二十幾分鐘,你回家也可以練習。”

  高準的心瘋狂地跳,他知道不應該,可方熾幫他把兩條腿在椅子上擺正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呼吸都停止了,可能是因為黑,方熾的聲音分外鮮明:“我們從呼吸訓練開始,”他在凳子上坐下,張開左手,緩緩放在高准胸口,那裡的肌肉明顯彈了一下“別緊張,放鬆,”方熾在他胸上揉了揉:“呼吸有兩種方式,一般採用的是胸式呼吸,我們現在來試試腹式呼吸。”他說“腹式”的時候,高准已經覺得不好,沒想到緊接著,方熾居然把右手放在了他小腹上,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膩膩地哼了一聲。

  不等他道歉,方熾馬上說:“沒關係,有些患者會這樣,可能是褲子太緊了,”他捏住他的褲扣,往裡一扭解開了:“抱歉,我稍稍鬆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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