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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叔叔。”童童已是站了起來。她又轉身陳晉南,“這是我姐姐蘇以璨。”童童小心奕奕地看了看媽媽的臉色,她那天聽陳晉南說他以前認識媽媽,卻是不明白為什麼媽媽的臉色這麼難看。

  “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陳晉南的聲音略顯低沉,表情關切。

  “我很好。陳先生,還要多謝您幫忙。”林子葉緩過神情,客氣地和陳晉南寒暄著。

  “應該的。”陳晉南眼神無意識的滑過童童,“您兩個女兒都這麼出色,您是位優秀的母親,以後如果有什麼能幫上您的,也是我的榮幸,請別客氣。”

  童童有種奇怪的感覺,陳晉南和媽媽說話像是在打暗語,不像和自己說話時那麼親切。

  林子葉看著陳晉南,心裡象是無波,臉上浮起了笑意:“這段時間童童多承蒙您關照,一直想要好好謝謝您,今天真巧,卻不想還讓您破費了。”林子葉臉上是瞭然的真誠,態度幾近完美。

  “我想,我們不必這麼客氣,有時間我會再去看你們。”陳晉南點點頭,“我樓上還有朋友,你們慢慢吃。”他慢慢轉身離開。

  原是糾糾纏纏,想逃時卻知總是逃不過的。這個陳晉南怕是不那麼簡單的人物,那樣的家世,人雖是年輕,卻內斂沉穩,像是城府很深的樣子。

  今天他是代表陳家正式亮相了吧。

  呵呵,林子葉心裡安慰自己,自己的清白都不怕糟蹋,還怕陳家來搶人不成?

  “啊呀呀!”以璨詫異地看著陳晉南驚艷地出場,同她們說了兩句話後又那樣從容地轉身走開,口中嘖嘖有聲,“這個男人是誰?這樣的氣度,偏偏有這麼漂亮的身材,我敢打賭他有六塊肌!”童童似乎看到以璨流下的口水,“又長成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蘇以璨從大二開始畫人體模特了,貌似對人體的肌肉和五官什麼的興趣正濃。她對妹妹強調,:“是裸模,裸模你懂哇?嘿嘿,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穿衣服的男人呢!啊呀,我總算知道男人的肌肉長的和女人是不一樣哎!”

  童童漲紅著臉在電話里罵姐姐:“你們學美術的都是流氓!看到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就這樣興奮!”

  林子葉使勁兒剜了大女兒一眼:“小姑娘家一身流氣,哪兒學來的。”這個女兒真不象自己親生的,和淑女從來不搭邊,常常說些不靠譜兒的話。

  童童看著這個一身冷然霸氣的男人和媽媽打著暗語一樣寒暄如同看外語大片,猜不透這個男人和媽媽是什麼樣的朋友關係,看著媽媽那慘白的臉色,忽然她覺得往日家裡那種寧靜的生活被生生打破了。也許這個男人離自己十幾年來苦苦追尋的真相更近些吧。她心裡這樣想。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有什麼地方是不安的,如同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一般,感覺到有一絲絲危險的氣息在接近。

  以璨卻是沒心沒肺地說:“老媽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認得這樣極品的男人啊,可惜了呢,給我們當爹太嫩了!”

  童童“撲”地一聲一口湯噴到姐姐身上,自己也被嗆了半死,手指著以璨“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以璨“哇”地跳起來指著童童嚷嚷:“就算我們有爹了你也不能這樣激動不是!我這件新T恤才穿上身呢,你晚上回家不給我洗衣服你別想睡!”

  林子葉瞪著兩個笑鬧的女兒,原本悲涼的心情忽然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毫無懸念的是,等她們結帳的時候,前台小姐告訴說陳先生已經結過了。

  第8章原來是陳教授

  Z大的新學期開學是九月十號,因為新生要軍訓十五天,所以大一新生在八月二十五號就報到了。不過Z大現在的軍訓已經不是到部隊去了,而是請部隊的人到學校來訓,這樣學生吃住在學校,雖然訓練強度大些,但是總好過到軍營去訓。童童的宿舍一共四個人,三個都是外地的女生,開始幾天還是嘰嘰喳喳,後面幾天就累的說不出話來了。

  九月七號是周五,上午新生們開了軍訓的總結會,下午開始就給學生們放假了,連著周未,這些剛離開家的孩子總算可以休息兩天了,家離的近的都早早訂票回家了。

  童童雖然累,但好在從小在海邊長大,紫外線沒有對她造成多大傷害,看起來略黑了些,不像在高中時天天呆在教室里那樣蒼白,只是半個月下來瘦了不少。三個外地的女孩子就受不了,軍訓結束幾乎是脫了一層皮。

  劉珂一邊攬鏡自照一邊憤怒說,:“喵了個咪的!這海邊的太陽也忒毒了啊!姐這臉都曬成網紋瓜了!”

  劉珂是個東北姑娘,性格慡朗,說話一口大碴子味兒,軍訓三天就打電話和她媽要美容的錢。說早知道這樣就下點功夫報北京的學校了,都怪她媽說,如果她能順利畢業就在這裡買套別墅送她,老媽閒時來避暑不用住酒店了,現在腸子悔青了也沒用了。

  宿舍另外兩個女生郭青青和劉曉峰等軍訓結束一回到宿舍,就抓著面膜烀一臉,嘴裡嚷嚷著見不得人了,周末哪裡也不去,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張臉,下周再讓童童帶她們逛街。

  童童和幾個女生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家。一書包全是髒衣服,她每天晚上累的就想趴著睡覺,根本沒時間洗。摸摸肚子,掏出手機給媽媽發了個簡訊:“我在回家路上,媽媽的排骨下鍋了沒有?”

  半個月沒見到媽媽了,學校的飯菜吃了這些天,想念媽媽做的紅燒排骨想的頭疼,眼前像是看到媽媽罵她饞貓時那嗔怪的笑意,不覺腳步加快了話多,把書肩包往肩上一輪,便轉身下樓。

  九月中旬的B市陽光依然熱烈,學校那條著名的林蔭大道安靜而空曠。

  轉過藝術學院的綜合大樓沿著這條林蔭道南走三百米,左側便是座獨立的紅磚三層小樓,這便是Z大經濟研究中心。這個研究中心是和省里合辦的,在國內很具影響力,之前中心的主任一直由Z大的校長兼任,一年半前之所以把陳晉南任命為研究中心主任,也是有讓他參與政府機構決策事務的用意。

  在三樓的辦公室里,陳晉南從一堆資料里抬起頭,揉了揉微脹的眼眶,起身來到窗前,便看到從林蔭道慢慢走過來的童童。

  淡粉色半袖T恤,牛仔短褲,腳上是一雙白球鞋,雙腿修長畢直,一把馬尾在腦後甩來甩去,大大的雙肩書包像是能把她小小的身子裝進去。西斜的陽光透過銀杏樹葉子灑在那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身上,乾淨而純粹。

  陳晉南扯了扯嘴角笑了,臉上浮起了少見的溫柔。小丫頭一個暑假似乎長高了一點。

  早在高考提前批錄取尚未開始,他就從本校的錄取系統看到了她的報考檔案,林欣童的名子排在藝術學院本省錄取名單第一名,最後錄取的文化分數也是今年藝術學院第一名,文化總分遠遠高出第二名的五十分。這讓他意外又欣喜,這分數上經濟學院都足夠了。

  童童慢慢走出學校大門,盤算著坐幾路車回家最方便,卻沒留意到一輛奧迪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丫頭!”是陳晉南。他降下車窗向童童擺了下手,並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陳叔叔!”在校園裡看到他,童童有些驚訝。

  她打開車門坐進去,有些疑惑:“您怎麼會在這裡?”

  “嗯。”他側身看了她一眼,順手幫她繫上安全帶,目光盯著她精緻的五官,有縷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睫,替她撩起捌到耳後,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指腹在那細嫩的臉頰上留戀了一下:“瘦了。學校伙食不好?”口氣甚是溫柔,和童童第一次見到他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依然是白襯衣西裝褲,九月的B城天氣依然炎熱,他都能穿成這樣一絲不亂,劍眉星目的一張俊臉是暖暖的笑意,這樣的陳晉南讓童童有些迷惑。

  “想媽媽做的菜。”眨了下無辜的大眼睛,癟了癟嘴,似有一絲委屈。

  陳晉南又扯了扯嘴角,甚是英俊的面孔漸漸沒有了表情。

  他熟練的把車在校門前小廣場轉了個彎,駛向市中心的路:“那我儘快送你回家吧。”

  周末的路上略有些擁堵,陳晉南車開的很穩,就和他這個人一樣一板一眼。

  童童把頭靠在側面的車窗上,懶懶地眯著眼睛,偷偷打量著陳晉南,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是關心她的長輩,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強勢與凌厲,他的細心和周到反而讓人有種很安全的感覺。

  連開車的側影都這麼帥,這樣的男人如果講起課來還不知道怎麼顛倒眾生呢!

  “看夠了沒有?”陳晉南根本沒有看她,卻知道她一直在打量他。

  “嗯,陳叔叔,你不會是真的是老師吧?”童童微紅了下臉,想起第一次見面他給她留下的印象。

  “當然是,不過我不帶你們本科的課。”他轉頭看她一眼順口說。

  “不是真的吧?”童童瞪著大眼睛,渾身上下打量著他,想不到他還真是老師呢,現在看著,身上還真是有著那麼一點點書倦氣,不過離童童想像中傳業受道解惑的老夫子仍是有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他看她一眼,“我帶經濟學院研究生班的課,但如果你逃課,我還是同樣會知道的。”他仍是沒什麼表情的說。

  他在學校的課不多,只有經濟學院一門專業課,重點是他帶了三位博士研究生參與他的課題研究。

  童童不覺吐了下小舌做了個鬼臉。

  兩年前他去北京參加一個經濟論壇,和大哥陳豫北深談了一次,大哥勸他聽爺爺和父親的安排從政,遭到他拒絕。

  他是從小在北京跟爺爺奶奶長大的,上初中後才來到A市父母身邊,15歲時高中畢業被譽為天才少年,美國麻省理工發來入學邀請,直到八年後拿到哈佛商學院該年度僅有的五名工商管理博士學位之一,成為首位跨經濟學和計算機雙料博士。從他進入大學起,雖然學習的是電子學科,但是金融是他的興趣,因機緣巧合,他開始跟著恩師約翰教授學投資,兩年後又受邀為一家跨國的科技公司寫程序。讀書的年月他的精力充沛,完全沒有耽擱的拿到兩個博士學位。他一邊讀書一邊在導師的公司工作,在完成原始積累後,又創建自己的投資公司,並逐漸把業務轉向國內。五年前,他的公司總部也轉移到國內。從少年起跟在爺爺身邊所形成的內斂性格形成了他的低調作風,十多年創業,國內大部分視線只關注到他上市的科技公司,而事實上幕後的資本運作才顯現他的功力,來Z大前,極少有人知道他已是金融大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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