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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豫北慢慢地走過去,輕輕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她抬眼看了看陳豫北,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那笑容里有著對陳豫北的敬畏和一絲絲膽怯,看在陳豫北的眼裡,卻是深深的刺痛。

  “叔叔。”那孩子輕輕地叫。

  陳豫北俯身抱起了她,把她放在腿上,如抱嬰孩般把她兜在懷裡。

  “默默,叔叔對不起你,對不起,叔叔該死。”陳豫北把頭深深地埋在那孩子的頸間,聲音里有著難以抑制的哽咽。

  這是他發誓一生將要守護的天使,為什麼會這樣傷害她?這本來就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孩子,生命中多災多難,而自己那一夜的掠奪,無疑於給這孩子雪上加霜。

  最不可原諒的是,他竟然那麼冤枉她,還打了她!真是罪孽深重!

  杜薇,你何其自私!你不僅毀了我要給你的婚姻,也毀掉了我的天使!

  那孩子的小手,輕輕地撫在了他的臉上,最後輕揉著他的眉心。

  “叔叔別難過,默默不生病了,默默已經好了,默默可以回家上學了。”

  “默默。”陳豫北把她往懷裡摟了摟,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把那孩子嬌嫩的小臉兒緊緊貼在他的胸前。

  這是他最珍惜的寶貝兒,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一分一毫了。

  A市這一周極不平靜。

  杜家收到巨大利益,自然是發不出聲音來。但卻遲遲不宣布解除婚姻,只是任憑媒體猜測。

  私下裡,杜微卻似瘋了一樣到處找陳豫北。一切又不能做的太明顯,隨著陳豫北身體不適的說法漸漸擴大,她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做的事情,她怕真的是藥劑引起了陳豫北的什麼毛病,不由得慌恐不安。

  她找人查了近期出國的航班名單,並沒有陳豫北的名子,便知道陳豫北是有意躲起來了。

  她有些後悔那天晚上衝動給他下藥,但是那幾天她的心理實在是緊張到了極點,總覺得不做點什麼心裡就不踏實,特別是婚期越是臨近,她越是害怕陳豫北變卦。

  夜色酒吧的老闆是她的表哥,看出了她的緊張不安,細問之下,也覺得兩個人的情形有些不妥,心知陳豫北這婚結的有點勉強。便笑著說這還不好辦,等生米煮成了熟飯還怕他逃婚不成!便隨手給了她一包那樣東西。

  那天晚上她知道陳豫北去應酬了,她提前給他煮好了醒酒湯,在陳豫北回來後,果然又說了要她回去的話,心裡一急,就把藥撒了進去。卻不想陳豫北上樓洗澡的功夫,她竟然接到了家裡的電話,父親杜瑞鋒不小心摔下樓梯,大腿骨骨折。她慌忙離開陳豫北的別墅,趕到醫院,竟然把這件事兒給忘記了。等第二天陳豫北來了電話,聽到他解除婚約的話,她竟如遭晴天霹靂。

  她想找到陳豫北,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但是找到了怎麼說?如果陳豫北真的如她所料呢?杜薇只覺得眼皮猛地一跳,心裡一陣慌亂。

  杜薇自和陳豫北走近以後,她總是感覺到那個柔柔弱弱的孩子是他們之間的阻隔。他和那孩子之間的默契,他們之間的每一舉手投足都顯得是那麼的和諧親昵;而她和陳豫北之間總像是兩張皮似的,貼不到一起。這讓她發了瘋似的嫉妒,但她並沒有像其她女人那樣吃醋捏酸或是漫不經心,而是非常鄭重地把她當做自己最重要的一個對手,盡心地伺候著,刻意地討好著,慢慢取得陳豫北的信任。

  一天沒有成為陳豫北的合法妻子,她都沒有說話的資格。等一但她成為這家裡的女主人,任誰干涉到他們的婚姻都是第三者了,杜薇從來都是把帳算的清清楚楚。

  想不到她機關算盡,仍是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自那天早上的電話之後,陳豫北像是失蹤了般沒有半點消息。

  今天她藉口著到北佳大廈取一份文件,親自來探聽虛實。

  乘電梯上了58樓,便看到那寬敞的接待大廳。

  秘書小姐職業的笑容今天在她看來非常刺眼。

  “杜小姐您好。”秘書小姐的聲音非常悅耳。

  “我找總裁。”杜薇沉著聲說。

  “對不起,總裁不在。”秘書小姐的臉上仍是甜美的微笑,態度無可挑剔。

  “哦?他又出差了嗎?不是說昨天晚上回來?”她似自言自語又似無意識的發問。

  “對不起我不清楚,總裁這段時間一直不在,您要是有公事可以找金總助處理。”秘書小姐可能真的是實話實說,一直笑容可掬。

  “哦。”

  杜薇佯裝瞭然地頓了頓,臉上又浮出了笑意:“那好吧,我去找金總助。”

  說罷,轉身往總裁辦的那一側走去。

  秘書也沒攔著她,卻在她北後提醒說:“杜小姐,金總助的辦公室在這邊。”陳豫北的辦公室她來過無數次,當然不是走錯,這只不過是她試探虛實的一招兒。

  如果陳豫北在,秘書小姐必定加以阻攔,現在看秘書只是善意提醒她,並沒有上前攔著,這讓她確定陳豫北是真的不在公司,秘書小姐並沒有騙她。

  杜薇像是突然意識到走錯了似的,拍拍胸口對秘書小姐不好意思地一笑,轉身走向另一側金雅芹的辦公室。

  金雅芹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請杜薇坐下,吩咐秘書送來了咖啡。

  “金姐,豫北他還好嗎?我想和他見一面。”她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問出了這樣的話。

  “杜小姐,總裁只交待需要我做的事情,我並沒有權利過問他的私事,請您理解。”金雅芹仍是那麼不溫不火,謹慎地措詞。

  和杜家談判是金雅芹直接與杜微談的。金雅芹只是通知她陳豫北因私人理由解除婚約,並提出補嘗條件,沒有給杜薇留半點轉換的餘地。

  杜薇雖然是第一時間接到陳豫北毀婚的電話,但當時因為父親需要手術,她根本沒有辦法走開,後來她多次拔打陳豫北電話不通,急的直跳腳也沒辦法。等晚上去找陳豫北時,她已經進不去陳豫北的別墅了,她和陳豫北失去了一切聯繫。

  她是那麼的不甘心,她拒不接受這任何條件,她想找陳豫北問個明白,但是她再也找不到陳豫北了。而金雅芹則淡淡地對她說,如果三天內杜薇不接受補嘗,北佳集團將代表陳豫北單方面向媒體宣布解除婚姻約,沒有任何補嘗,並將接受一切後果。

  無奈之下,杜薇在杜瑞鋒的壓力下,只好屈服。

  “金姐,請您幫助我,”杜薇面容淒婉,似有說不盡的委屈。“您說,他這算什麼呢,還有三天就是婚禮了,這叫我怎麼見人。”

  “杜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總裁在哪兒。”金雅芹略為沉吟,也顯得頗為難的樣子,“我這裡有好多事情要請示他,但是我也聯繫不上了,也不知道他需要走多久。”

  看著杜薇慌恐不安的神情,金雅芹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隨即正色問她:“杜小姐,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難道你沒有發現最近總裁有什麼不對勁兒?”

  杜薇無辜的搖頭。

  金雅芹情不自禁輕嘆:“唉,他這個人真是工作起來不要命,他……”後面的話,卻並沒有接下去,卻是面露痛楚。

  杜薇心裡暗驚,想要問些什麼,卻自知金雅芹不好惹,也不敢耍太多的花樣,便取了文件離開了。

  金雅琴送杜薇出去,看著徐徐合上的電梯門,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一雙鳳眼慢慢眯了成了兩條fèng。

  她就是要把話說的含糊其辭,就是想讓杜薇心神不寧。

  家仍在

  陳豫北看著那孩子從宿舍大門裡走出來,亂蓬蓬的頭髮,尖尖的小臉已經瘦的不成人形,滿臉只剩下了兩隻大大的眼睛,吊帶睡衣空蕩蕩地套在身上,外面套了一件長袖襯衫。

  陳豫北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對不起默默,秦叔臨時有事去了B市,我一直在開會所以來晚了。”

  陳豫北回到家裡才知道默默沒有回來。

  而於阿姨昨天有事請假,家裡沒人。

  女孩兒手上冰涼的觸感讓陳豫北的心抽疼,他用溫熱的大掌包裹住子那隻乎沒有溫度的小手。

  “來,我們去收拾東西回家。”

  他拉著她的手上了宿舍樓,幫她收拾好書包,轉身要走時,看到在被子裡露出來的襯衣一角,不由的心裡一震。隨即不動聲色地替她整理好被子,順手把那件襯衣收到她帶回家的書包里,拉著她的手轉身出了宿舍門。

  下樓來,司機已經打開車門,陳豫北帶著她坐在了後面。女孩兒身上有些發抖,卻也努力挺直腰板坐的端莊。

  實際上,陳豫北今天下午見到了杜薇,心裡有點惱怒,才把接默默的事兒給忘記了。

  前段時間集團的事雖然有金雅芹擋著,但是一個月仍是積壓了不少需要陳豫北親自處理的公事,今天下午他本來是和幾個高管在開會,但助理通報說杜薇來了。陳豫北沉吟一下說,請杜小姐去會客廳等我。

  陳豫北的辦公室連著一間會客廳,從外面也可以直接進去。

  一般來說親密點的朋友都是在自己辦公室會見的,而請到會客廳見面,明顯是疏遠了一層。

  助理並沒有表示什麼,聽到指示只是低聲應著回頭去執行。

  會議結束後陳豫北便直接過去見了杜薇。

  杜薇仍是精緻的化妝,一身灰色的夏奈兒的套裙,修養極好地柔聲地詢問他身體是否好些,再說了幾句兩家合作項目上的事。

  陳豫北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隔著黃花梨木茶几看著杜薇那張化妝精緻的面孔,忽然就不明白之前為什麼會覺得她大方得體修養好呢?

  明知道她是找藉口來探尋他的底細,也不揭穿著,由著她在自己面前落力表演。只覺得這一切讓人厭倦,忽然間一點也不想再應酬她,便放任著自己眼裡的疲憊。

  “豫北,解除婚約,是因為你身體的原因?”杜薇當然看到陳豫北的疲累和不耐,心尖兒一跳,便問這樣他。

  “當然不是。”陳豫北口氣寡淡,“只是突然發現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他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杜薇眼裡的難堪,毫無顧忌地說。

  “那麼,是因為那個孩子?”她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孩子?我們何曾有過孩子?”陳豫北像是完全不在狀況似的反問。不經意間,只有眉稍上的一塊肌肉稍微地挑了挑。

  “我是說,默默。”杜薇清楚地知道這已經觸及了陳豫北的底線,卻仍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他四兩撥千斤地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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