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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起原因,是有人在昨天晚上半夜潛到教學樓,把掛在門楣上的指示牌什麼的全換過了一遍,結果造成了這次混亂。

  實驗高中在這天早上頭兩節課愣是沒上成,整個教學樓怎是一個“亂”子了得。

  那位嚴厲的女校長火了,把教導主任叫去訓斥了十分鐘;教導主任從校長室出來,鐵青著臉召集各班班主任開會,據說是訓斥了半個小時還意猶未盡,通告各班主任老師嚴查。

  最後,在教學樓的監控錄相中發現那兩個大搖大擺的身影。

  這讓劉姥姥大吃一驚,他把默默和姜小舟拎到辦公室,指著鼻子罵了五分鐘,氣得渾身發抖,恨不能捏死這兩個惹禍精。據後來班裡的男生們說,想不到從來不罵學生的劉姥姥居然讓這兩個小丫頭給破了功!

  有點男孩子氣的姜小舟是一個鬼精靈,雖然偶爾會為班裡受男生欺負的女生拍桌子打個報不平,但決不算是搗蛋的孩子;而他最想不到的是陳默菡這個平時悶聲不響的小丫頭居然會做出這般出格的事來,簡直讓他痛心疾首!

  姜小舟痛快地承認了自己做了這件事,問是誰出的主意她也咬著牙說是自己,那滿臉的堅貞不屈堪比劉胡蘭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員。

  而那個陳默菡則問什麼都是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一雙大眼睛盯牆角,偶而很無辜地看一眼劉姥姥,竟然沒有任何歉疚的意思。

  縱是脾氣再好,劉姥姥還是忍無可忍地發了火。

  “叫你們家長來!”劉姥姥又氣又急,肥厚的嘴唇吐出了這句話。

  正好下課鈴響起來,他揮手讓倆個學生離開,自去翻學生名冊打電話叫家長。

  這兩個孩子實在是膽子長毛了,悶聲不響的給他惹點這樣的事出來。雖然他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家長都是有錢人,特別是那個北佳集團的大老闆,學校的圖書館、宿舍樓捐了不知道多少銀子,更是他惹不起的人物,而且把這個孩子放到他的班級時候,校長也曾有過話兒,可是今天的事情鬧的實在太大了,整個學校教學秩序全被打亂了,上午兩堂課全校都沒上成。

  要知道這在重點高中是多大的事兒啊,特別是對高三的學生們來說,浪費了多少時間!這禍實在是闖大了。

  最最不可以原諒的是,劉姥姥的茶杯里不知道誰把他平時喝的茶包換成了減肥茶,等他罵完這兩個不爭氣的學生又打了電話以後,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便端起茶杯一飲而進。當他發現這茶不對味兒時已經晚了,後果嚴重到他拉了一天的肚子!拉得劉姥姥小腿發軟眼窩發青,平時挺著像是有五個月身孕的肚子也像是一下子癟了不少。

  當陳豫北那輛賓利在學校門前停下來時,陳默菡就看到了,她一聲不吭地坐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懶懶地看著窗外同學指指點點那輛車,然後再看到身材高大,冷硬陰鬱的男人下車,穩步朝教學樓走來。

  其實這些並不是她故意的,昨天晚上實在是無聊加上鬱悶。

  昨天杜薇來學校看她,給她送來吃的和一袋水果,只是臨走時,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地告訴她,她想重新裝修一下別墅,周末如果默默回家會接到她市中心那間公寓去住。

  她心裡突然難過極了。

  陳豫北剛帶她回家時,就是住在那間公寓的,但不長時間就買了這間別墅。別墅還在裝修,陳豫北就帶著她來看過,告訴她,這裡是我們以後的家,院子裡會栽上她喜歡的梔子花,又從別處移來兩棵造型很好的落葉松。他告訴她說,A市算北方,落葉松在雪天裡也翠綠挺拔,傲雪英姿,小默默就要和這兩棵松樹一樣一起長大。

  從此,這間別墅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園子了,這裡種滿了她喜歡的花花糙糙,陳豫北不知道從哪兒移植來的冷季型糙能綠到十二月未,到了二月未就能返青。她不喜歡大城市裡的高樓大廈,這別墅的寬闊視野和精心修整的花園讓她想起在那曲的日子,也極像起爺爺家的小院子,可供她高興的時候去撒歡。

  現在,那裡要有新的女主人了,那裡的一糙一木都不再由她說了算。一想到這些她就胸口刺痛,鋼針扎過似的。

  在這個家裡,她終究是個外人。

  過了年,他們就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而自己,也終有一天會離開。

  心裡想著這些事,一直到半夜她心裡仍是煩亂不堪睡不著,在床上煎魚般折騰的厲害。

  姜小舟在她對床,也被她鬧騰的也有些失眠,鑽到她的床上聽她講白天發生的事,當聽到杜薇說要她去市區公寓去住的話時,立時咬牙切齒地生氣起來,恨恨地罵了聲:“這個老巫婆!還沒進門兒呢,就想趕你走!”一句話說的默默眼圈發紅,委屈的像是要哭出來。

  倆個人在被窩裡嘀咕了半天,姜小舟便說總得做點事兒讓你叔叔知道你不高興,這說的正對了默默的心境,倆個人便悄悄起床溜出宿舍,從教學樓的一樓衛生間鑽進去,把整個教學樓禍禍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一覺睡到天亮。

  果然,一大清早看到整個學校人仰馬翻地亂成一鍋粥,她滿意的不得了。嗯,生活中總算還有一點開心的事。

  至於劉姥姥杯子裡的減肥茶,那是化學老師的茶包,她只不過是順手調換了一下而已,以懲戒他這一個月對自己不聞不問。誰讓劉姥姥那糙包肚子那麼不中用呢,拉了一天雖然有點難受,不過他還是應該感謝她幫他找到減肥圖途徑,減肥茶應該對他效果不錯。

  一個小時後,陳豫北貌似平靜地從校長室出來,他一隻手牽著垂著頭的陳默菡,另一隻手拎著她的書包,姜小舟那小丫頭也背著她那招牌多用途大書包,亦步亦趨跟在後面,見到默默回頭,她眨著眼睛衝著她比劃著名勝利的手勢,一幅不在乎的樣子。

  陳豫北裝著沒看到兩個孩子的小動作,扯著默默的手臂走到他那輛耀眼的車子前,把兩個孩子塞進後坐,自己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車子是老秦開的。他先是把姜小舟送回了家,然後調頭離開,不一會兒便到了北佳集團的總部北佳大廈。

  乘著專用電梯上了頂樓,越過秘書助理的辦公區,最後進到了陳豫北那大的離譜兒的辦公室。

  這一路他都緊攥著她的手臂,一直到把她丟到那巨大的沙發上才鬆開她。

  默默被他略為用力一丟就倒在了沙發上,心裡有些害怕,卻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只是用兩隻溢滿了水氣的大眼睛看著他。

  待他鬆開了手,便用另一隻手撫上了剛剛被他緊攥的位置。

  陳豫北皺著眉頭,上前扯開了她的手,擼起她的袖子,便看到了被他攥出了青紫痕跡的手臂。

  小姑娘眼裡的淚終是忍不住,撲簌簌掉了一串兒。

  陳豫北嘆了口氣,終是不忍再多說什麼,只是心疼的把她抱起來,放腿上摟住了。

  那小臉剛一貼到他的胸膛,無聲的眼淚終於變成了嚎啕,鼻涕眼淚都抹在了陳豫北那昂貴的西裝上面。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哄了半天才停住了抽抽噎噎哭聲,一低頭發現她竟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昨天晚上折騰了那麼久,根本沒怎麼睡好就起床出早操了,現在目的達到了,睡的那個踏實啊,小臉兒皺皺的,細細彎彎的眉毛還一挑一挑的,像是在努力掙扎著什麼。

  陳豫北有此無奈地抱著她起身,把她放到了休息室的大床上。

  即使是北佳這艘經濟航母的掌舵人陳豫北,對十七歲的陳默菡也是無奈的。明知道這是她的小把戲,故意這樣引起他的注意,但就是心軟軟的放不下。陳豫北雖然算不上是個嚴厲的家長,但自認還是有原則的,像這樣挑戰他底線的行為他不是沒看出來,但卻一聲不吭地替她收拾爛攤子,簡直就是一個溺愛女兒的父親。

  這孩子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中午飯也錯過了,陳豫北讓人去酒店訂了餐來,放在茶水間的爐子上溫著,怕她一會兒醒來找吃的。

  直到下午四點多,休息室才傳來聲響。陳豫北放下手中的材料開門進去,只見那孩子正一臉朦朧地看著天花板出神,見到陳豫北進來也不理他,只是了無生氣地窩在那兒,瘦瘦的小身子縮在那兒,實在看不出是十七歲的孩子了。

  “叔叔,你真的要結婚了嗎?”突然,她就這樣問了出來。

  “嗯,是的。”儘管不忍,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說實話。這是她必須接受的事實。

  小小的身子只是輕微的抖了一下。慢慢地,那女孩兒轉過去看了他一眼,像慢鏡頭似的。然後,她用極低的聲音說:“叔叔,你結婚的時候,送我到金阿姨家住一段時間,行嗎?”

  陳豫北身軀震了一下,伸手撈起她抱在懷裡,大手在她後背一下下撫觸著,輕聲哄著她:“默默,不用的,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儀式,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孩子,我們是要在一起的。”

  這孩子突然這樣懂事,反而讓他不適應。

  “叔叔,我這麼大了,當花童太老,當伴娘太小,我還是迴避吧。”這孩子小小的年紀竟學會了嘆息。

  她不知道她在陳家是什麼身份,叫著陳豫北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卻沒有當人家孫女兒那份受寵愛的感覺,陳家父母對她極客氣親切,可就少了自己爺爺那種貼心的親昵。陳豫北的妹妹陳西對她倒是極好,她卻只肯叫她西西姐,倆個人差的歲數也大,根本玩不到一起。陳豫北的弟弟陳晉南倒是比她大不了幾歲,也喜歡逗她玩,只可惜見過一次,他常年在國外呆著。她不知道自己在陳家餘下的親朋好友眼裡算是什麼人,更不知道到婚禮的時候陳豫北會怎麼介紹她,或是根本忽略?

  她知道那會是令人尷尬的一幕,她才不要面對那種場面。

  “你是我的孩子,沒什麼可迴避的。”陳豫北溫和地堅持著這樣說。

  他之前和杜薇說起過默默,這個孩子他是一定要照顧一生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是自己的責任。

  杜薇當然了解這一點,也一直表現的無可挑剔。

  陳豫北從來都是言而有信的人,這樁婚事定下來了,他就必須對杜薇,對杜家有一個交待。

  想起杜薇,他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起來。本來,今天是要和她一起去試禮服的,但是他關了機,不接電話,也告訴秘書不要把電話接進來,他怕影響這孩子的休息。

  默默最怕睡夢中被電話驚醒。那孩子會心悸,嚴重的時候會驚的大哭起來,全身出冷汗,

  虛弱的半天反不過勁兒來。

  陳豫北伺服著她吃過了飯,他又處理了幾件事,便帶著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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