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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我不想學鋼琴,您幫我找一個巴烏的老師好不好?我想好好學吹巴烏。”以前她不敢碰這個東西,是因為她怕再想起爸爸,想起爸爸犧牲時候的慘烈。但是,最近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似有什麼東西在萌動,特別是學了鋼琴以後,那旋律感竟讓她清楚地想起了以前在那曲的日子。

  在那曲的那兩年的春天,每當糙綠了的時候爸爸會帶她去看湖,那曲有極漂亮的湖,爸爸帶她坐在湖畔吹著巴烏,吹出極好聽的曲子,她會隨著曲子跳起藏族阿吉教會她的舞蹈。那樣的日子想起來她的心都針刺般疼痛。

  也許是這段時間經常做夢夢到和爸爸以前在那曲時候的情景吧,竟然讓她想起了要學巴烏。她總要留下爸爸的一點什麼。

  不知道那鋼琴老師怎麼和陳豫北說的,反正是鋼琴她不學了,換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男老師每周六的上午十點來,給她一個小時的巴烏課。

  默默的文化課成績漸漸穩定了下來,不再是班級的尖子生了,但是仍保持在中上的水平里,陳豫北從沒有對她要求過什麼,他只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沒有什麼事情就好。

  陳豫北也不再提結婚的事情,和杜薇像是淡了下來,只是他生意上的事情越來越忙了,忙的好久都沒有和默默一起好好吃頓飯了。

  反而是杜薇,對於陳豫北態度的變化沒有半點怨言,有時候對陳豫北表現出來的歉疚,她只是溫柔地笑笑,用別的事情輕輕岔過,讓陳豫北有種很溫暖的感覺。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子,應該是很適合做妻子的。

  陳豫北這幾年更是擴張的厲害,公司上市,地產大熱,科技公司專利產品已經遠銷到了歐美。這個周末,為著一個巨額訂單他要親自飛去美國一趟。很巧的是,在北京機場轉機時,他遇到了杜薇。

  杜薇是去洛杉磯看望生病的姑姑,很巧地與陳豫北同機。

  閆勇很會看眼色,登機以後就把座位和杜薇調換了一下,躲到了一邊和美麗的空姐眉來眼去。

  杜薇一臉平靜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依然是那麼善解人意地不問他什何事情,看在陳豫北的眼裡有些歉疚。他本是正直之人,雖然生活磨礪的他變得冷酷狠戾,但這畢竟是前一陣子動了心思要娶的女子,是以待杜薇自是不同。但是杜薇像是完全沒有芥蒂地和他聊著天,在陳豫北沉睡時,細心地和空姐要來了毛毯給他輕輕蓋上,引來空姐羨慕和嫉妒的眼光。隨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自己也迷糊的睡著了。當陳豫北醒來後,便看到身上的毛毯和靠在自己肩頭熟睡的杜薇。

  女子身上那馥郁的香氣浸入他的鼻端,不僅讓他有些心動,他極力克制著自己,也不攪她醒來,只好生生給這女郎當了靠枕直到她睡到自然醒。

  陳豫北在天使之城的行程很緊張,完全沒有時間顧及其它,但是在離開的前一晚,仍是在他下榻的酒店大堂與杜薇巧遇。

  那洋鬼子客戶便熱情地邀杜薇一起晚餐,正中杜薇下懷。

  晚餐還有當地的代理人和他兩位華人朋友,他們都把杜薇當作陳豫北的未婚妻,氣氛也便因著這美麗大方的女郎加入而熱烈不少。

  約翰那個老洋鬼子在生意做成後高興的不得了,他很是喜歡陳豫北嚴謹果斷的行事作風,便很開心地和他聊起了自己的外祖母曾在香港居住過幾年,以及自己家裡面的種種趣事。幾個人喝了兩瓶Bartts’s巴特斯,那甘醇、華麗的口味讓陳豫北多喝了兩杯。所以當杜薇送他回房間的時候,陳豫北雖然清醒著,卻沒有很堅決地拒絕。

  到了房間,陳豫北的頭更沉了,胃也不舒服。杜薇給他倒了杯溫水,他灌了下去,這才覺得略為好受了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杜薇的眼神異常的明亮,讓陳豫北有些心悸。

  “豫北。”也許因為晚餐的氣氛太過美好,也許是就著酒勁兒,杜薇輕輕的依在了他的懷裡。陳豫北覺得杜薇格外的美麗,臉頰抹上了嫣紅,人也柔媚極致。他不覺輕輕地俯下了身子,吻住了她。

  陳豫北是個正常的男人,正當壯年,雖然這些年來極為自律,但是面對杜薇這樣本來就動了心的女人當然是有欲望的。

  但是,當他火熱的身體挨近杜薇時,似乎這柔軟的身子比他的欲望更甚,她已經嬌喘不已,熱烈地糾纏住了他。

  這是一個成熟的女人身體,性感且誘惑。

  不知道為什麼,陳豫北像是剎那間看到了一雙流著眼淚的清澈的眸子。

  “叔叔,你不要默默了?”那張小臉兒慘白著,一個字一個字吐來來問他。

  心中一驚,理智像是一下子回到了腦海中,他略為用力擁抱了一下杜薇,鬆開了手。

  杜薇的臉已經cháo紅,身心都準備好了接納他的入侵,她以為今天晚上水到渠成,她不懂為什麼到了這檔口他竟然能停得下來。她有些驚異地看著陳豫北,

  “對不起,杜薇,在我們準備好之前,我不想……”他有些冷硬的解釋著。

  “我明白。”杜薇羞紅了臉。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轉身便要離開。

  杜薇中學時就到了法國,旅居法國多年,受到的是歐美教育,這種釜底抽薪式的拒絕讓她覺得羞辱。

  “杜薇!”陳豫北上前拉住了她。他輕輕吻了下她灼熱的唇:“我送你離開。”陳豫北雖然冷酷,但是應有的禮貌他還是不會忘記的。

  打開門的瞬間他才想起,他的弟弟陳晉南晚一點會從紐約趕來送他。

  酒真誤事。

  這是一個完全不在撐控之中的意外事件,對陳豫北影響並不大,在他的經歷中,這種投懷送抱的女人大有人在,他都處理的極好,完全影響不到自己的情緒或是工作,但是杜薇是不同的,所以情況竟然有些失控。

  他收拾好了情緒,洗了個澡,安靜地等著從紐約趕來的弟弟。

  婚訊

  暑假來臨時,正是A市天氣最炎熱的季節。默默始終厭厭地,打不起精神來做任何事。巴烏課一周一次地上著,老師誇她吹的越來越好,只是她人卻變得更不愛說話了,每天晚上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坐在臥室的窗台,把玩著那根紅木上的雕花。

  陳豫北越來越忙,世界各地的飛,在本市也是回家很晚,連老秦都不見影子,大多數的時候是於阿姨會留在這裡陪她。

  姜小舟打電話約她去逛街看電影,她根本沒興趣,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推了兩次。那女生便罵她說:“你是林黛玉穿越來的吧,怎麼整天病歪歪的。”

  本是玩笑的一句話,聽在默默的耳朵里心中卻是一驚。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麻煩,從她被陳豫北領回家就大病不斷小病常犯,小時候學都上不了,整天粘著陳豫北。年前的時候為著他要結婚,自己又大病一場,在他眼裡,自己是個累贅吧。又不懂事又麻煩,真不討人喜歡。

  心裡也不是不知道同學也沒幾個喜歡自己的,老師們看在陳豫北錢的份上雖然不喜歡她,卻也不能對她怎麼樣。

  就連自己的舅舅舅媽,不也是聽說有人要領走自己便馬上放手了嗎?只有爺爺是真心疼自己,可是爺爺歲數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說到底,自己也就是個拖油瓶。

  就算陳豫北,終究,自己也不是他的什麼人。不是嗎?從頭到尾,自己只是這裡的一位寄居者。終有一天,他會結婚、生子。而她,只有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這樣一想,她的心就疼的喘不過氣來。左胸的位置,針扎似的,卻是沒有一滴眼淚。

  自從放假以後,都是她一個人守著那若大的屋子,整個家裡空空蕩蕩的,也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慌。即便是他在家的時候也忙得很難得和她在一起談點什麼,不知不覺中,原有的和諧和默契都改變了,再也沒有了小時候的親昵和溫馨,這讓她更加沉默了。

  陳豫北這棟別墅買的早,雖然是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卻也是依山傍海,四周景色宜人,夏季極是涼慡。園子裡讓老秦種滿了種色花糙,用青石砌起來的圍牆古樸厚實,倒也是另一番景致。

  默默最近睡眠極差,早上更是不愛起床,躺在床上迷糊發呆,總是磨蹭到臨近中午才慢慢爬起來,去衛生間沖了澡,套了件小吊帶棉衫和牛仔短褲才慢慢摸下樓去找點吃的,於阿姨會給她煲好碎米粥,她喝半碗後就撂下,有時候也會走到院子裡弄那些花花糙糙。

  她想養一隻小狗,但是陳豫北說,她動物毛髮過敏,因而阻止了。她只好每天對著這些花花糙糙說話。

  南面圍牆靠近東牆角兒,有一株梔子花,大朵大朵白色的花兒開放後,隔著院子在房間都能聞到香氣,她最愛蹲在那株花的旁邊傻傻的嗅著,心裡都暢快了許多。

  正中午的時候,太陽有些毒辣,這花喜陰喜cháo,她見到花根底下土乾的裂了,她便弄來水管給它澆水,水衝到地上,濺起來的水花兒噴到她的身上,弄的一身泥巴。

  於嫂在廚房忙著,聽到聲響馬上緊張地跑過來要她快上樓洗乾淨,怕水管里的涼水弄到身上冰到她感冒了可不得了。

  默默心裡想著那裡就那樣嬌氣了,在舅舅家的時候,大冬天要冷水洗碗,手皴的流血,不是一樣過來了嗎?

  這樣想著,卻是聽話的放下水管關了水喉上樓洗澡換衣服。

  也許是在外面太陽下曬了久了,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有點發紅,洗完澡後還是火辣辣的疼。

  這幾年,陳豫北把她養成了豌豆公主了。

  拿了條浴巾包了身子出來,找出了很久不用的嬰兒油,坐在床上往身上抹,帶著奶香的氣味兒讓她想起剛來時,陳豫北給她買這些東西,每天洗完澡要看住她抹臉和手腳,皮膚一點點緩了過來。再也找不到臉上那一抹紅臉蛋。

  就這樣想著心思,卻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掩住的門被推開了,不可能在此時出現的陳豫北走了進來。

  陳豫北是剛從日本回來,帶了些她喜歡吃的零食和幾件衣服,所以一下飛機就趕著回家,想著出去了十多天沒見著她了,也不知道她這些天怎麼樣,打電話回家,只聽於嫂說這孩子吃飯不好,人也瘦的厲害,更是極少說話。趕著處理完事情便急著趕回家。

  在院子裡沒見到於嫂,便知道她出去買菜去了,便放下東西拎著給她的東西上了樓,不想卻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致。

  浴巾由於手上抹油的動作早已經滑落到腰際,扭頭抹後背的地方使她的身體扭成了一個角度,陽光從窗外照she在那孩子晶瑩的肌膚上,少女的幽香瀰漫在整間屋子裡,那正在發育中的少女的身體像一座美麗的雕象一般一下子印在了陳豫北的腦子裡,強烈地衝擊著他的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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