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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確實怎麼了。

  她摟著他,把臉貼在他的被窩裡,既無奈又心疼。

  從江少陵獲知伽藍生病的邪一刻起,伽藍瞬間被打回到嬰兒時期。回到主臥室,伽藍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澡,他也緊跟著走了進來,伽藍見他捋起袖子調水溫,明知故問道。江先生想和我一起洗澡嗎?"

  生病的人是她,偏偏最無所謂的那個人也是她,江少陵不理會她的戲謔,調好水溫,走過來幫她脫衣服,他在解開幾顆紐扣之後,終於聲音沉鬱地道。藍藍,我不能忍受你再一次暈倒在我的面前,我承受不了那樣的驚嚇。"

  伽藍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責和懊惱,靠在他的懷裡額頭抵著他的胸口輕聲安撫。少陵,我的乳房腫塊比較小,藏匿在乳房較深處,我自己都發現不了,更何況是你呢?這跟你摸多少次,親多少次都沒關係,除非你長了一雙雷射眼,否則不許你埋怨自己。"

  江少陵的心情原本很沉重,但她說話向來有惹他哭笑不得的魔力,他伸出手臂緊緊地抱著她,腦海中一直緊繃的弦終於有了鬆動跡象。

  夫妻兩人,其實最應該休息的那個是江少陵,從紐約到廈門,又輾轉至S市,他在長途飛行過程中雖然補過眼,卻不曾放忪休息調過時差,再加上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疲憊程度可想而知。

  伽藍自認偶有矯情之處,卻並非矜持女子,拉著江少陵一起洗澡,白皙的皮膚在水流沖刷下更添風情,玲瓏的身材動人心魄,不僅刺痛著江少陵的神經,撩人的話語更是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裡。

  她握著他的手放在她的右胸上,嘴角的笑容溫和迷人。少陵,你要不要摸摸它?。

  江少陵的手指停駐在她的乳房上,掌下的皮膚白皙滑膩,乳房飽滿挺立,他想不通乳腺癌怎麼會和他的妻子掛鉤呢?

  夫妻共洗鴛鴦浴,江少陵手指滑過伽藍的乳房,場面雖然很養眼,卻無關香艷和

  色慾,不過是夫妻之間的一份體貼和愛護。

  浴室里水霧繚繞,江少陵把伽藍摟在懷裡,肌膚相貼,貼合的是身體,交融的卻

  是兩顆無須言語就能互通的心臟,抑或是靈魂。

  回到S市的第一天,江少陵和伽藍似乎都有意避開。乳腺癌。不談,洗完澡她拉

  著他上床補眠,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伽藍知道他心事重,在被窩裡朝他的身邊挪了挪,他轉眸看她一眼,伸出手臂放

  在她的預後,讓她枕得更舒服一些。

  伽藍有心轉移他的憂慮和不安,所以尋找話題誘導他的焦點,她要談的是余露,

  江少陵的親生母親。少陵,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就帶你去鼓浪嶼見你母親,我很抱歉。"

  江少陵抱緊伽藍,雖然她行徑惡劣,手段惹人怒,但對他畢竟是用了心思,他不

  怪她,也捨不得怪。

  但他必須承認的是,二十五年後再見生母,·他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內心依然會傳來斷裂般的劇痛,"過往的回憶湧上心頭仿佛隆冬雪水緩緩地流淌在血液里,身心內外有著難以啟齒的家。

  這樣的難以啟齒,並不包括對他的妻子。他們是夫妻,蘇瑾瑜的突然離世,再加上突然獲知她的病情,這一切都讓他深深地意識到,有些話,有些心事不能一味地藏匿在心裡。在她面前,他不願意隱瞞任何心緒,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他都要讓她知道。

  6歲那一年,她對我說,她出門辦點事,晚上回家給我做好吃的。她是我母親,我信了她的話,所以我等了她一下午,又等了她一晚上,翌日清晨我父親醉醺醺地對我說,我以後再也沒有媽了,後來我從我爺爺那裡獲知,她拋棄我和我父親跟著一個富商去了福建。

  江少陵言語漠然,伽藍心裡卻有些發酸,她伸手環住江少陵的腰,靠在他的懷裡不說話。

  屬於江少陵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吹拂在伽藍的額頭上,節奏異常輕柔,就連他的話

  語也是溫潤無比,"藍藍,你帶我去見的那個女人不是我母親。我6歲那一年,我的親生母親就死了,她死在我的記憶里,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一個母親,你也只有一個婆婆,她的名字叫蘇瑾瑜,不叫余露。"

  講出這樣一番話,江少陵可謂是輕言細語,伽藍知道他是為了寬她的心,遂抬起

  眸子看著他我擅自做主讓你和她在鼓浪嶼相見,我的行為傷害到了你,對嗎?"

  “你最傷我的舉動不是帶我去見她,而是你這麼做的幕後動機。知道你生病以

  後,再聯想起這件事,就好像你是在安排後事一樣......"他說著,眸色深了些許,看得出來是真的不悅了,要不然也不會抱著她越抱越緊。

  適才江少陵寬慰她在前,此刻她也需寬慰江少陵,伽藍眉眼間不僅充滿柔情,還很認真。少陵,我從未把乳腺癌當成是世界末日。宋美齡40歲時被診斷出患有早期乳腺癌,後來做過兩次手術,每天堅持排腸毒,一直活到了106歲。我可能沒有長壽的命,但陪你一起慢慢變老的心從未動搖過。"

  江少陵的焦灼和擔憂,終於在伽藍的話語裡有了分裂苗頭,他伸手撫摩著她清澈的眉眼,嘴角笑意輕微,她能這麼想,那是再好不過了。

  此時談話氣氛適中,江少陵短暫猶豫",終於提到了治療方案。我問過醫生,像你這種情況,根治性切除的話治癒率很高......"

  伽藍打斷他的話,笑著問。你能忍受你的妻子只有一個乳房嗎?"

  他皺著眉,是不悅,也是心意落定,我在乎的不是你有幾個乳房,是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著,和我一起好好活著,只許我比你先死,不許你比我先走。

  他要比她先死,只因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伽藍略顯遲疑,試探地開口。其實可以局部切除......"

  他沉著眸,直接斬斷她的想法。你要讓我每天為你提心弔膽嗎?萬一哪天癌症復發,你怎麼辦?我怎麼辦?

  伽藍沉默,不吭聲。

  上午時分,萬籟俱寂,暖暖的陽光被阻隔在厚重的窗簾之外,臥室的光線略顯昏暗,封閉的空間裡仿佛只剩下他和她,江少陵撫摸著她的臉,先是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後又親了親她的唇,柔聲勸解藍藍,如果你在乎乳房不完美,等你身體恢復健康,其實到時候可以重建乳房。只有斬斷復發隱患我們才有以後,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的以後嗎?"

  他的懷抱很溫暖,他的話更是蠱惑人心,伽藍只是抱緊他微笑不語。

  上午的補眠註定睡不安穩。

  她的丈夫江少陵自從知道她生病以後,神經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她睡得迷迷糊糊間,察覺他掀被起床,幫她蓋好被子,似是站在床前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離開。

  伽藍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卻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上午十點左右,江少陵在書房裡打了一個多小時越洋電話,後來離開書房,下樓找劉嫂修改三餐的食譜,劉嫂聽說食譜里有眼鏡蛇,好半天沒吭聲,還以為男,女主人偏好這一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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