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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藍沉默數秒,使勁掙了掙自己的手,奈何掙不開,她不想讓他牽著手走路,這人說話實在是太毒了。

  2月的s市,白天溫和可親,到了晚上卻是風聲獵獵,那樣的冰寒氣倒是和江少陵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s市溫度冷暖分明,江少陵卻是冷中帶暖,暖中帶冷。

  2月1八日,伽藍追隨江少陵外出一整天,重新認識了一個多面化的江少陵對於

  公事,他運籌帷幄對於下屬,他褒斥有度對於商人,他滴水不漏……

  她知道,他還有更多面不被她所知,其實她也無須知道,人生幾十載,再多的功

  成和名就,也不過是一場華而不實的美夢,到頭來無一能帶走,唯一能留存心間的只

  有少數幾個人的名字,或是一段,抑或是數段經久不忘的回憶,但即便是人名和回憶也會有消停,再不被人記起的那一刻。

  都說死人不會惦記活人,唯有活人才會惦記死人。其實這話說得並不全對,至少挪用到伽藍身上不合適。

  這晚回到家裡,伽藍剛洗完澡走出浴室,就見江少陵和"她"分別坐在臥室一角

  的沙發上,江少陵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江少陵,見她洗完澡出

  來,“她。終於移開眸子看著她,表情冰冷而又沉痛。

  伽藍身心俱涼,站在臥室人口處愣愣地看著。她”,昨日她才見過"她”,怎麼

  今日。她。又出現了

  這時,江少陵已經看到了她,將手中的雜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也順勢起了身

  "辛苦了一整天,過來泡泡腳。”

  伽藍這才注意到沙發旁邊放著一隻泡腳木桶,她遲疑了一下,不願江少陵看出端

  倪,在。她。的目光注視下來到江少陵身邊,並坐在了。她。旁邊的沙發上。

  江少陵把木桶端放在伽藍面前,伽藍坐姿僵硬,抬腳放進木桶里,江少陵蹲下身幫她洗腳,不曾注意到她呼吸越來越急,更不曾注意到她微微變白的臉色。

  泡腳不僅可以疏通血脈,足部按摩更能加速血液循環,江少陵握著伽藍的腳,終於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一邊按摩,一邊輕聲對她說“放鬆。”

  伽藍試著放鬆雙腳一世夜間臥室,她在。她。悲痛的目光注視下除了感受到難以

  承載的負疚感,更在江少陵的體貼按摩里備受煎熬,一邊是冰,一邊是火,仿佛有兩

  撥兒力量正在她的血液里較量,只因勢均力敵,所以難分輸贏。

  伽藍把注意力凝聚在江少陵身上,他有漆黑的頭髮,冷峻的眉眼,挺直的鼻樑,

  不苟言笑的薄唇,他在幫她洗腳,而"她"

  伽藍不看"她”,卻打破了這份沉默,似是擔心會驚擾到。她”,所以她的音量

  很低。2012年年末,蘇姨來江水墅過春節,有一天晚上我從腦研究院回來,當時蘇

  端正坐在臥室里泡腳,我曾進去幫她洗過腳。”

  伽藍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似乎只是心血來潮,卻讓江少陵心裡一驚,他不知道這

  件事,也從未聽蘇姨提起過。

  2012年年末,蘇姨被他接到紐約一起過春節。蘇姨人住江水墅期間,他和她倒也

  默契,儘管以忙碌為藉口從未同進同出,但他和她分別與蘇姨相處卻從未露出馬腳讓

  長輩擔心。

  蘇姨是他的親人,來到紐約之後,她願意陪他演戲,他已不能再奢求其他,但她

  曾幫蘇姨洗過腳,卻是他第一次聽說“

  。我幫蘇姨洗腳的時候,蘇姨不好意思,縮著腳一直不讓我碰一但禁不住我軟磨

  硬泡,她終究還是讓我幫她洗了一次腳。”伽藍嘴角含笑,至於有幾分真實笑意大概

  只有她本人最清楚,江少陵想事情有些失神,幫她洗腳時動作很慢,她前傾身體,伸

  手摸了摸他的發,聲音輕飄似耳語,“我幫蘇姨洗腳純粹是為了圓我的一個遺憾。從

  小到大,我母親沒少幫我洗腳一但我從未幫我母親洗過一次腳,她不讓我幫她洗,她

  說我這雙手很金貴,是用來畫畫的,不是用來給她洗腳的。”

  多年來,這還是伽藍第一次當著江少陵的面主動提起她母親,話語裡沒有悲傷,

  只有再平靜不過的敘述,也許在她平靜的敘述里還夾雜著一絲諷刺,她展開雙手,然

  後舉高迎著光對上。她"的視線,隔著手指的隙縫,她和"她。目光對視,“她。錯

  了,不再畫畫的她,這雙手其實遠沒有"她"想像中那麼金貴。

  江少陵拿著毛巾幫她擦腳,他很清楚伽嘉文之死一直是她心頭的刺,也是她當年

  決絕地離開s市,前去紐約最重要的原因。

  對於她,他一直心存愧疚和自責,他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不僅沒有守護她,反而將她越推越遠。

  近幾年他敏感地覺察到,伽嘉文是她與人相處過程中最易燃燒的一根導火線,不

  管是誰當著她的面提起伽嘉文,哪怕是沈家明也不例外,她總是會變得很暴躁,久而

  久之他也儘量不在她面前提起伽嘉文。

  不主動提起,或是被動提起,主要是他在害怕,怕她回憶起過往,記恨他當初的

  冷漠,難以釋懷他的不聞不問……

  伽藍放下手指時,身旁已經沒有了"她"的存在,她又朝臥室里看了看,這才確

  定。她。是真的走了。

  江少陵已經幫她把雙腳擦乾淨,她把雙腳套進家居拖鞋裡,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既然已重提舊事,倒是不介意再多說一些其他的,比如——

  "2006年春季開學不久,聽說學校里傳言四起,他們說蘇薇對你用情至深,不惜

  剁了一根手指為你抵債,而我·……

  江少陵站在沙發一旁,彎腰撈起一條白毛巾,剛才為她洗腳,他的手臂上沾了不

  少水珠,現在正拿著毛巾不緊不慢地擦拭著,聽了她的話,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怎麼?”

  。危難關頭顯真情,蘇薇對你是真愛,我對你總歸是虛情假意多一些。一當年學

  校里的傳言大抵如此,如今伽藍不過是實話實說,說完看了一眼江少陵。

  江少陵垂眸擦手,嘴角卻有一絲笑意。

  擦完手,他把毛巾丟到木桶邊沿上,然後彎腰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伽藍掙扎

  著要下來。我有腳。”

  他笑意加深。聽江少陵的話。”

  白紙黑字,她確實寫過這麼一句話,伽藍不再掙扎,主要是無話可說“

  江少陵把她放到床上,掀開被子的一角,伽藍很配合江少陵的指令,手腳並用地

  爬過去,長發披散在肩頭,襯得她很小,若不是白髮刺眼,活脫脫就是一個長不大的

  小孩子。

  等伽藍靠著床頭坐好,江少陵撈起被子蓋在她身上,再對她開口說話聲音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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