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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藍控制著皺眉的衝動,心裡多少有一些不服氣,覺得了廖鴻濤的話有些自相矛盾:如果真如他所說,她對畫中的模特不用心,試問她又如何能把模特畫得幾形象又逼真?

  此時途經商學院,廖鴻濤為了避暑,不知何時已經帶著伽藍走上了銀杏路。

  東苑嗯商學院有一條銀杏路,道路兩旁栽滿了銀杏樹,秋天滿地金黃,夏季更是枝葉繁茂,樹下長椅成排,歇息納涼可謂一絕。

  正是午後,銀杏路上的學生並不多,廖鴻濤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肖像畫的刻中畫點,伽藍只顧低著頭走路。沉默之後再沉默,直到廖鴻濤又拿她之前的肖像作品說事,伽藍終於鬧起了小脾氣。

  “我頭暈。”

  不理會廖鴻濤蹙起的眉,伽藍就近選了一條長椅坐下歇腳。婚宴結束一路走來,再加上前不久烈陽暴曬,她剛才確實是腿腳發軟,步步虛浮,估計跟先前的飲酒有關,也有可能是被小老頭間接氣的頭髮暈。

  廖鴻濤見伽藍趴在長椅背上不看他,當即哭笑不得,看著伽藍問:“我說你創作肖像畫不用心,不服氣?”

  伽藍沒有搭理廖鴻濤,用沉默回應他:她不服。

  廖鴻濤是沒什麼反應,伽藍沒有看,自然無從窺探,但廖鴻濤站在她面前沉默數秒,隨後移步離開,伽藍心裡卻跟明鏡一似的。

  老頭該不會是生氣,自己回南苑了吧?

  伽藍坐在長椅上側轉身尋找廖鴻濤的背影,只見距離她幾十米的正前方,廖鴻濤正背著手走向三位S大男學生,那三位學生見到廖鴻濤分明是認出了他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停止先前的交流,全都站了起來。

  九月即將走進尾聲,大學校園裡熱浪滾滾,其中一位男子穿著白T恤沐浴在銀杏路的碎光下,許是背光的緣故,他的周身仿佛被刺眼的白光籠罩,具有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幾位女生恰巧經過銀杏路,紛紛看向那名 T恤男子,目光閃閃躲躲,分明透露著嬌羞之態。

  伽藍終於皺了眉,老頭這是要幹嘛?

  老頭沒幹嘛,他和三位男學生相談甚歡,最後竟然還拉她下水,朝她揚聲喊:“藍藍,你過來。”

  廖鴻濤這麼一喊,那三位男學生瞬間齊刷刷地望過來。伽藍背轉身,悄悄拿出手機再次攬屏自照。屏幕里映著正在擠壓笑容的她,臉頰泛紅,一雙漆黑的眼眸看上去有些冷淡……

  收其手機,伽藍霍然起身大步走向了洪濤等人,嘴角分明掛著一抹最適宜的笑容。

  “老師,你找我?”在廖鴻濤身旁站定,伽藍很成功地說出了一句廢話。

  廖鴻濤腳上露出笑容,看著伽藍,簡單地說明情況:“這三位男同學都是你的同校學長,我剛才已經徵得他們的同意,你可以從他們之中挑選一名繪製人物,寫實肖像,十月長假之前,如果你能畫出一幅,讓我滿意的肖像作品,我願意向你道歉,至於哪份研究組繪畫者的名單,我也會重新考慮。”

  “謝謝老師,謝謝三位學長。”

  伽藍嘴角的微笑不變,雙手卻有些發癢,她真想對著廖鴻濤啪啪啪地拍掌,他老人家一副煙燻嗓,怎麼就能把語言說的如此悅耳動聽呢?

  隨機選三人,小老頭仗著自己是老教授,一眼一行還真是任性呀!

  十月長假之前畫好一幅人物寫實油畫?她很忙好不好,再說他怎麼就篤定她會同意呢?

  道歉?道歉是什麼東西,誰稀罕?

  重新考慮研究組繪畫者的名單?哎呦喂,未建築系學者免費繪製肖像感情是什麼香餑餑,她可實在是太稀罕了。

  換作以前,伽藍怕是要大逆不道地直接甩臉色走人啦,但這次不行,其他院系的學長正在一旁看著她,如果翻臉走人了,廖院長的面子丟不起啊!

  同樣注重廖院長的面子沒有當即離開的人還有一個江少陵。

  這日午後,江少陵也在銀杏路,廖鴻濤朝他們走來之前,他正在和候延年 杜衡坐在長椅上輕聲說著話。

  肖像入畫,江少陵興致缺缺,但廖院長親自開了口,江少陵不好拒絕。也許,勉為其難的人還有她。

  他知道她叫伽藍,還發現,她站在了廖院長身旁安靜的微笑時,臉色潮紅,一雙漆黑的眼眸仿佛被水浸潤,雖然笑意浮動,眼神卻略顯懶怠以至於連人都懶得看直接將視線凝定在了離她最近的候延年身上。

  若論外貌,候延年與英俊無關,但他的五官輪廓分明,古銅色的皮膚很抓人眼球,陽剛氣很重,候延年穿著短袖襯衫,一陣暖風吹起襯衫下擺,不小心露出了腹部肌肉……

  伽藍盯著他的腹部,那眼神太過灼熱,也太過放肆,候延年抬手按住襯衫下擺,不自在地咳了咳。

  還挺害羞。

  伽藍眼底這次是真的有了幾分笑意:“學長,可以暫時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呢?”

  候延年雀屏中選,還沒反應過來,行動已比意識搶先一步掏出了手機。

  伽藍接過候延年的手機,低頭輸入她的手機號碼。

  杜衡站在一旁徹底傻眼了。S大開學那天,杜衡曾無意中聆聽過伽藍的“交配論”,所以對她的印象很深。

  眼下杜衡懷疑這姑娘的審美觀有問題,江少陵和他們出行在外,這是第一次有女生無視江少陵,反倒對最不起的候延年情有獨鍾。

  稀奇,稀奇啊!

  杜衡戲謔心起,湊上前半開玩笑道:“小妹妹,大哥哥的容貌和身材也不錯,要不要你多畫一個?”

  “大哥哥太耀眼,小妹妹不敢畫大哥哥。”伽藍還在跟手機奮戰,甚至不曾抬頭看一下杜衡。小樣兒,若論插科打諢,眼前這小子又豈是她的對手?

  伽藍的唇舌功夫素來厲害,廖鴻濤清了清嗓子,暗示伽藍嘴下留德。

  杜衡不知厲害,見坑不躲,反而雙腳里地直接跳了進去,好奇地追問伽藍:“為什麼不敢畫?”

  伽藍輸完手機號,無視在一旁不停清嗓子的廖鴻濤,抬起眸子對杜衡稍作打量:印染T恤,數字花紋九分褲,亮色帆布鞋,穿衣打扮很搶眼,但略顯浮誇。

  “大哥哥眉眼間隱約帶著一絲邪氣,學習和生活中都屬於蔫壞型,所謂蔫壞本性入骨,畫虎畫皮難畫骨,小妹妹畫技拙劣,實在是不敢獻醜惹大哥哥笑話。”

  此話一出,杜衡瞬間黑了一張臉。候延年沒忍住,低聲笑了起來。江少陵轉眸看著別處,情緒不明。

  廖鴻濤尷尬地笑了笑,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伽藍的肩,並再次清了清嗓子,暗示伽藍實話不能亂說。 杜衡黑臉只是一時,雖然覺得這姑娘說話不是一般的毒,但也沒有太過不悅,只是抱著懷疑的心態看了一眼江少陵,又看著伽藍問:“你確定你的眼神沒問題?”

  銀杏樹下,陽光被銀杏的枝幹葉片切割,閃爍的碎光跳躍在江少陵英俊的眉眼間,越發襯得一雙黑眸神秘而又高深……

  伽藍略過江少陵不看,對杜衡的話更是充耳不聞,她把手機還給候延年,掛著笑容道:“學長,我已經在你的手機里存了我的手機號,等你課業不忙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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