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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青年富商江少陵,他在放棄殺妻舉動之後,抬手輕輕地撫摸著沈慈的脖頸肌膚。許是覺得有些癢,沈慈動了一下睡姿,把臉更深的埋在江少陵的懷裡……

  鄭睿偷窺到的江少陵,只見他閉目養神地靠著後車座,雖面無表情,令人覺得有些捉摸不透,但就是這樣一個漫不經心的他,卻把沈慈抱得很緊。如此疼妻,仿佛之前謀殺惡行,只是鄭睿的一場夜間錯覺。

  凌晨時分,寒風乍起,沈慈在睡夢中似是聽到有人踩著高跟鞋正在臥室里走動,她在昏沉的意識里緩緩睜開眼,臥室光線昏暗,仿佛被濃墨暈染,分外陰沉。

  沒有人,更不曾有高跟鞋走動聲,是錯覺,亦是幻聽。

  宿醉頭痛,沈慈閉上眼睛,試圖重新入睡,卻感覺脖頸肌膚被人輕輕觸碰,剎那間竟是冰寒徹骨,沈慈猝然睜開眼睛的同時,已被人用力地掐住了脖子……

  沈慈呼吸艱澀,她在昏沉的光線里直視行兇者,她雖看不清行兇者面容,卻清楚的窺探到行兇者穿著一襲黑色繡花旗袍,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並在腦後挽了一個髻,用木簪斜插著。

  如此優雅端莊,卻又如此心狠手辣。

  幽暗一角,行兇者不曾察覺沈慈在被她扼住呼吸的同時,早已伸手探向枕頭底下,枕頭底下放置著一把斯密斯威森M-10左輪手槍,只要沈慈取出手槍,直接對著行兇者扣動扳機,行兇者必死無疑。

  此時,行兇者手背上青筋暴凸而出,森冷的殺意迫使沈慈無法呼吸……

  沈慈手勢頓了一下,她改變主意了。既然對方殺機這麼濃,她如果不陪對方玩玩,就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棄用手槍,沈慈在呼吸阻斷的情況下迅速地移動上半身,對方受驚一瞬,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髮髻已被沈慈一把抓住,她在大驚之下想要反撲,誰料卻被沈慈搶先一步利用雙膝將她反壓在床,而沈慈更是快速地抽出了她的髮髻木簪,並在她開口想要說話時,伸出右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唇。

  床榻上,旗袍女子狼狽地趴伏在床褥間,沈慈穿著格子睡衣半跪在她的背上,右手捂住她的唇,左手手持木簪,屬於木簪尖利的簪頭直指旗袍女子脆弱的脖頸。

  “你說,我手裡這根木簪究竟能不能刺穿你的頸部?”沈慈俯下身體,並湊近旗袍女子耳邊,輕聲細語道:“要不,我們試試?”

  冷清壓抑的臥室內,旗袍女子悶哼幾聲,無法言語,灼熱的呼吸急促不安地噴灑在沈慈的右手手指和手背上,她看不到沈慈的表情,沈慈自是也看不到她的,也無心看……

  床鋪間,伴隨著一根木簪緩緩穿透旗袍女子的脖頸,殷紅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不僅將褥被染得繁花似錦,跳躍的顏色更是衝擊著死者因為恐懼而圓睜的眼神,宛如兩團熊熊燃燒的大火,地獄之火。

  洗手間有水流聲嘩啦啦作響,濃濃的鮮血在水流的衝擊下,打著旋兒轉瞬間消失不見,沈慈有條不紊的清洗著染血手指,因為不喜血腥味,她還多塗了兩遍香皂,直到手指清洗乾淨,她才拿起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鏡子裡,女子面容陰森,眸中殺意未退,她盯著鏡子裡的女子看了一會兒,隨後抬手探向左眼角,那是死者的鮮血,無意中噴在了她的眼角,她抬手一抹,鮮紅的血液在她臉上頓時被拉長,看起來異常香艷。

  香艷?

  沈慈被這個詞彙給逗笑了,洗完臉走出洗手間,臥室內血腥味刺鼻,她掃了一眼床上的死屍,漆黑的眼眸里划過一絲嫌惡。

  晦氣。

  沈慈將死屍拖拽到床邊,正準備一腳把她踹到床下時,卻鬼使神差地打開床頭燈,藉助朦朧的光線俯下身子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死屍面容。那面容原本很陌生,死者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她也不覺得害怕,但那面容仿佛會流動一般,竟越看越熟悉,越看越……

  沈慈遭受震驚,忽然直起身倒退了好幾步,背部緊緊地貼著牆壁,呼吸驟停,似是怕驚擾到地上那具死屍一般。

  沈慈全身發涼,後背甚至攢升出一陣密密麻麻的冷汗,強烈的恐懼催生沈慈從噩夢中驚醒,床頭燈淺照,房間擺設隱藏在光影里,雖然輪廓不清,卻讓她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她在沈家的婚房,她一個人的婚房。

  床鋪上沒有鮮血,沒有死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僅僅是來源於她的噩夢。

  夢中夢。

  沈慈呼吸又慢又輕,漆黑的眼神里先是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波動,但很快就歸於平靜,低頭查看腕錶時間,有幾縷白髮垂落眼前,沈慈晃了一下神。

  凌晨三點左右。慣性使然,每次醉酒,她都通常會在凌晨三、四點警覺甦醒。

  適才夢境栩栩如生,死者睜著血紅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仿佛還在眼前,她忽然覺得有些口渴。

  臥室雖有茶水,想必早已生涼。這個時間段,沈慈無心驚動傭人,乾脆掀開被子下了床。

  離開臥室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身後無人,無死屍,是夢,她沒有殺人......

  二樓起居室包括一間臥室、兩間書房、一間茶話室以及健身房。沈慈和江少陵自結婚以後就一直分房睡,好在沈家起居室里房間多,至今沈家明還沒發現異常。

  茶話室熱水需要現燒,沈慈嫌麻煩,直接去了一樓。

  她先是在茶水室倒了一杯溫水,隨後拿著水杯去了後院獨立廚房。她選的路徑並不好走,屬於鵝卵石小道,周遭灌木佇立,在光線略顯昏暗的夜色中略顯猙獰。

  去廚房,源於沈慈有些餓,打算找一些食物填飽肚子,誰曾想還沒走進廚房,就看到有人端著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是一位穿著黑色睡袍的亞洲男子,那樣的身形與容貌,除了是江少陵還能是誰?

  還要去廚房嗎?

  沈慈猶豫瞬間,沒想到這個時間段廚房裡竟然還有人。就在江少陵走出廚房不久,有一位穿著白色睡袍的女子已快步追了上來,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江少陵的腰,而江少陵也因為女子突如其來的舉動步伐明顯一滯,碗盤擺放在托盤上更是因此晃動了一下。

  凌晨三點天色還很暗,廚房周圍鐳射燈光閃爍,江少陵和蘇薇仿佛披了一層朦朧的彩光。

  沈慈下意識隱身暗處,大概覺得窺探不好,緊接著背過身去。距離有些遠,她聽不到江少陵和蘇薇的對話,也看不到他們的一舉一動,但她卻在轉身那一秒,目光無意中捕捉到了一個人。

  那是位於一樓的某一個房間,室內光線黑暗,卻有一道黑影佇立在窗前,那人的表情沈慈看不到,但當一束鐳射燈光掃過窗戶時,沈慈分明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那個房間是父親的臥室,那個人......

  沈慈握緊手中水杯,是父親。

  父親有沒有看到她,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的意識到,父親在凌晨時分正將自己置身於旁觀者的角度,宛如看戲一般注視著他的小情人和他的女婿。他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異常的?是今天凌晨,還是更早之前?

  鐳射燈光消退,窗簾閉合的瞬間,那道黑影也在驟然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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