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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那個人來說,真是無妄之災啊。”

  “才不僅僅是無妄之災呢,早上有人報警,說是從河的方向傳來好幾聲槍聲,在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聲音傳得相當遠。”

  “那個人該不會也……”

  賺到大吼地說:“真是慘絕人寰。警方搜索槍響的那一帶,結果發現他倒在那裡,他……”賺到說了一半,突然含糊其辭。因為那個犯人現在就在我家,而被害人身上的傷大概慘不忍睹,所以賺到才會對我這個當事人難以啟齒。既然兇器就是散彈槍,我大致也可以想像出來。

  “被害人在蘆葦叢里逃跑,歹徒瞄準他射擊,而且開了好幾槍。”

  “這……”

  我一時語塞,聽到這件事之後,我不曉得石割是什麼樣的人,然而我現在確實感覺自己仿佛一腳踩進了地獄。

  2

  “另一方面,一個人逃出來的高中生跑到朋友家,因為是半夜三更,所以只好敲門叫人。朋友一家得知後也十分緊張,隨即打電話報警。警車趕往朋友家,事情的演變越來越白熱化了。就在警方拉起封鎖線時,傳出了槍響,警方前往調查河濱道路,發現歹徒用來逃逸的自行車就倒在命案現場的河岸下游兩公里處的路肩上。”

  “於是將兩件案子聯想在一起。”

  “因為這兩起案子都是極其惡劣的犯罪行為,所以警方認定是同一名歹徒在逃亡中所犯下的也很自然。依照辦案步驟,首先要查出被害人。”

  “於是從槍械登記找到了被害人。”

  “嗯,警方查到臨近城鎮有一個人持散彈槍外出,呃,他是水岡町一家花店的老闆,叫瀨川章一郎。這個人一早帶著槍出門打獵,據說是與他約好一起去打獵的朋友因為沒等到他,給他家裡打了電話。”

  “應該不會弄錯人吧。”

  “警方找不到這位瀨川先生的車,認為歹徒應該早就由東北道或常盤道逃走了,於是便採取了緊急戒備措施。”

  “嗯。”

  “這些在上午的新聞中已經報導了。中午時,無恥到極點的歹徒居然開著那輛車去了國道沿線的美式餐廳。警方為了慎重起見,調查停車場,結果和歹徒碰個正著。巡邏警察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石割乘機逃走了。接著便展開了追逐戰……”

  “於是到了我家。”

  “好像是這麼回事。”

  “……”

  “你怎麼了?”

  “來了。”

  “什麼?”

  通向我這裡的車道遠方出現了幾輛車的影子。

  “是看熱鬧的人,你聽到嘈雜的聲音了吧。”

  賺到嘆了口氣:“真是傷腦筋啊。”

  “是啊。”

  “看來採訪車會難以通行。”

  我們暫時結束了電話。

  賺到這個消息來源,是我獲勝的關鍵之一。若是用下西洋棋來比喻的話,我總算看到敵方國王是怎麼樣的一顆棋子了。

  我又看了寒冷蕭索的田間小路一眼,小路的寬度勉強能夠通過兩輛車。

  一名穿著制服的警察下了警車,試圖驅趕看熱鬧的人群,像甲蟲般聚集著的一排警車旁邊,又聚集了一群像是水蠅的自行車,再過不久,或許還會出現攤販來賣吃的了。

  曾幾何時,新聞報導過因為看熱鬧人群的車堵在失火住宅區的周圍,使得消防車無法通行,導致房子付之一炬。那家房子的主人想必對此憤恨難消吧。

  友貴子提及強者的暴力時,曾舉例說有人撥打無聲電話和恐嚇電話,來威脅那些在奧運會比賽中落敗的選手以及那些和自己立場不同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匿名具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有了這種強大的力量,往往就會做出令人難以置信的缺德事。”

  石割固然可怕,但能夠把看別人失火的房子當成一種娛樂,還不忘笑著指指點點的人其實更恐怖。

  眼看著形勢出現了奇怪的變化,一輛車在警車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裡,一名女子從那輛車上下來,然後坐上警車。

  她似乎是朝我這邊來的。

  被警方制止而仍不肯散去的那些人對於警方唯獨放她通行似乎感到不滿,這種氛圍仿佛形成了一股看得見的怨氣並且不斷攀升。

  警車就停在前方不遠處,剛才那名身穿便服的警察迎了上去,是那個叫伊達的魁梧男子。

  他的臉一湊近,警車的車窗戶就打開了,他把頭探進車內,與車上的警察說話。

  伊達的肩膀動了一下,大概是在點頭,接著,他一個轉身將臉轉向我這邊,眼神一與我對上,馬上輕輕點頭致意,然後朝我走來。

  我也搖下身旁的車窗,伊達以冷靜而低沉的聲音說:“有人想見你……”

  第四章 白子皇后娓娓道出童年往事

  1

  我從前住的房子是租來的,六戶人家就像箱子一樣排成一列。

  聽說父親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因為車禍去世了,但是始終沒有找到肇事者。在這之前,我們住在一間能夠看到大海的公寓裡。

  當然,我是不記得了,媽媽也是這麼說的。嬰兒時期曾經聽著海浪聲、看著水平線的記憶卻如同在時間的彼端,中間隔著一層薄霧——我已經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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