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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希莉雅相信她姊姊是地球上最不快樂的生物。她認為馬許太太永遠離不成婚,永遠無法分居,永遠走不開。她相信馬許太太是真心誠意甚至迫切求死,正如馬許太太告訴她的。所以……”

  香菸在何頓的指間微微抖動。

  “你是在告訴我,”他說,“這些警界強人認為希莉雅是出於‘慈悲’才把瑪歌毒死的?”

  “怕是如此。”

  “那可是百分百的瘋子行徑哪!”

  “對,”菲爾博士靜靜同意道,“他們就是這麼想。”

  停頓。

  “哎,等等!”菲爾博士洪亮的聲音權威十足——是那種可以壓服何頓的權威。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何頓的臉。“你的腦袋瓜跟心裡頭這會兒怎麼轉可逃不過我的法眼。哎,嗯。而且我同情。不過,如果你現在失了理智,我們就沒戲唱了。

  “我說啊,”菲爾博士道,“法律證據我是沒有,所以無法反駁對方強有力的證據。因此吶,除非你我可以拉希莉雅·德沃何一把,可沒有其他幫手了。我們是理性的人(希望如此?),靜靜坐在老舊嬰兒房的眾多玩具之間,討論理性的證據。咱們就來估量這個證據如何?”

  “菲爾博士,”何頓啞聲道,“真抱歉。我不會再犯了。”

  “很好!棒極了!”菲爾博士說。

  然而博士——雖然極力想露出快樂的模樣——還是抽出一條紅色印花手帕抹抹前額。

  “首先我要請你,”他進行下去,“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

  “是名單,”菲爾博士答道,從椅子上他身邊摸出一張折起來的紙,“12月23日晚上那個有名的謀殺遊戲裡,所有給搬上舞台的真實生活的兇手。我按照時間順序寫下來,附上審判的日期和地點。請你看看。”

  何頓照做,很公平地每個都看了。名單如下:

  瑪莉亞·曼寧,家庭主婦。(倫敦,1849)因謀殺派翠克·奧康納,與其夫一起處死。

  凱特·韋柏斯特,女僕。(倫敦,1879)因謀殺其僱主湯瑪斯夫人處死。

  瑪莉·皮爾西,豢養的女人。(倫敦,1890)因謀殺情敵菲碧·霍格處死。

  羅勃·布香南,醫生。(紐約,1893)因謀殺其妻安妮·布香南處死。

  喬泊·約瑟夫·史密斯,專業重婚者。(倫敦,1915)因謀殺3名妻子處死。

  亨利·代溪禾·藍道,與史密斯同。(凡爾賽,1921)因謀殺10個女人與1名小孩處死。

  伊迪絲·湯姆森,出納。(倫敦,1922)與其情人弗德列克·拜華特斯因謀殺其夫波西·湯姆森,一起處死。

  “關於名單我不說別的,”菲爾博士繼續道,“只是要聲明湯姆森太太是無辜的,而皮爾西太太則該送進寬沼的大牢去才對。不過我要你特別注意名單上頭一個名字。”

  “瑪莉亞·曼寧,”何頓說,深深吸口煙,“就是希莉雅扮演的角色。”

  “對。而且希莉雅,”菲爾博士繼續說,“憎惡犯罪!討厭犯罪!有關的書一個字也不肯念!事實上,這點大夥都明白,所以她對瑪莉亞·曼寧的角色一無所知,丹佛斯·洛克也只是覺得好玩而已無所謂。”

  “好吧。所以怎樣?”

  “不過,當晚回家後,她做了個生動恐怖的夢。你記得吧,她跟你講過?”

  “我記得一些,對。”

  “她夢到她站在一個開放空間的台子上,頸子繞了圈繩索頭上套個白色袋子,底下是一群高聲叫鬧的群眾,正搭著‘噢,蘇珊娜’的曲調吆喝她名字。”

  慌懼刺進何頓心坎。他四下看著希莉雅和瑪歌小時候在旁邊玩過的磨損的牆。但是他沒吭聲。

  “這夢,”菲爾博士說,“講的是如假包換的事實。你曉得,1849年那曲子好紅。女人在馬販連恩·高爾的屋頂處死以前,暴民整晚都在唱,只是把歌詞改成‘噢,曼寧太太’。”

  菲爾博士再次抹抹前額。

  “不過這細節,”他說下去,“知道的人可不多。查爾斯·狄更斯寫給泰晤士報的一封信倒提起過——他是要抗議公共刑場骯髒沒有人道。不過他只是一筆帶過。知道的人……”

  “肯定熟讀犯罪的書?”

  “對。而且絕對樂在其中——病態的那種,警方覺得。”

  何頓想擠出笑臉。

  “什麼鬼證據,”他說,“希莉雅有可能從各種來源得知這個細節!比方玩遊戲的眾人之一!夢到自然難免!”

  “這點,”菲爾博士說,“的確沒錯。不過你還看不出來嗎,這種事就是會引人起疑?她在信里堅稱,她和我7月11日晚間挖開墓室封印時,會有重大證據出現——所以海德雷才會興致勃勃。

  “仔細想想日期吧!就在聖誕節過後,因為希莉雅·德沃何百般懇求,我才跟她一起在地板撒了沙土,鎖上門然後封印,完成整套儀式。鑰匙和印璽交給我保管,由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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