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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意川按照寧晚給他的地址打車來到了一家酒吧,是一家開在地下的酒吧,走下旋梯,他一推開門就見到坐在右側吧檯的寧晚。

  他緊了緊風衣,怕冷似的將臉埋進高高的領口,朝寧晚走去,在他身旁落座,朝酒保打了個響指,指著他身後琳琅酒瓶里的威士忌:「我要杯長島冰茶。」

  寧晚面前的杯子已經空了,看來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唐意川撐著吧檯,無奈地道:「寧總,怎麼突然又想起來約我出來喝酒?」

  「你記不記得,你在R市救過一個溺水的男孩?」寧晚抬起眼,吧檯上投過來的紅光掠過他的眼角,將他薄長的眼瞼照得紅紅的,「那是我。」

  唐意川愣了一會兒,想起來好像在他十八歲那年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但是過去了這麼些年,他早就忘了那個孩子長什麼樣了,更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再見,他打量著寧晚,隨後笑了一聲:「真沒想到,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啊……」

  「你在十八歲那年就出國,去美國念書了對嗎?」寧晚腦海里浮現出偵探社給他帶來的唐意川的資料,從他的家庭背景到學習經歷,再到感情生活,「怪不得我找了那麼久,都找不見你,原來你去了美國。」

  唐意川沉了聲音:「你調查我?」

  寧晚抿唇,好半天才答:「是。但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確認當年那個人是不是你……請你不要生氣。」

  唐意川不解地看向寧晚:「你那麼執著於那件事幹嗎?」

  對於唐意川來說,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過是在他暑假無聊地出去散步的時候,在未名河邊看見一個溺水的人,他下意識就跳進河裡把人撈上來而已。說起來,這只是順手的善舉,既沒有經過什麼深思熟慮,更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回報,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孩子有著分化極早的特點,他連這件事都不會記得。

  「我找了你很久,也想了你很久。」

  唐意川瞳孔放大,下意識地握緊了面前的杯子,他試圖穿過酒吧曖昧的光線,看清寧晚的神色,以弄清寧晚的心思,可當他對上寧晚那雙執著的眼睛,他心裡的警鈴就瞬間拉響了。

  這可不妙。

  「寧晚,」唐意川下意識叫了他的全名,「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他在提醒他,不要把過線的話說出來。

  寧晚如夢初醒,家室這個詞像是一道閃電,劈在他的天靈蓋上,驟然間讓他清醒了過來,他無措地看著唐意川,那無措里,好似還帶著點歉意,最終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話混著酒氣吐出來:「等我。」

  他留下這兩個字就離開了,留唐意川一個人在酒吧里苦惱地捂住了頭。

  寧晚對他是那個意思嗎?……剛看起來好像就是那個意思啊!

  唐意川喝了一大口長島冰茶,濃烈冰冷的酒液麻痹了他的舌頭,緩慢地流入喉管,隨後,令他的身體漸漸暖了起來。

  他這到底是作了什麼孽啊,怎麼就是愛招惹小崽子,一個兩個的,都是這麼糟心。

  年輕人真的太難對付了……他都因為貪圖年輕美貌吃過一次虧了,可真是不願意再蹚什麼渾水了……

  唐意川趴在吧檯的桌子上,臉貼著大理石桌面,冰冷的觸感令他臉上因酒而起的熱意退了些許,可他的腦子卻漸漸混沌成了一團糨糊。他手指微微蜷縮,喃喃著一個名字:「沃波爾……Walpole……」

  再說寧晚這邊,他被司機送回了家裡,司機攙著他,費力地走到門前,按響了寧晚家的門鈴。

  從擴音器中傳來沈舒雲的聲音:「您好,哪位?」

  「沈先生,我送寧總回家,他喝醉了……」

  「哦,稍等一下,」那邊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我現在就出去,真是麻煩你了。」

  接著,大門從內打開,沈舒雲走了出來,秋天的夜裡,他只在睡衣外穿了一件白色的針織外套,針織外套貼著他的皮膚,將單薄的身形勾勒得格外清晰,在濃重的夜色里,他像是一片單薄的白紙。

  司機將寧晚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拿下來,交到沈舒雲的肩膀上。寧晚喝得醉醺醺的,顧不上收著力道,全力靠在沈舒雲身上,將沈舒雲壓得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司機看著沈舒雲有些吃力的身影,有些擔心地問道:「先生,需不需要我幫您一起攙著寧總?」

  沈舒雲沒有回頭,他的聲音低柔,比月夜還要柔上三分:「不用了,時候也不早了,你還送他回來,辛苦了,早些回家陪陪家人吧。」

  他的手攬在寧晚的腰間,撐著寧晚的身子,扶著他的alpha朝家的方向走去。

  寧晚雖然不胖,但也是一米八多的男人,重量不會輕到哪裡去。沈舒雲深一腳淺一腳將他帶回家裡,已經是滿身的汗。他將寧晚放在沙發上,靠著牆歇了好一會兒。汗將衣服打濕粘在他的後背,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先去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打算拿給寧晚讓他醒醒酒。

  他脫了外面那件針織衫,露出裡面薄薄的絲質睡衣,這件睡衣是V領的,領口開得很大,露出沈舒雲秀美的鎖骨和白皙的胸膛。寧晚仰著頭看沈舒雲,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喝了吧,喝了能舒服一點……啊!阿晚!」

  沈舒雲遞到寧晚面前的那隻手被寧晚死死抓著,他猛地使力把手朝自己身前拉拽,沈舒雲哪裡想到寧晚會突然這麼做,猝不及防地被拉過去,蜂蜜水大半都在拉扯間撒在了沈舒雲的脖頸、胸膛上。寧晚將他按在沙發上,雙手撐在沈舒雲身側,緩緩低下頭,舔了一下沈舒雲的頸側,哼笑道:「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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