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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姨不在,今天周日,我也沒什麼事,就送來了。」寧晚的襯衫上濺了不少咖啡,他走來的時候帶著一股苦澀難言的味道,令沈舒雲下意識地輕輕蹙起眉頭,「我怕你急著用。」

  沈舒雲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唐意川身上,他細細地打量著這個長相清冷的男人。他看起來有些歲數了,但是這並不能掩蓋他五官的艷麗,他身上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像是瑰麗的高嶺之花,又像是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唐意川此時也注意到了門口的人一直朝自己看,出於禮貌他點了下頭,向寧晚問道:「寧晚,這位是……?」

  寧晚僵立在原地,他想介紹說這是他的愛人,可舌頭卻像是打了結一樣,一句簡單的話被他說得亂七八糟的:「他……他是……他是我的……」

  沈舒雲低著頭,怔怔地盯著寧晚接過文件的左手,那隻手的無名指上乾乾淨淨的,已不見銀色指環的痕跡,似乎那枚刻著Yun的婚戒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那枚戒指寧晚總是戴在手上的,過去的三年裡,他連洗澡的時候都不會摘下,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沈舒雲下意識將戴著婚戒的手往身後掩了掩,內刻的三個字母灼得他皮膚發痛,他輕笑了一聲,將寧晚的話接了下去:「我是他的朋友,我們是朋友……關係不錯的朋友。」

  他總是捨不得寧晚為難的,無論什麼時候。

  只是覺得有些難過,到了最後,他竟也只能是一個朋友。

  寧晚震驚地望向沈舒雲,張了張嘴,試圖解釋些什麼,但是最終,他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沈舒雲擠出一絲笑來,狀似輕鬆地拍了拍寧晚,嗓音輕輕柔柔的:「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辦公了。」

  寧晚心中忽地騰起一絲恐慌,沈舒雲剛剛那個笑實在是比哭還要傷心,寧晚意識到了是他的猶豫傷了沈舒雲的心,他腦中亂鬨鬨的,抓住沈舒雲細瘦的手腕,木木地喊:「雲哥……」

  「寧晚,鬆開。」沈舒雲沒有看寧晚,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是從喉管里擠出來的,帶著一股血淋淋的味道,「別在這弄得太難看,對誰都不好。」

  寧晚瞪大了眼,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力道,沈舒雲從他手中掙出腕子,轉過身去,片刻不停地離開了寧晚的辦公室。

  他滿身落寞,背影蕭瑟,去時孑然一身,披著秋日的陽光,一步一步地離開了。

  寧晚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所以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沈舒雲轉身後,那驟然紅透的雙眼和顫抖不止的雙手。

  那時候,寧晚並不明白,不是所有笑著的人都不會難過,也不是所有離開的人都終會有再見之時。

  第26章 醉酒

  沈舒雲坐在廚房裡,和吳姨一起摘豆角,反正他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就來這裡和吳姨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沈先生,你最近怎麼突然瘦了,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自打沈舒雲和寧晚結婚後,吳姨就在這棟別墅里做事了,慢慢地就和沈舒雲寧晚熟起來了,她五十多歲,慈眉善目,手腳麻利且廚藝極好,沈舒雲把她當阿姨看,因此閒來無事也會和她聊聊天,關係算得上不錯。

  「有嗎?」沈舒雲輕輕一掐,折斷豆角的尖角,然後丟進盆里,「可能是吃得少了吧,最近沒什麼胃口。」

  「那今天再拌個酸甜口的黃瓜涼菜吧,這個開胃。」

  沈舒雲一怔,隨即輕聲道:「也行,不過也不用做太多。」

  吳姨側頭看向沈舒雲,問:「寧先生不回來吃麼?」

  「他……」沈舒雲心口絞緊,唇色也漸漸蒼白了下來,「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吳姨沒有聽出沈舒雲話里的深意,只是低下頭,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哦,這幾天寧先生的應酬好像確實多了些,可能是公司那邊忙著吧。」

  忙?

  忙什麼呢?

  沈舒雲一個不注意,將手裡脆生生的豆角從中折斷了,他低下頭,看著手心裡斷成兩截的豆角,有些出神。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已經折斷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他又想,人的心怎麼就能變得這樣快呢?他和寧晚在一起,也不過短短三年,寧晚對他的熱情就消散了……他們之間,甚至都沒有走到七年之癢,也沒有走到十年之約,只三年,就已經走到盡頭了。

  「沈先生?」吳姨叫他。

  沈舒雲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看我笨手笨腳的……」

  「這有什麼呀,一個豆角罷了。沈先生,倒是你,臉色不太好看,」吳姨擔心地看著他,關切地問,「要不要上樓休息一下?」

  「也好。」

  沈舒雲從廚房退了出來,坐在客廳打開了一本書,書擱在他的膝蓋上,半天也沒有翻過去一頁,也不知道他到底讀進去了幾個字。

  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有些死氣沉沉的。

  沈舒雲現在所擁有的,只有一段還算得上美好的回憶,以及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就好像是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人,被押上了刑台,按在地上,等待上方的鍘刀落下——沈舒雲在等,等寧晚願意和他坦白的時候,也在等寧晚的選擇。

  還好,他們之間還沒有更多無法割捨的羈絆,比如孩子,比如財產,一切都可以好說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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