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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晚幾乎是在明確地趕他們了,於是母子倆只能在鞠躬後默默地離開了病房。

  門被關上,發出咯嗒一聲脆響。

  沈舒雲失了力氣,半坐在床上,眼圈漸漸地紅了。

  這是他昨天到今天,第一次落淚。

  寧晚坐在床沿,輕輕抱著他:「想哭就哭吧,別憋著。」

  「寧晚,我是不是很差勁,不是一個好老師?」沈舒雲聲音里已經帶了哽咽,「如果我是個好老師,剛剛我就應該安慰學生,我應該說,沒關係,別自責,你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這樣就能將深入肺腑的痛苦全都擠出去,可眼眶裡還是有承受不住的水落下,將他平靜的偽裝劃得支離破碎。

  寧晚摟著沈舒雲,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一字一句極認真地道:「別這麼說……你也是人,不要對自己要求那麼高。凡是人,都有七情六慾,又有誰能完全地按照『應該』去做呢?再說,又有什麼事是『應該』的呢?」

  沈舒雲抓著寧晚的肩膀,終是崩潰地大哭起來。

  「做你自己就好,雲哥,」寧晚的聲音溫柔得像是夏天日暮的晚風,「只要你走累了,就回頭看看……我在這兒呢。」

  第19章 隱痛

  一段舒緩悠揚的音樂響起,讓埋首在一堆文件中的寧晚抬起頭,他順手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自然地應答:「喂,雲哥?」

  沈舒雲在他的聯繫人中是唯一一個被單獨設置了來電鈴聲的,這支曲子,是他和沈舒雲第一次跳華爾茲的伴奏。

  淙淙流水般溫潤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阿晚,今天回來吃晚飯嗎?」

  寧晚輕笑一聲,眉眼間俱是柔情:「當然,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怎麼會不回去?」

  時光匆忙,一年四季輪轉,春去秋來,夏過冬至,竟然已經過了三年了。

  不得不說,和沈舒雲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麼舒服。他們就像是鑰匙終於找到了自己所屬的那把鎖,嚴絲合縫地咬合在一起,每一處都是剛剛好,不留一絲縫隙。

  沈舒雲的性格是和寧晚互補的,他像是一捧清泉,總是那樣溫柔地包容寧晚,而寧晚也在這場婚姻中,學會了對萬事淡然處之——這種淡然是出於心靈深處的寧靜,而這一份寧靜,正是沈舒雲帶給他的。他的心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中,從來沒有這樣安定過,和沈舒雲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明天。

  寧晚感謝上蒼,在他幼時將沈舒雲送到他身邊,又讓他們在三年前重逢。

  他原本是不相信有命理之說的,可是沈舒雲這朵只為他停駐的雲,讓他願意相信「命中注定」這四個字。

  寧晚簡單收拾了一下,叫來秘書將簽好的文件派發,他就提前下班了,一路哼著歌開車,回到家時,剛剛好四點鐘。他將手指按在門鎖上,只聽啪嗒一聲,門就自動開了,寧晚在玄關換了鞋,嗅了嗅,一邊脫下外面的風衣一邊道:「今天是熬了魚湯嗎?好……」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人吸引了目光,將下一句話忘得一乾二淨。

  沈舒雲看起來像是剛剛洗完澡,酒紅色的浴衣穿在他身上,更襯得他皮膚雪白。腰帶束著細腰,顯得他身形修長,肩寬腰細,身材極好。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沈舒雲手裡拿著一塊厚毛巾,搭在頭上隨意地揉搓,眼裡含著一層霧蒙蒙的水汽,「我還沒做完飯呢。」

  「因為我翹班了!」寧晚張開手臂,「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沈舒雲哂笑一聲,把那塊半濕的毛巾扔到寧晚身上:「你是老闆,老闆還有翹班一說嗎?」

  寧晚將毛巾丟到一邊,走上前一把摟住沈舒雲的腰,在沈舒雲的耳邊道:「雲哥……你不會下面什麼都沒穿吧?」

  沈舒雲覺得寧晚真是腦子有坑,家裡這麼大,又只有他們兩個,還要跟他咬耳朵,可是寧晚濕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耳朵、脖頸上,又讓他不禁臉頰發燙,腰間發軟……他推著寧晚的肩膀,小聲地說:「鬆開。」

  「我看你好像不是要鬆開的意思哦。」

  寧晚的手指慢慢下移,挑開腰帶下的一角,露出白膩的腿根來……

  …………

  「夠了,別,別再繼續了,」沈舒雲軟著腿靠在牆上,垂眼盯著寧晚用紙巾擦著嘴角濺上的白色液體,眼底帶了些哀求,「先吃飯好不好?其他的,吃完飯……我都依你。」

  寧晚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因為半跪在地板上而有些酸痛的膝蓋,咧嘴一笑:「好啊,你說的,都依我。」

  沈舒雲被他這一折騰,弄得是腰酸腿軟,只好將原來的六個菜縮減為三菜一湯,寧晚幫著他在廚房打打下手,兩個人配合起來,做菜的速度就快多了。

  他們就像是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樣,在廚房裡被暖香的蒸汽包圍——那是人間最美的煙火氣,也是紅塵里最平凡的羈絆。

  菜很快就做好了,寧晚從酒架上拿了一瓶紅酒,四下找開瓶器。沈舒雲看著酒瓶就發怵,趕緊攔住他,搖了搖頭:「要不我們還是喝點果汁吧。」

  寧晚知道沈舒云為什麼這樣說,也正是因為他知道原因,所以更加難過。

  沈舒雲在備孕。

  婚後整整三年了,距離上一次流產也過去了兩年半,沈舒雲和他,再沒能擁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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