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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之州聞言看了她一眼:「奴才發現的這地方,與攬月閣一樣,還沒有人進去過。」

  「嗯?」

  她不懂謝之州話里的意思,但隨即一想突然明白了過來,便咧嘴笑了起來。

  魏寶亭將整張臉都埋在了白色的軟毛里,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寂靜的宮道上只聽見幾聲清脆的笑。

  謝之州紅了臉:「殿下您,笑什麼?」

  「唔,」她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繼而道:「你放心,你跟我說的地方我都不會再跟別人說了,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她說完,小跑著離開了謝之州的身邊。而後倒退著身子去看後面的人。

  風將她的帽子吹了下來,雙丫髻上垂著的珠玉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叮鈴的響聲,她唇上點著朱紅,大氅也是顯眼的紅色,在皚皚大雪中尤其的艷麗,比牆上探頭的紅梅還要惹人注目。

  謝之州被眼前的人惹紅了臉,待反應過來後,發現她正站在遠處歪著頭朝著自己笑,這才懊惱的提步追了上去。

  兩人早已經將傘忘在了腦後,到了梅苑的時候,身上都落滿了雪。

  梅苑是一處落敗的宮殿,朱紅大門早已落了漆,宮道上寂靜無人,厚厚堆積的雪上平整無痕。

  推門而入,正殿上方掛著的寫著梅苑二字的匾額在大雪中搖搖欲墜。

  院內兩側皆是大片的梅花林,梅花綻放在凝著冰珠的枝頭,艷紅的花瓣被風雪吹著,打著旋飄散在空中,隨即又落在厚厚的積雪上。

  院內只有一位掃地的老嬤嬤,見到來人也只是福了福身子,便繼續一下下的掃著殿前的雪,台階被她掃的乾乾淨淨,甚至殿門也擦得乾乾淨淨,與宮門外破敗的樣子全然不符。

  她是存了心的打掃梅苑。

  謝之州俯身將魏寶亭身上的雪拍了拍:「桂嬤嬤,勞煩您燒一壺熱水過來給殿下暖和暖和身子。」

  桂嬤嬤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魏寶亭跟著謝之州走進了殿內。

  梅苑的設計是依著外面的梅花林所造的,正殿前方掛著一幅雙子戲梅圖,左右兩側皆是長長的走廊,周圍皆掛著畫,且走廊各處還開了窗戶,能夠一眼望見外面的景色。

  走廊的盡頭是小隔間,裡面放著小塌,面前正對著的就是東面那處梅花林,窗戶開的極大,屋內就難免滲進些冷風來。

  桂嬤嬤走了進來,將手爐遞到了魏寶亭的手中:「梅苑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好些東西都沒有,小主子多擔待著些。」

  殿裡除了小塌連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但也是因此平添冷清之感,坐在小塌上與窗外的梅花林遙遙相對,也是一番趣味。

  魏寶亭將手爐抱在懷裡問道:「梅苑以前住的是什麼人?」

  桂嬤嬤:「就只有老奴一個人,小主子還是第一個來這裡的呢。」

  「那前朝呢,在前朝這裡是做什麼的?」

  在魏寶亭看這本小說的時候,從未出現過前朝這個詞,就算出現過也只是隨口一提,她根本就忘記了。可自她來到這裡後,頻頻聽到關於前朝的人或事。

  宴樂宮裡那供前朝皇后跳舞的暖玉;還有從未有人踏足的攬月閣,裡面的設計精巧奪目;就如現在這梅苑,從殿內望出去,是大片大片的梅花林,瞧著倒像是特意建造出來為了賞景的。

  桂嬤嬤語塞:「殿下,老奴怎會知道前朝的事情呢。」

  魏寶亭垂下頭不再說話。

  謝之州讓桂嬤嬤退了下去,他走到魏寶亭的身側,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殿下對前朝似乎很有興趣。」

  魏寶亭:「皇上登基後並沒有重新翻新皇宮,這裡面的一草一木,就連宮殿的細微設計都與前朝息息相關,我倒是挺想知道,前朝的皇帝是怎樣的人,光看這些景物還有牆上的繪畫,便覺得挺有趣的。」

  冷風透過窗縫滲了進來,謝之州將窗子關好,而後又蹲下身子去撥弄底下的火爐,火炭霹靂吧啦的燃燒著,縷縷熱氣漸漸將兩人包圍。

  魏寶亭也蹲下了身子,伸著手去爐火旁烤火,火光照的人通紅。

  她於縷縷升起的熱氣中打量著對面的謝之州。

  她已經許久沒有與謝之州像現在這般待在一起了,這幾個月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每次召他都不見人影。

  少年低著頭,面容上的傷疤已經大好了,看不出曾經受過的傷痕,只是眼底一片青黑,最近應該是沒有休息好。身量也消瘦了,合身的冬裝被他穿在身上,竟也寬大,仿佛風一吹就能灌進去。

  他沉默了會兒才道:「這倒也不是什麼秘聞,殿下差人打聽下也就知道了。」

  「前朝帝後恩愛,這梅苑是謝皇為皇后打造的,冬日謝皇就坐在小塌上,皇后愛舞,時常在外面的梅花林里跳舞。」

  「謝皇怕皇后在外面冷,幾次都不許,最後無奈,只能讓人將殿裡取暖的東西都撤下去,要陪著皇后一起挨凍,可每次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凍得厲害,皇后卻是跳舞跳的害熱。」

  他低聲說著曾經在梅苑裡發生的事情,向來冷硬的眉眼卻有瞬間柔和了下來。

  魏寶亭坐在軟墊上抱著自己的雙腿。

  她很想問一句,你跟前朝到底有什麼關係?

  這幾日她只細想便也能想清楚其中的不對勁,這些地方就連皇上都未必知道,可是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有方才的桂嬤嬤,雖然未曾與謝之州交談,可是舉止間卻滿是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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